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乾帝師
王德明喝了一大口酒,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今日他在學堂咳血了。」
「今早在後山,也咳了一口血。」本來不打算開口的陳永,突然開口說道。
「這?」
「二位,不是我不救,這些年為了徐家小子的事情,我沒少費心,但是這一次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嚴凊無力的開口,他畢竟只是個鄉村郎中,即便早年在外遊歷時有過一些機緣見識,但讓肺部先天有缺的徐三千恢復,他自問沒有這個手段。
說完這話,在場的三個老傢伙一陣沉默。
王德明喝了一口酒:「拋開其他不說,這小子是老夫這麼多年見過的最有悟性的學生,若非他癆病纏身,老夫有把握在十年之內,讓他養出一口浩然正氣。」
「這不可能吧?」
「老王,你莫不是喝多了。」
浩然正氣,妖魔不敢侵,鬼神辟易!
大乾存世千年之久,能養出浩然正氣的讀書人,絕對不超過兩手之數,嚴凊和陳永都是見識不凡之輩,自然知道王德明所說的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些年大乾雖然看起來強盛無比,但是內憂外患長年不絕,外有敵國環伺,內里缺乏強者,一些妖魔鬼怪經常在大乾的偏遠之地作亂,引起朝野上下的震蕩。
而一旦大乾出現一個擁有浩然正氣的強者,不止環伺的敵國會忌憚,大乾內部的一些妖魔鬼怪怕是也要蟄伏起來,不敢在四處作亂。
陳永嘆了一口氣:「若是徐家小子沒病,他還真是塊練武的材料。」
「這話又怎麼講?」
「其人悟性不凡,讀書什麼樣我不清楚,但是習武的過程中他總能舉一反三,而且性子極為堅毅,即便早年在虎豹騎中,我也很少見到如此能吃苦的人,更遑論他還是一個小娃兒。」
一個人說徐三千好不算好,但是當王德明和陳永兩個人一起說徐三千好的時候,嚴凊就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老夫在大乾朝堂還有一些人脈,明年春天是紫陽宗下山收徒的盛事,我想讓徐三千去紫陽宗。」
「開玩笑,紫陽宗修士皆是身懷靈根之輩,你我皆是凡人,你憑什麼認為徐三千能被紫陽宗相中?」
「不錯,紫陽宗的修士皆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我等凡夫俗子在他們面前又有多少分量。」
「五年前,我有一個老友前來徐家村做客,當時你們二位作陪,可還記得?」
「你說於崇武?」
「不錯,正是此人。」
陳永一拍腦門,登時反應過來:「當時我還納悶,明明他和我等年齡相差不大,但是我等已經老態龍鍾,而他還是中年模樣,原來此人竟然是修仙者。」
「老王,於老弟真是修仙者?」
「紫陽宗外門弟子。」
「你既然有這等關係,為何當時不讓他出手救治徐家小子?」
「崇武兄弟雖然是修仙者,但是修仙者也分三六九等,他在紫陽宗只能勉強糊口,哪裡還有能力救治徐家小子,更何況徐家小子和他非親非故。」
「那你突然提起此人作何?」
「當年崇武曾說過,徐家小子身上靈氣比尋常人重,有很大的可能身懷靈根。」
嚴凊搖了搖頭:「老王,僅憑這些不確定的言語,說實話,我不敢苟同。」
「是啊,老王,欣賞是一回事,那徐家小子和我等無親無故,你到底圖什麼?」
「不圖什麼,圖我大乾萬世太平,圖我死後一個心安!」
「這?」
「真是個犟驢!」
不管是嚴凊還是陳永,聽到王德明說這話,兩人皆是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他們三人能從大乾一路顛沛來到這鳥不拉死的偏遠山村,和大乾朝堂的政治鬥爭有很大的關係。
尤其是王德明,堂堂帝師,竟然淪落到一個鄉村教書匠,想想都讓人唏噓不已!
王德明、嚴凊、陳永都不是三人的真名,而是化名,他們的來歷太大,曾經在大乾朝堂,也是能在大乾帝君面前說得上話的存在。
如今化名藏身小山村,苟活度日,說心中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當兩人從王德明嘴裡聽到那話,兩人就知道,這老兒,從沒有忘記守護大乾。
「王某這一輩子沒求過人,今天設宴邀請二位兄弟,是有事情相求,你們就說幫不幫就完了!」王德明神情罕見的嚴肅,雙眸盯著陳永和嚴凊。
「你?」
「哎,說吧,讓我怎麼幫!」嚴凊看著多年老友的神情,滿肚子的話語,最終還是咽了下來。
「我知你醫術不凡,幫老夫一把,為徐家小子壓制癆病,續命到來年四月。」
「不可能,最多讓他平安過年。」
「三月,老夫動用關係,幫你弄一份《神農本草》拓本。」
《神農本草》是上古傳承下來的醫道寶典,是無數杏林中人夢寐以求的神物,饒是嚴凊醫道造詣不凡,也經受不住這樣的誘惑。
「成交。」
聽到《神農本草》拓本,嚴凊想也不想,直接答應下來。
若是別人許諾,他可能還要猶豫一下,但是王德明親自開口,完全不需要猶豫,他絕對有這個人脈。
大乾帝師,即便是落魄了,也不是尋常人能揣摩透徹的。
「陳永,將你在龍甲軍內學來的本領盡數交給徐家小子,我讓虎豹騎大統領親自給你賠禮道歉如何?」
陳永緩緩起身,周身散發著極為恐怖的煞氣,好在這會店裡沒人,要不然非得嚇尿了不可。
「當真?」
「哼,老夫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沒有兌現過。」王德明冷哼一聲,胸有成竹的開口。
陳永緩緩落座,周身煞氣瞬間消散:「只要嚴老兒沒問題,我這邊絕對沒問題。」
「這可能是老夫這一生最後能為大乾做得事情了,但願天隨人願!」見兩人都答應下來,王德明感慨不已,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嚴凊和陳永也舉起杯子,喝光了杯中的酒。
三個老傢伙這會好像都有心事一般,自顧自的喝著酒,誰也沒有再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