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便宜祖母！

葉母的春暉院。

正值夏季，院子里的蟬鳴聲吵的人心煩意亂。

「宋媽媽，你看著柳氏怎麼打發？」葉老夫人問著身邊的婆子。

「老夫人心善，您又一向寵愛夫人和小姐，自認會安排好的。」

宋媽媽笑著，卻不敢幫著出主意。

「哎，若是依著我，把她留在這江南就好了，可是，文博那邊，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萬一以後這柳氏尋去了京城，壞了文博的前程，可怎麼辦啊？」

「老夫人考慮的是。」

「哎，你說，也不能怪我心狠，實在不行，怕是只能讓她病著了，到時候讓她在這養著，等過兩年，哎……我再……萬萬不能影響了我兒啊！」

葉母的話讓宋媽媽心頭一震，沒想到葉家母子如此狠毒，竟打算將夫人折磨至病重，無法前往京城。

葉家從前並無僕人，所居之院亦非如今的三進小院。

如今這座院子及家中所有下人，皆是柳芸娘嫁入葉家時，柳老爺特意購置贈予女兒之物。房契與賣身契皆由柳芸娘緊握手中。

宋媽媽的賣身契自然也握在柳芸娘手裡。

然而，時日一長，葉母似乎是已將這些視為葉家所有。

「宋媽媽，你去請寧壽堂的郎中來一趟。」葉母吩咐道。

「老夫人這會兒可是身體有恙？」宋媽媽語氣關切。

「我無妨，快去請吧。」

葉老夫人擺擺手，示意宋媽媽速去。

說句實在話，葉老夫人實在是捨不得柳芸娘這個媳婦啊。

這媳婦向來對自己孝順，吃穿用度一向不曾虧了自己，這些年，自從娶了那柳氏，她的日子可好過太多了。

宋媽媽出了春暉院，便反應了過來，老夫人並沒有生病，卻讓自己去請了郎中過來，這分明就是打算給夫人下猛葯啊！

宋媽媽心中焦急如焚，但又不能明著違抗葉母的命令，只能先去請了郎中來，再想辦法告知夫人。

宋媽媽請了寧壽堂的郎中回來，便被葉母趕了出去，實在是按耐不住，便悄悄去了柳芸娘的院子。

徐媽媽見宋媽媽偷偷摸摸的過來，便知道定是出了事，急忙將人迎進屋裡，然後讓小丫鬟在門口看著。

宋媽媽來不及寒暄，便將事情告訴了徐媽媽：「徐媽媽，不好了，剛剛老夫人讓我去請了寧壽堂的郎中，還特意支開了我，恐怕是要對小姐不利呀！」

徐媽媽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問道：「老夫人對小姐一向仁慈，應該不會吧。」

宋媽媽嘆氣：「原先我也不敢想啊，可是老夫人今天親口對我說，怕小姐去京城找姑爺，還是病些好。」

徐媽媽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后說：「我去通知夫人，你快回去吧。」

宋媽媽點點頭，不敢久待，怕老夫人一會兒找她，便匆忙離開了。

徐媽媽回到房間里，看到自家小姐正陪著小小姐練字，母女倆一片祥和。

可是事關重大，實在不敢耽誤，憂心忡忡地對柳芸娘說：「小姐啊，這葉家母子也忒狠毒了，剛剛宋媽媽過來了，說是老夫人請了寧壽堂的郎中，還特意支開了宋媽媽，怕是要給小姐您下藥啊！」

柳芸娘聽了，心裡一陣恐慌，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婆婆她真的會這樣嗎？」

徐媽媽心疼地安慰道：「我的小姐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人是姑爺的親生母親，自是向著姑爺的，要不然怎會到現在都還沒給您句話啊。」

