第59章 到底誰在害我?!
陸家的院子里,陸尋還坐在軟椅里一搖一搖的。只是院子里多了個剛留頭的小丫頭,正蹲在一個木盆前用冰冷地水洗一件黑色的外袍。
「哥,這不好吧。」曾大穿著內里的夾衣靠在堂屋內側的門板上,他對著陸尋向著小丫頭的方向努了努嘴。
小丫頭正在奮力地洗著盆里的衣裳,十個手指被水凍得又紅又腫。
陸尋一口茶正好噴在他腰帶下方的外袍上,搞得他像尿了褲子一般。本想著自己打盆水來揉吧兩下,誰知陸大哥竟是站在院子里喊了幾聲,隔壁的小丫頭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你懂什麼。」陸尋對著紫砂壺的壺嘴又灌了口茶。「她一天在家裡都幹什麼活你知道嗎?」
「到了我這,就洗件衣裳還能拿五個大錢!」
「嘿嘿,我知道我哥心善。」曾大笑著撓了撓頭。「哥你真是發達了啊,以前你衣裳都是自己洗的。」
「哼,難道像你一樣都推給你老娘?」陸尋搖晃著椅子不屑地道。「不孝的東西!」
「哎呀哥~」曾大被他說的羞了臉只能趕緊轉移話題。「你跟那張四姑娘真的什麼都沒有?」
「外面可都是傳遍了,咱們衙門裡的兄弟們也都知道了。」
「都說你這回攀上了安陽伯張家要飛黃騰達啦!」
「呸呸呸!」陸尋氣得差點又被茶水嗆到。「我倒是想跟張四姑娘有點首尾,我能嗎?我敢嗎!」
「那張四姑娘是許了親的,你知道許的是哪家嗎?」
「哪家?」曾大閃爍著清澈的大眼睛問道。
「你過來。」陸尋靠在椅背里,二郎腿晃得像是要把軟椅搖散架。
「哪家啊?還用這麼神神秘秘的?」曾大不疑有他的附身到陸尋身邊,誰知陸尋兜頭就是兩個大逼斗扇在他腦袋頂上,疼得曾大抱著頭趕緊站直了身子。
「我一天天的叫你記住這些勛貴的人脈關係,到時候不管是抄家還是拿人都有益處。」
「你就是不聽!就是不聽!」陸尋恨鐵不成鋼的怒道。「怪不得這麼多年了你連個總旗都混不上,跟你做兄弟真白操了我的心!」
「我的錯我的錯。」曾大麻溜的滑跪,他蹲在陸尋手邊不死心的問。「所以到底是哪家嘛。」
「哼。」陸尋又啐他一口。「錦鄉伯家。」
「喲!伯爺啊!」曾大驚道。「那可是大人物啊!」
「嘁,伯爺也分三六九等~」陸尋不屑的講道。「這錦鄉伯也是日薄西山了,自從老伯爺去了新伯爺又不爭氣,要不是張家厚道,早就該跟他家斷了親了。」
「那哥你還怕什麼?」曾大又開始迷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斤釘!」陸尋搖著椅子道,「都說人人畏錦衣衛如虎,可畏的是咱們這樣的小人物嗎?」
「就連錦鄉伯這種廢物,要對付咱們還不是手拿把掐?」
「有道理,有道理。」曾大連忙附和。
「你說我要真的污了張四姑娘的名聲,這錦鄉伯就算跟張家退了婚,他能忍下這口氣?」
陸尋嘆了口氣。「所以我是真的沒動那張四姑娘啊!!」
思及此處陸尋胸口火燒火燎一般,他都沒敢伸手居然還有人給他身上扣黑鍋!
那位趾高氣揚的安陽侯府的媽媽剛警告過他不許亂說話,沒兩天全城都飄起了他跟張四姑娘在山裡過了一夜的流言!
