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療傷
已經陷入夢鄉的盼兮只覺耳邊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嗡嗡嗡,頭順勢一歪,嗡嗡嗡的聲音戛然而止,才滿意地彎起嘴角。
歪頭看著挨在自己肩頭入睡的盼兮,相柳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目光是自己未察覺的溫柔,嘴角不自覺漾起一抹淺笑。
聽著身旁人的呼吸聲,悠長而有規律,彷彿能撫平一切焦躁與不安。
相柳的眼皮逐漸沉重,慢慢合攏。
感受著身邊人的存在,那熟悉的氣息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頭也緩緩地偏向了對方。
此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一首和諧的旋律。
等盼兮再睜眼時,已近傍晚,她整整睡了一個白日,而身側之人早已睡醒悄然離開。
盼兮不知相柳突擊來訪的原因,但她深知絕不是對方口頭上所說,來此驗證她與玟小六的夫妻關係。
清水鎮上那如詩如畫般寧靜祥和的生活仍在持續。
瑲玹在清水鎮經營著自己的酒鋪,白天的時候,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酒鋪老闆,然而到了晚上,他就會化身為蟄伏蓄力的西炎王子。
他時刻保持警惕,防備著五王和七王派來的殺手,同時還要和深山裡的辰榮殘軍進行周旋。
瑲玹答應過盼兮,絕不動回春堂的玟小六。
可他不保證,會不會有其他人下手。
另一頭,自從相柳在盼兮房間安心舒適睡了一覺后,似乎睡上癮了,只要軍中無重要事務,他便總會下山來,自來熟地來到盼兮的屋子,嫻熟地褪去外衣,躺在盼兮的床榻上。
這邊的相柳是睡得舒服了,但那邊的玟小六就辛苦了。
每次玟小六閉眼前還是躺在盼兮的床榻上,等再次睜眼,她便無緣無故地出現在盼兮的屋子外,躺在冰冷的地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閉眼盼兮床榻,睜眼盼兮門口外,閉眼,睜眼..........
如此循環往複,玟小六終究扛不住了。
「哈欠——」
玟小六鼻子抽動,將鼻子里快要流出來的鼻涕重新吸回去,嘴唇微張,小口小口地用嘴巴呼吸著。
「治傷寒的葯,趁熱喝,加了點蜂蜜,沒那麼苦。」
塗山璟端上一碗黑烏烏的葯,放在玟小六面前。
「葉十七,我藥房的卧榻整理好了嗎?再在盼兮屋子睡下去,我怕我這傷寒永遠都不會好。」
在第一次驚現在門外的時候,玟小六就知道是誰那麼無聊。
被丟出來一次,她還以為對方是發發脾氣,可之後的第二次、第三次...........
加之,盼兮的房中那股散不去的冰川氣息。
哼,蛇心昭然若揭啊!
幸好這幾日盼兮外出辦事,不在回春堂,不然相柳敢把她丟出去,盼兮就敢將她撿回來。
到時候,看相柳敢不敢當著盼兮的面,將她扔出去。
「葉十七,你怎麼又將盼兮房裡的被褥拿出去曬了?昨天不是剛晾曬過嗎?」
玟小六在院中曬著太陽,裹緊身上的小被子,緊皺眉頭閉眼將葯汁一咕嚕喝下。
剛剛喝完葯,她就瞧見葉十七抱著盼兮的被褥從屋子裡走出來。
「髒了,要換。」
聞著盼兮被褥強烈地蛇腥味,塗山璟清雋的眉頭輕蹙。
大家都是聰明人,玟小六當然知曉塗山璟暗指什麼。
對塗山璟的做法,玟小六表示萬分贊同,她微微挑起眉頭,那原本清秀的面龐竟也透露出一絲痞氣。
盼兮回到回春堂的時候,已經月上枝頭,當她推開自己屋子的房門時,驚詫地發現自己的床榻上躺的不是玟小六,而是相柳!