哎，誰能想到啊，一向對小姐呵護有加的姑爺竟是那拋棄妻女的敗類，平日里對著小姐噓寒問暖的老夫人，也是蛇蠍心腸，虧得自家小姐這麼多年來盡心照顧他們。

葉曉曉見母親有些不太相信，有點不放心，生怕母親中了算計。

趁著去凈房的功夫，偷偷摸了下脖子上的玉佩，進入了寶貝空間。

這個空間很大，葉曉曉迄今為止，還沒逛完整個空間，四周瀰漫著朦朧的霧氣，一座精緻的樓閣矗立在中央。

葉曉曉走進樓閣，裡面擺放著一排排整齊的葯櫃，每個抽屜上都標有名字和使用方法。

她隨手打開一個抽屜，只見裡面放著一顆顆圓潤晶瑩的藥丸，散發著迷人的香氣，但是都不是自己要找的。

葉曉曉又接連打開幾個抽屜，發現每個抽屜里的藥丸和藥水都各不相同，有的藥丸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有的藥水則呈現出五彩斑斕的色澤。

連續翻找了幾個抽屜，葉曉曉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就是你了。」

那瓶身上赫然寫著「真話水」。

這東西的使用方法很簡單，只需要輕輕將這水滴在對方的茶水裡，那她就只能如實的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斷斷是撒不了謊的。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葉曉曉便悄無聲息的從凈房出來，回了娘親房中。

此時，一名丫鬟匆匆趕來稟報：「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聽到這個消息，柳芸娘微微皺眉，但還是起身準備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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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曉見狀，立刻抓住娘親的衣角，撒嬌道：「娘親，我陪您一起去，我今天還沒給祖母請安呢，祖母定是也想我了，帶著我嘛，娘親。」

葉曉曉充分發揮了撒嬌天賦，一邊說一邊還對著娘親眨眼睛。

纏得柳芸娘實在無法拒絕，只好答應帶她一同前去。

一路上，柳芸娘心事重重，沉默不語。

葉曉曉察覺到娘親的情緒，輕聲問道：「娘親，怎麼啦？」

柳芸娘猶豫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曉曉，等下到了你祖母的院子，你什麼東西都不要吃，也不要喝水，好嗎？」

葉曉曉疑惑地問：「為什麼呀？」

柳芸娘擔憂地道：「因為……」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終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是宋媽媽多慮了，畢竟這麼多年，婆母一直對待自己如親生女兒一般，她也不願把人想的那樣壞。

葉曉曉乖巧地說：「好的，我聽娘親的，但是娘親，你也一樣哦，什麼都不要吃哦，若是祖母讓你吃的，我會保護你的。」

看著自家女兒胖胖的小手拍著胸脯向自己保證，柳芸娘嘴角壓不住的笑了。

她輕輕摸了摸葉曉曉的頭，心中暗自感嘆：這閨女生得真是粉雕玉琢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愛。還好，她還有女兒。

「芸娘，快坐下，曉曉也來了，來，快到祖母身邊來，祖母讓人給你拿最愛吃的糕點。」

葉老夫人笑眯眯地招呼著她們母女倆。

葉曉曉看著自己那便宜祖母，在自己面前演戲，對著自己娘親，一副呵護備至的慈愛模樣，覺得有點噁心。

她心裡暗自想著，這老太太還真是會裝模作樣啊！

小時候看童話故事裡，惡毒皇后變成巫婆哄騙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嘴臉怕就是如此吧。

不過，她可不會像白雪公主那樣輕易上當呢！

想到這裡，葉曉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祖母，曉曉想喝水。」

葉曉曉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說道。

葉老夫人聽到這話，溫柔地對葉曉曉說：「好啊，祖母這就叫人給你倒水。」

說著，她便向一旁的丫鬟們使眼色，示意她們上前去給葉曉曉倒茶水。

然而，葉曉曉卻突然搖搖頭，奶聲奶氣地說：「不嘛，我不要，我要自己倒，我會的，祖母您信我，以後我就能伺候祖母了。」

說完，她還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葉老夫人。

葉老夫人被葉曉曉這麼一撒嬌，也就不攔著了，這小丫頭生的粉雕玉琢，肉嘟嘟的小臉甚是可愛，哎，若是個孫子就好了，答應道：「好好好，祖母相信你，那你自己倒吧。」

得到老太太的允許后，葉曉曉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掙脫開老太太的手，跑到桌子旁拿起茶壺，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倒水。

