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食
林辰一低頭，目光微動，緊緊的盯著柳五，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對著柳五開口。
「抬起頭來，看著我！」
說著，他口中默念法決，右手也隨之掐動了幾個特殊的法印，雙眸中逐漸泛起點點的五色靈光。
「是......」
柳五聞言，顫顫巍巍的回了一句，抬起了頭顱，雙目帶著懼怕、驚恐不安的看著林辰的臉龐，明明只是一個少年，卻擁有著自己無法抵抗的力量，想到邊上兩人的下場，他更是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忽然，他面色一怔，雙眼一眯，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林辰的眼眸中點點靈光浮現，化作兩個深邃灰色漩渦。
彷彿是有磁力一般將他的目光牢牢吸附進去。
柳五的臉上浮現出茫然之色，心神都被其牽引了進去，陷入了某種幻象之中。
......
片刻之後，一陣噼里啪啦的燃燒聲音傳出，柳五同樣化為了一堆黑炭。
林辰則是雙目有些複雜的看向遠處某座高聳山峰。
短短的七日時間，由一個普通少年到了隨手滅殺土匪的地步，加上師父的驟然離世，這所有的事情全都累計在一起。
讓他深刻的知道仙師，也就是修士兩個字的份量。
林辰從柳五的口中知道了青龍山的事情，低語道。
「這惑心術倒是好用，宋仙師......血食......」
原來這宋仙師是數年前突然掉落在山頭匪窩的一個男子，當時渾身是血，落地之後迅速用一柄黑色小幡旗滅殺了幾人，把控住了場中局勢。
隨後乾脆在青龍山暫住了下來，每日都要吸取三五個青壯男子充當血食，最近更是放出風來，要助他們其中的一些人成為仙師。
代價就是需要五百青壯男子，並且名額有限，只有五人。
這些土匪早就羨慕高高在上的仙師，一聽到這等話，當即瘋狂的掠奪附近人家的銀兩，一方面抓捕青壯男子，一方面準備用大量銀兩從附近一些匪窩內購買。
也正是這等瘋狂之舉，間接的害死了他師父林玄。
林辰凝望了遠處青龍山一陣，忽然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心中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足下一點，腳下金光閃動，催動御風術朝著青龍山疾馳而去。
......
數個時辰后，深夜，星光璀璨，青龍山上卻一片火光衝天，燈火通明，周圍幾個高高的篝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半山腰處更是被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數百個青壯漢子被捆的結結實實，全都被聚集在一處空地上，口中還塞上了破布將其堵住，只能傳出一些支支吾吾的聲音。
邊上也聚集著一圈圈的持刀漢子，約有近百之數，個個凶神惡煞，面貌猙獰。
此地聚集人數眾多，卻寂靜無比，只有四周火堆燃燒的噼啪聲，著實詭異。
無他，這些人全都用著火熱無比的目光盯著一個身影，眼神中滿是羨慕，還有一絲深深的畏懼。
那是一個兩頰深陷的青年男子，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身上罩著一層黑色寬袍，三角眼，渾身散發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色氣息，顯然是個修士無疑。
在男子的面前站著五個身穿不同衣衫的身影，或中年漢子、或長須老者，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太陽穴高高鼓起。
這幾人正是青龍山土匪之中的幾位當家的。
一個方正面孔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對著黑袍男子一拱手，十分恭敬的說道。
「宋仙師，青壯已經全部就位，這裡足足有五百一十三名，還請宋仙師查驗。」
黑袍男子抬起頭顱，眼睛一眯，用著陰冷眸子朝眼前諸多青壯掃視一圈，然後又用餘光瞟了一眼周圍的土匪，難得的笑了一下，只是配上慘白的面色，看起來頗為古怪。
「大當家辦事，宋某自然放心。」
「山寨內的所有人都來了么？今日可是你們五人的大好日子，宋某要用著五百青壯血食助你們一臂之力，過了今日，爾等五人也都是仙師了～」
方正中年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宋仙師放心，除了山下留著兩個暗哨之外，所有的兄弟都聚集在了此地，就是為了今日盛舉。」
說著，還帶頭的半跪了下來，面帶誠心說道。
「我等五人就算是成為了仙師，也是唯宋仙師馬首是瞻。」
其餘幾人也是齊刷刷的半跪下來，異口同聲道。
「是極，大當家說的極是，我等五人願為宋仙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聽此言，宋姓男子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抬手，一隻同樣枯瘦沒有血色的手掌抬了起來，指著中間的人堆，略帶幾分慎重的說道。
「諸位言重了！都到齊了就好，那宋某也就放心了。」
「大當家，你們幾位站到這群血食的中間去，讓邊上的手下也靠過來一些，以免這些血食出現什麼異動，儀式一旦開始可是不能有分毫的差錯。」
他的聲音似乎蘊含某種特殊力量，嘴唇也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原本還有些躊躇的幾大當家聽到這些話之後，瞳孔深處閃爍出一抹奇異血芒，心頭的些許疑慮被瞬間衝散。
「是，宋仙師。」
五人相互望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先是吩咐了手下聚攏過來，然後足下一點，一躍竄出了丈許的高度，幾步之下徑直的跳到了人堆之中。
對於這位宋仙師的話，這些年下來，早已經深信不疑，成為仙師就像是一個深深的念頭，嵌入他們的心中，無法自拔。
宋姓男子見到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臉上掛上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甚至蒼白的面孔出現了一絲潮紅。
「咳......咳......」
忽然捂嘴咳了一下，掌心中多了一抹黑血出來，身上的靈力波動也再次下降了幾分。
「接下來，儀式開始！」
「祭！」
話音未落，宋姓男子毫不猶豫的袍袖一甩，一桿尺許的黑色小旗從他的袖口中飛出。
迎風即漲，黑色小旗抖動幾下，一股股濃郁的黑色霧氣從裡面飄了出來。
宋姓男子袍袖一甩，一股狂風吹拂出去，猛烈無比，黑霧迅速的朝著四周蔓延。
這些黑霧先是撲到了那五百血食的身軀上。
「砰砰砰！」
一連串的慘哼聲傳出，一個接著一個的青壯漢子被化為一片血霧，逐漸的凝結成為一滴滴的精純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