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孩子啊，還猜
鴻運飯店全省七十幾家分店，真不差沙汪鎮這一家。
惹惱了大小姐，把這家分店關了，所有人都得失業...不少服務員都在埋怨王金生，平時蠻橫也就算了，如此關鍵的時候怎麼能掉鏈子，也不知道惹惱了誰，屎都給人打出來了。
冷眼美人就是鴻運飯店老闆的女兒，凌彤。
店長跟上凌彤，想著怎麼和凌彤解釋，被凌彤一個眼神支走，她的任務是伺候好白鬍子老頭，后廚的禍也不是她惹出來的，就讓王金生自己收拾吧，就算是這家分店被關了，她也可以調到其它分店，大不了重新從服務員做起唄。
后廚一片凌亂。
幾個廚子還在收拾，看到一個冷艷美人站在門口，喝道：「廚房重點，閑人免進，出去，出去！」
「王金生呢？」
凌彤語氣冰冷。
這群廚子剛剛被揍了一頓，都在氣頭上，哪管凌彤是不是美女，一個矮胖廚子走上前在凌彤肩膀推了一把，「老大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趕緊滾出去！」
「都給我住手，這是大小姐！」
王金生邊跑邊吼，衝到凌彤跟前，顧不得擦汗就點頭哈腰道：「大小姐，對不起，這群狗日的不認識你，我一定好好收拾這幫不長眼的傢伙。」
王金生在劉小川走後就溜開，衝掉身上的屎尿換了身乾淨衣服，急匆匆的趕回來，看到門口的寶馬七系，心裡打個突，服務員悄悄告訴王金生，大小姐來了。
整個分店只有店長一人見過凌彤，可是鴻運飯店大小姐的名聲很大，所有人都知道，凌彤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分店出現問題被老闆發現，最多也就是停業整頓，若是被凌彤發現，處理方式乾淨利索，遣散所有員工，關店。
服務員還提醒王金生，這頓飯很重要，一定要伺候好大小姐和大人物，稍有差池，他們都得失業。
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手下居然推了大小姐一把，這事兒真的鬧大了...王金生也不想失業，只能點頭哈腰的道歉。
凌彤用修長的食指捂住鼻子，冷聲道：「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客人，把你們的拿手菜都亮出來，尤其是那道田灣黃鱔，是客人點名要吃的菜，餐桌上必須要有。」
說完這話，凌彤踩著高跟鞋離開。
王金生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這樣的廚子能燒好菜？
凌彤很後悔，就不該向梁老師推薦這家分店，要是被砸了招牌，申請老字號這件事兒又得泡湯，鴻運飯店是家族產業，是凌彤太爺爺所創，最近五年一直想著申請老字號，臨門一腳就是白鬍子老頭梁老師，他是老字號振興委員會會長。
在這之前，凌彤帶著老頭吃了四家，老頭都很滿意，就差這最後一家，還能讓老頭滿意，這事兒就成了。
「看什麼看！」
凌彤一走，王金生瞬間變臉，「都給我忙活起來。」
「老大，大小姐長得也太漂亮了...」
一個廚子看著凌彤的背影直淌哈喇子。
王金生罵道：「漂亮有個屁用，你把牙找齊趕緊去醫院，看看能不能補上，我告訴你們，中午這頓如此伺候不好，所有人都得捲鋪蓋滾蛋，棍兒，你去跟李店長說下，今天中午一桌也不接。」
三個被打斷牙齒的去了診所，不算蔡強，還有三個幫手，勉強夠用了，其他菜都好說，就是這個田灣黃鱔！
他都給到一百塊一斤了，劉小川死活不賣，壞事都趕到一起了，如果大小姐明天來，王金生今晚就帶著李三炮去田灣村，把錢要回來，搶走黃鱔，再把劉小川兩條腿都打斷，現在只能用普通黃鱔代替。
一邊備菜一邊吩咐手下去菜場買幾條好黃鱔。
......
劉小川就取了一萬一，都沒去看卡里的餘額。
「小川，你是放暑假了？」
蔡強跟在屁股後頭，問道。
劉小川說，「沒有，前幾年出了點意外，我沒上大學。」
「啊？！」
蔡強長大嘴巴，又嘆口氣：「我們那一屆屬你最優秀，成績也最好，沒上大學太可惜了。」
劉小川笑笑，「沒什麼可惜的，倒是你，怎麼干起廚子了？」
「我成績不好，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混，混了一年後，家裡覺得不是個事兒，就花錢把我送去綠翔技術學院學廚師。」
「綠翔技術學院不是教挖掘機么？」
「又不是只有挖掘機一個專業，也教廚師啊。」
「好吧...」
劉小川把銀行卡塞到蔡強手裡，拍拍他的肩膀說，「剛才謝謝你了。」
蔡強哼了聲，「謝什麼啊，我也沒幫到你，反倒是你...怎麼這麼能打了，剛才你不會真的要把王金生的右手給剁了吧？」
劉小川笑道：「怎麼可能啊，我就是嚇嚇他，倒是你，被他踹了幾腳，回去還不知道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呢。」
「管他呢，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蔡強無所謂道：「早就看王金生不爽了，廚藝還不如我呢，就仗著和李三炮的關係，整體對我吆五喝六的。」
那種處境，被七個人圍住，蔡強敢站出來幫劉小川說話，這份情誼值得珍惜，只是劉小川自己都沒站穩腳跟，從王金生這裡拿走一萬多塊錢，解決了妹妹的學費問題，之後如何掙錢，劉小川心裡也沒譜。
先把這份感情放在心裡，等到混出個人樣，蔡強有事找他幫忙，必然竭盡所能。
王艷艷一直站在樹蔭底下，她看到劉小川和一個青年走出飯店，又看到兩人走向隔壁銀行，以為劉小川把黃鱔賣掉了，在樹蔭等下等了幾分鐘，劉小川和青年走出銀行，這兩人站在銀行門口聊了十幾分鐘后，劉小川這才拎著竹篾朝自己走來。
「小川，黃鱔都賣掉了么？」
王艷艷急吼吼問道。
劉小川眨眨眼，「你猜！」
「我是小孩子啊，還猜？」
王艷艷嬌嗔一聲，挎上劉小川手臂，「快告訴我，賣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