她借著衣袖的遮擋，悄無聲息的將那真話藥水滴進了杯中。

看著葉曉曉先是倒了一杯，然後並沒有停下，接著又倒了一杯，顫顫抖抖的端著第一杯茶水走向葉老夫人。

一旁的丫鬟們看到這一幕，立刻緊張起來，生怕葉曉曉不小心燙傷了自己，連忙上前去準備幫她接過來。

葉曉曉搖搖頭，「不要，我要自己端給祖母，祖母喝。」

葉老夫人坐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葉曉曉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讚賞。

「好，祖母喝，我們曉曉真厲害。」

看著葉老夫人喝了一口，葉曉曉也放下心來。

自己也跟著端起杯子，喝了幾口，然後露出滿足的表情，繼續用天真的語氣說：「謝謝祖母，祖母這的水真好喝。」

嘴甜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葉老夫人輕輕摸著葉曉曉茸茸的腦袋，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媳柳氏。

「哎，芸娘，委屈你了，文博才剛回了家，就被京中的公務給叫了回去，連見你們母女的機會都沒有，你別怨他啊！」

葉老夫人試探性的說著。

柳芸娘實在不想在這和葉老夫人在這裝大度。

想起這母子倆的打算，她一刻都不想坐在這，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聽到自家婆母像中了邪一樣，突的站起來身，指著自己開始辱罵，

「柳氏，我兒子已經在京中做了大官，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

「京中的郡主娘娘已經和我兒定下了婚事。」

「你一個商賈家的女子，自是配不上我兒子的，若是你老老實實自請下堂，我就勉為其難收留在這府中養老。」

「曉曉畢竟是我的親孫女，若是你老老實實交出你爹臨死前留給你的家產，我就帶著她去那京城。」

葉老夫人聽著從自己口中不斷吐出的話，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說這些話？

她慌忙用自己的雙手去捂嘴巴，堵住那未出口的話。

葉老夫人看著柳氏因為自己的話，整個人都定住了，看著自己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對著柳氏拚命搖頭，一定要安撫住她，柳家的家產還沒著落呢，

也顧不上其他，下意識的就開了口，結果出口的話又是，

「柳氏，你，你若是聰明，就趕緊把柳家的家產全部交出來，等我兒和郡主成了親，我就幫著你進京，讓你做個妾室，也省的在這孤獨一生。」

「若不是仗著你柳家的家產，你以為，就你這幾年生了一個丫頭片子，我能忍了你？」

「哼，若是你交了財產便罷，若是不願，葯已經下了，以後你就等著纏綿病榻不起吧......」

葉老夫人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正巧此時，有小丫鬟端著她命人提前熬好的補藥走了進來，她連忙準備開口解釋，這葯萬萬不能說出來啊。

「哼，喝了這葯，你以後就在這江南等死吧。」

滿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呆住了，這什麼情況?

這老夫人莫不是瘋魔了吧?

「老夫人，你也太過分了。」

徐媽媽和春喜早就氣的不行，原以為這麼多年，老夫人對自家小姐和善，想著許是被姑爺哄住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也能理解。

可誰能料到，母子倆的心肝一個比一個黑。

這麼多年，她們小姐的一番心意，竟真的是比那餵了狗還不如。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個個，都仗著是柳氏的人，沒把我和我兒放在眼裡，等這柳氏死了，你們這些狗奴才一個都留不得，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發都賣了......」

這話一出，可真的是把屋裡的丫鬟，婆子，得罪了精光。

"我，嗚嗚嗚嗚......」葉老夫人用自己的雙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她不敢鬆手啊，要死了，她到底是怎麼了?

「嗚嗚嗚......嗚嗚......」

葉曉曉看著老太太的反應，心中暗笑，這老虔婆比自己想象的還給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