論驚詫,相柳也同樣驚詫對方居然回來了,深夜的寒露將盼兮衣衫的邊角都打濕了。
「你受傷了。」
今晚的相柳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他的面色比以往要蒼白得多。
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曾經那誘人的唇色,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紅潤,散發著迷人的光澤,但此刻卻變得黯淡無光。
「沒有。」
相柳冷著毫無一絲血色的臉,嘴比糞坑的石頭都要硬。
盼兮忽然想起,若按照相柳一族的壽命而言,只有幾百歲的相柳其實就是一條寶寶蛇。
如今扛著受傷的身體,嘴硬地說著自己沒事。
這做派,還挺有寶寶的小脾氣。
「把衣服脫下來。」
盼兮粗略觀察,只在對方寬大的袖口處發現了一道淺淺的噴濺型血跡,至於衣衫包裹下的地方是否受傷,就等相柳將衣衫褪去,檢查一番才知道。
相柳輕抬眼帘,覷了一眼盼兮,又重新闔上,一副「想要,就自己來動手」的表情。
既然對方不反對,盼兮也不客氣了。
纖細的指尖摸索著對方腰帶的解扣位置,而與此同時,她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變化——他的腰身瞬間緊繃起來,彷彿想要向後退縮,但卻又被腰身的主人強勢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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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兮斂眉勾唇,嘴角淺淺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但手上的動作未有停歇,待解開腰帶后,盼兮的指尖恰似在撥弄著琴弦一般,探入相柳層巒疊嶂的衣衫,輕輕撥弄、指尖一挑,相柳身上的衣衫宛如洋蔥般,一層又一層地被盼兮褪去。
當盼兮還想要脫去對方上身最後一層的時候,剛剛搭在相柳胸膛的小手,便被對方一把扣住。
相柳的手掌很大,很有力,輕易地將她的小手包裹其中。盼兮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但相柳的手卻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盼兮抬起頭,看見了相柳臉上的寒冰製成的面具逐漸化成水霧,蒸發在空氣中。
「怎........么了?」
她看著眼前這張如仙人般俊逸出塵、又如妖魔般邪魅不羈的面龐,不禁說話都結巴了一剎。
相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目光緊緊鎖住盼兮。
他看見盼兮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與愣神,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得意。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蒼白的嘴唇卻因這絲笑意而稍稍有了點血色。
「我受的是內傷。」
盼兮忽然感覺被扣住的那隻手,有點兒燙,臉頰也跟著開始滾燙起來。
按捺不住心中的羞惱,朝床上那個眼中透露淺淺笑意的相柳丟去一個嗔怪的眼神。
怎麼不等她將他脫光后再說呢?
盼兮手掌微微用力,相柳就順著胸膛那隻小手的力道躺下。
「生氣了?可你剛剛沒問我哪裡受傷,反而一上來就讓我脫衣服。」
相柳眼神無辜道。
按在相柳胸膛的手指微微蜷縮了幾下,當感受到手下肉體愈發僵硬,彷彿被石化一般,盼兮被噎的氣這才稍微順暢點。
「安靜,給你療傷。」
一點點綠色的光芒在盼兮的手掌中漸漸浮現出來,這些綠色的星光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給人一種神秘而美麗的感覺。
通常情況下,靈力並不會以具體的形態出現,它更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只有當靈力在急劇壓縮和膨脹的時候,才能被生靈的肉眼捕捉到一點點微弱的顏色。
這種現象非常罕見,也證明了盼兮所掌握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境界。
她手中的綠光漸漸融入到相柳的身體,將他體內受損的五臟六腑以溫和的方式逐一療愈,甚至還修補了他體內的暗傷。
相柳眸光閃爍,看向盼兮的目光晦暗不明。
感受到自己身體在綠光的治癒下逐漸強健,相柳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反而是擔憂,對盼兮這種能力的擔憂。
盼兮的這一手療愈術,放眼整個大荒境內,無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