這張家本來就小氣,現在又以為自己壞了他們家女兒的名聲,要是發作起來捏死他一個小小的百戶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惡!」
「到底是誰在害我!!!」陸尋氣得一腳踢飛了軟椅邊的木桶,那木桶在空中翻了幾轉落在院子里,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正在擰著衣裳的小丫頭嚇了一跳,她把那黑色的錦衣衛外袍抱在胸前怯生生地站了起來。
「陸大人,衣裳洗乾淨了,我這就給您晾起來!」
陸尋見嚇到了她臉上有些訕訕,他身旁的曾大一下就竄了下去,笑著搶過小丫頭手裡的外袍,大手一揮就晾在了院子里的繩子上。
「你去我屋裡找件衣服穿上。」陸尋仰倒在軟椅里不看他們了。「拿錢帶她去巷口吃個包子再送她家去。」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看著她吃完再讓她走。」
「噯!噯!」曾大笑著熟門熟路地竄進陸尋的屋子,隨便翻出件舊袍子披上,出來了接了陸尋遞來的錢時被陸尋拉住了手腕。
「給我查。」陸尋惡狠狠地在他耳邊說道。「一定要給我查出來這流言是從哪傳出來的。」
「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而錦鄉伯府中,錦鄉伯老夫人正坐在堂屋的玫瑰椅中念經,手中不停地數著一百零八顆的佛珠。
只是她的心怎麼都靜不下來,時不時就睜開眼睛打發丫鬟出去看看錦鄉伯過來沒有。
如此往複了十數次,一臉萎靡拎著只金鳥籠的陶天宇終於是踏進了他娘的屋子。
「母親喚兒子前來何事?」他逗著籠中的八哥打著呵欠問道。
錦鄉伯老夫人一見他眼下的青灰就氣不打一處來,揮退了伺候的下人,她就嗔怪地道:「你還沒出孝呢,別凈在院子里跟丫頭們胡混!」
「若是鬧出了孩子,被人蔘你個不孝,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錦鄉伯微微一笑,並不把他娘的訓斥放在心上。「母親叫兒子來,不會只為這些小事吧。」
「母親放心,兒子有分寸的。」
對著兒子滿不在乎的態度,錦鄉伯老夫人也是氣苦,在心裡又念了幾段經才數著佛珠開口問道:「城裡的流言,你可聽得了?」
錦鄉伯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很快就反應過來。
「哦~母親說的是玉薔妹妹的事兒吧?」他又笑著逗了逗籠中的鳥兒,一派的雲淡風輕。
「無稽之談,母親不必放在心上。」
雖然錦鄉伯老夫人叫他來,就是想告訴他不要在乎這些流言,畢竟錦鄉伯府今非昔比,錯過了張家這門姻親兒子不可能再有什麼好婚事上門。
可見兒子如此篤信張玉薔的清白,她的內心又升起一絲不快。
「空穴來風未必無音。」錦鄉伯老夫人垂下眼睛,手中繼續數著佛珠道。
錦鄉伯有些驚詫,他以為母親叫自己來是要告誡他不要亂信流言,讓自己與張府婚約照舊的,畢竟他們現在的處境十分需要張家這門有力的姻親。
不過到底母子連心,錦鄉伯只思考了幾瞬就知道自己老娘又犯了彆扭,他將鳥籠放在桌子上笑著開口:「母親,玉薔妹妹是否如流言所述,跟個低賤的錦衣衛在山中過了一夜,又與我們的婚約何干呢?」
那八哥已經被他調教了數日,此時聽得他的話,張著翅膀大叫:「何干呢!何干呢!」
錦鄉伯老夫人被它吵得頭痛,直叫兒子趕緊將鳥籠拿走。
錦鄉伯笑吟吟地提起鳥籠站起身。
「母親無需多慮,不管玉薔妹妹是否還是清白之身,我都會娶她過門。」
說罷他用手中的小金棍戳了戳籠中的八哥。
「只要她還是張家的女兒,無論是醜八怪還是不貞不潔的殘花敗柳,都會是我的正妻的。」
錦鄉伯老夫人聽了他這話心中才漸消了些鬱氣,慈愛地沖兒子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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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趕上了!!這幾天折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