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建情義

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最後一分鐘」了，孩子們都知道只要不停歇地跑，剩下的時間綽綽有餘。

但剩下最後一百米的時候，一顆石子疾射到張國強腳下，突如其來的異物讓他腳下一扭，痛感襲來立刻踉蹌倒地，一眾孩子面面相覷，繼而繼續往回走。

悲歌面露冷笑，寒聲道：「唉嘿，撲街了咩，規定時間內走不回來，我可是有正當理由可以揍你的喔，覺得保證打到你爸都不認識你，嘿嘿嘿」

張國強心中冒起惡寒，他相信如果規定時間內走不回去一定會遭受悲歌的毒打，他掙扎站起，猛跑幾步卻又狠狠摔倒發出「噗」的悶響，有點喘不過氣的他在恐懼下只能爬著向前，看著一眾孩子的遠離，他深深感到了絕望與無助，委屈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噠.噠.噠」電閘的關閉讓背後的路燈陸續熄滅發出聲響，如同深淵在慢慢靠近。

這時候兩個小手用力地拉起了張國強，他茫然地看著眼前比他要小的男孩，前方也傳來了李茵茵的聲音：「加油，快過來」

「走吧」

簡單的兩個字卻如此讓人溫暖，張國強吸了吸鼻子，在攙扶中一蹦一跳地向前努力狂奔，

在到達終點了之後迎來的卻是悲歌的大腳，一腳踹在張國強的胸口上，鞋印子幾乎填滿了張國強的胸口，遭受重擊的他倒飛而出，嘴角溢血，眼眶發黑，耳朵嗡鳴，昏迷前也看到了攙扶他的那個小男孩遭受了同樣的優待，倒在了他的身邊。

黑暗靜謐幽幽，一縷月光照射在沈重的臉上，小狗躺在沈重身側，察覺到沈重醒來的它立刻去舔沈重的臉頰，悠悠轉醒的沈重感覺臉上濕滑酸軟，下意識地就攬著了小狗，躲過了小狗的親吻。

意識消失之前只記得悲歌的大腳踢在胸口，當時只覺難以呼吸，劇痛襲來后就暈厥，當時甚至覺得胸骨肋骨都已經斷了，想到這裡沈重立刻就用手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只是有些肌肉酸痛之外毫無其他異常，沈重十分驚訝，心想：「那些靈肉當真如此神奇？」

回過神來的沈重茫然地打量著四周，發現已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牢房，黑暗深邃，四周的環境依舊無法看清楚，周圍的孩子似乎已經睡著，但是依然能聽到抽泣之聲，還有的小孩在熟睡中迷濛細語。

「抱歉了，小狗，我本來想帶些肉回來給你的，可是路上出了一點意外。」陪著小狗聊天，或許是沈重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話畢，沈重繼續環抱著小狗，靠在冰冷的鐵牢邊上，雖然懷中有著僅剩的溫暖源，但是寒冷空虛的感覺依舊充斥在沈重心裡，未經世事的他只能想，明天會怎麼樣？下次一會怎麼樣？那以後會怎麼樣？....或許，沒有答案。

幽幽一縷月光投射於地上，在幽暗的環境，靠著冰冷的鐵牢，心中沒有一點方向，只是靜靜地，只能靜靜地，直到睡著。

「乒乒乓乓」

鐵管劃過鐵牢，傳來熟悉的且刺耳的敲打聲。

「小子們，該醒了，太陽照屁股了。」獄卒繼續不停敲打鐵牢，口中還不停地叫喚著，直到檢查完每一間牢籠。

「報告悲歌隊長，死了兩個。」

「好，處理了吧，看來這批苗子不錯，明天再吃一次就可以開始計劃了。兔崽子們，好好享受吧，或許你們看不到後天的太陽了，不過在這裡的確也看不到，哈哈哈哈」

獄卒在給每個牢房都端來了一碗清水，隨後便拖走了兩個孩子的屍體，有的孩子還是害怕地大哭，有的只敢咬唇低泣，沈重只是漠然地看著，心裡著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呢？我有一天也會被拖著腳，被獄卒扔到不知名的地方嗎？

「沈重，謝謝你了。」突如其來的叫喚打斷了沈重的發獃，張國強繼續說道：「要不是你昨天幫扶我一把，我恐怕沒有辦法回來了，還連累了你被踢了一腳，真是謝謝你了」

「嗯」不善於言辭的沈重只憋出了一個字。

「沈重，張國強，你們沒事吧？」李茵茵的聲音也從右邊傳來

「沒事沒事，我強壯著呢。」張國強嘴角還帶有一縷暗紅的血跡，如同傷口結了痂一般。

「嗯，我也沒事。」沈重還是寡言少語，但是看向張國強和李茵茵時卻覺得與左右有一些不同。

張國強昨天還受傷的腳踝彷彿更粗了，是腫了起來嗎？

李茵茵的頭髮現在已經垂落到腰部，明明昨天也只是到肩膀而已。

這些也是獄卒口中的靈肉改造?

可是感覺自己並沒有多大變化啊，頭髮沒有長，指甲沒有長，難道只有我以後是正常人嗎？

沈重疑惑地看向周圍，但是本來就寡淡的他並沒有開口詢問的慾望，也根本沒有想和別人主動交流，只是覺得周圍的孩子跟昨天多少都有點變化而已。

不對！完全不對！沈重猛然反應，驚坐而起挺直了腰板，疑惑地看向四周！一切都很清晰！沒錯，就是清晰，這種感覺就好像常年近視的孩童第一次帶上眼睛一樣！

這種變化讓沈重汗毛炸立，他居然可以在幽暗的牢房裡看清楚每一個人的樣貌，所以他才能發現到每個小孩不同的變化，剛來到這幽暗的牢房時，哪怕藉助破洞傳來的一縷陽光也無法看清楚周圍的變化，可現在藉助著微光沈重甚至可以看清楚正前面5米外那個牢房的小男孩臉上的淚痕！

雖然再遠的距離已經看不到了，似乎是要藉助微光才能看清楚。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