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仙梯

當飛船再次、落地時，已是日上中天。一群俗世來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好奇。

眾人跟著幾位師兄來到了一個聚集了數千人的寬闊廣場，石師叔為每人分發了一枚辟穀丹，讓大家稍作休息，午後便要開始攀登象徵入門考核的登仙梯，並讓大家把各自的靈寵和行李暫時寄存在管事弟子那裡。

趙長文將行李逐一交給管事師兄保管。然而輪到存放哼哼的時候，趙元寶不願意。

管事弟子笑眯眯地提醒趙元寶：「小師妹，帶著你的小豬走登仙梯恐怕你很難走得遠哦。」趙長文強行將哼哼交給了管事弟子妥善照顧。

安置好行李和哼哼之後，兩人又回到了廣場中央。此時，人群中發生了小小的插曲，賈雨柔試圖與一名相貌出眾的少年交談，卻被少年身邊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揮手推倒在地。

那紅衣少女冷冷嘲諷道：「你們這些從凡人界來的土包子，也想攀上天燁哥哥。」在一旁的趙元寶看著倒在地上的賈雨柔內心有些開心，豎起耳朵聽著旁邊的八卦。那名俊俏少年名叫顧天燁，乃是變異風靈根的天才，年僅14歲就已經達到了練氣10層的修為；而那名紅衣少女叫時妃喧，擁有單火靈根，據說兩人是世代交好的世家大族。

趙元寶看著那兩位備受矚目的天才少年少女，尤其看到對方身上掛著的儲物袋，還有那少女手中隱隱散發芒的紅色鞭子，很是羨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隨著午時的到來，一位師兄引領著大家排隊走向了傳說中的登仙梯。隊伍前列的一個弟子率先踏上登仙梯，後面的弟子也紛紛跟上，

看越來越多的弟子相繼登梯，趙長文反覆叮嚀妹妹趙元寶：「你一定要儘力爬上去，如果失敗了，就會被送回世俗界，那樣的話，我們就沒法成為神仙了，以後再也無法飛翔天際，也無法斬妖除魔，只能回到家鄉，幫爹爹打理藥材，成為一名小葯童。」

趙元寶其他話沒記著，只記得哥哥說爬不上登仙梯，就只能回家幫父親整理藥材，成為一個小葯童。他一點也不願意當葯童，她要當神仙。握緊手中臨時找來的粗樹枝，信心滿滿地對哥哥保證：「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能爬上去，我不會被送回家當葯童的，你也要加油。」

隨後，趙元寶手持簡易拐杖，邁著小短腿踏上了登仙梯。一開始踏上階梯，她並未感到任何異常，甚至還在階梯上蹦躂了一下，輕鬆地踏上了第二階。趙長文看著妹妹成功上了第二階，自己也鼓足勇氣踏上了第一階。

趙元寶拖著越走沉重的小身子連續走了五階，當她踏上第六階、第七階時，她也發現了登仙梯的不同之處——每一階所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階梯間的阻力愈發顯著，爬登仙梯也會越來越累。

回過頭看了看哥哥，只見趙長文的表情也同樣透露出艱難，她在爬到第十個台階時索性坐在那裡等候哥哥。待到趙長文也到達同一台階，她再度振作精神，與哥哥一同繼續攀登。

費力地爬到第二十個台階時，趙元寶突然回到了綠柳鎮。她爹正揮舞著手中的棍子揍她，疼痛讓她忍不住嚎啕大叫。她邊哭便疑惑到她不是在爬登仙梯嗎？啥時候回到綠柳鎮的？這般想著，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穩穩站在登仙梯的台階上，轉頭一看，哥哥和其他人一樣，停留在某一級台階上不再前進，她急忙呼喚了哥哥兩聲。

此時陷入的幻境中的趙長文，聽到妹妹急切的叫聲，陡然睜開眼睛，看到前面還在喊叫的妹妹，說道：「我沒事，繼續爬吧。」說完頂著重力抬腳又上了一個階梯。

越向上爬越吃力，雙腿如灌鉛似的沉重。到了第50個台階，趙元寶坐在階梯上等著後面的哥哥。看著周圍明顯停留不動陷入環境的人，有哭，有笑，有憤恨，有嫉妒，都陷入各自的心魔難以自拔。

等到趙長文爬到第50個台階時，又歇息了一會。兩人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向第一百個台階挺進。此時的他們汗流浹背，筋疲力盡，元寶甚至需要依靠一根小拐杖來支撐行走。

漸漸地，趙元寶感覺手中的棍子越來越重，重的她有些拿不動了，果斷將其拋下。手腳並用的又爬上一階，她看著面前的美食，正在喂她吃飯的娘親，她知道又陷入幻境了，她現在正在爬仙梯呢，可不能被這些討厭的幻境給騙了。

她自從登上仙梯，就頻繁遭遇各種幻境，有時是在享受美食，有時是在攀爬大樹，有時則是在與人爭鬥。隨著次數增多，她能快速識別並從這些虛幻場景中脫離出來。

喚醒又陷入幻覺的哥哥，歇息了會，兩兄妹相互鼓勵，四肢並用的繼續攀爬。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越爬越吃力，身邊的同行者也越來越少。他們不止一次目睹一道白光劃過，那些原本還在台階上掙扎的身影瞬間消失，趙元寶明白這些人未能成功通過考驗，被淘汰出局，即將被送回原家。

每當疲憊不堪想要停下腳步時，兄妹倆就在台階上稍作長時間休息。趙長文對著妹妹說道：「元寶真棒，哥哥都不如你厲害，你可要帶著哥哥爬上去。而趙元寶聽到這樣的話，拍著胸脯對哥哥說：「放心吧，我一定能夠帶你爬上去的。」

兩人繼續向上攀爬，身邊的身影愈發稀疏，他們也不記得自己爬多少台階了，只知道想進入仙門就得爬完仙梯，懷著這種信念，頂著千金重的四肢，機械的向上爬。

趙長文拼盡全力，汗水浸透了衣物，他以一種四肢並用的姿態在攀登，但體力的極限已逼近臨界點。他發現前方只剩下寥寥幾人，虛弱無力地癱倒在台階上，彷彿整個人浸泡在雨水之中，四肢連抬起都做不到了，心中默默哀嘆：「看來這就是我的極限了，實在是無法再往前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