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兩巴掌帶來的清醒
朱沫這一聲「滾」,既不大聲,甚至聽不出憤怒的意思,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穿透力。
這種「穿透力」很抽象,但蘊含其中的自信,卻由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他這一年來神奇的表現。
他是還很年輕,甚至還有半年才滿十八周歲,但那又怎麼樣,他這一年來做出來的事,卻是大多數人窮盡一生都無法達到的成就。
把楊士聰送進監獄里,固然讓他站在楊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對立面,但同時也表明他誰的賬都不買。
競拍大廳突然就沒了聲音。
不過,也有些人眼神閃爍,顯然注意到孫長空就站在朱婉婷後面,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若是一般情況下,自然是盡量避免得罪像朱沫這樣的滾刀肉,但如果……
拋開孫家在京都的地位本就在楊家之上不談,誰不知道孫長空的姑丈如今可是明年競選呼聲最高的幾個大人物之一。
如果……
不要說給孫長空賣個人情,就是能藉機混個臉熟,對以後也是大有益處。
在朱沫的注視下,朱婉婷不知怎麼的,一顆心突然就提到嗓子眼上,就好像下一秒會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想要回頭看孫長空,但脖子剛轉一半,就覺得不對,她怕什麼?
要知道她可是親姐姐,出面斥責弟弟怎麼了?
而且她又不是無理取鬧,哪一句「斥責」不是有理有據?
她就不信,大庭廣眾之下朱沫敢對她這個親姐大打出手。
挺起用海綿鋼圈墊起來顯得飽滿的胸膛,讓自己的氣勢顯得更足點,大聲說:「我為什麼要滾?我難道我有說錯嗎?」
話音一落,就聽那些想藉機和孫長空混臉熟的人,在一旁聲音不大不小地幫腔起來。
「我覺得朱家老二說得對,大家都是有子女的人,父母總難免會有做錯的時候,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搞得家族企業破產太過了。」
「不錯,就事論事,我也支持朱家老二,太過了!」
「上次招商會我就在場,這個我能作證,原本有好幾個財團對入股遠倫集團很感興趣,但朱沫一來就給攪黃了,唉,說來遠倫集團也是怪可惜的。」
…………
孫長空嘴角上揚,戲謔地看著朱沫。
顯然,這些勢利的商人變相討好他,他並不覺意外,因為以他的身份走到哪都應該如此。
他可不是楊士聰那個蠢貨,如果朱沫不識相,他只要稍稍動動手指頭,就能慢慢將他玩死。
朱婉婷一聽身後都支持她的聲音,精神一震,得意地說:「聽到了沒有,爸爸就算有錯,可爸爸為這個家容易嗎?為了公司為了我們朱家,起早貪黑,絞盡腦汁,而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夠了!」
朱婉清氣得渾身發抖,怒道:「朱婉婷,你就是一個傻子,給人當槍使了,還在這裡丟人現眼!」
朱婉婷臉色一下陰沉,要說朱沫寧願把歌曲給趙清穎都不給她,她最憎恨的不是朱沫,反而是她這個孿生妹妹。
在她看來,她無疑才是老三最親密的人,但這個孿生妹妹卻眼睜睜看著弟弟把歌曲給了外人,不幫她說句話就算了,連她苦苦哀求都不搭理。
此刻被朱婉清這麼一訓斥,一下變得歇斯底里,狀若癲狂:「朱婉清,你說誰傻子,我被誰當槍使了?就你也配說我,朱沫要不是被你袒護出來,他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離家出走後能幹嘛?我看你才是朱家沒落的罪魁禍首……」
啪——
瘋狂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傳遍整個競拍大廳,朱婉婷原地轉了個圓圈,一臉粉臉腫得像豬頭。
她撫著臉,發紅的眼睛先是一片迷茫,緊接著就布滿血絲,嘶聲叫道:「朱婉清,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跟你拼了!」
啪——
又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似乎在告訴她,她要拼的人並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前刑警大隊的霸王花。
一個能輕鬆打倒數名大漢的女強人。
她想得倒也沒錯,朱沫確實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她,但朱婉清會。
男人打女人會遭到唾棄,但女人打女人不會。
嘶——
競拍大廳里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麼響亮的巴掌聲聽著都覺得疼。
此時,就算那些想藉機和孫長空套近乎的人,也是喉嚨乾澀,說不出什麼。
再怎麼說,這也是朱家姐妹的家務事。
朱婉婷坐在地板上,眼球里瘋狂的血絲逐漸褪去,清醒了些,應該說是畏懼了。
這是真打啊!
還是沒地方哭訴的那種。
若是以前還可以找許美慧告狀,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許美慧自從知道她寵溺的朱凱倫是張芸的兒子后,早已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她受人教唆來這裡鬧事,不要說去找許美慧告狀,還得瞞著許美慧。
而朱婉清在扇了她兩巴掌后,眼中的憐憫一閃而過,轉而冷冷地看向剛剛幫腔的那幾人,眸光中帶著挑釁之意,就好像在說,有本事出來替她說話。
那幾人眼觀鼻鼻觀心,就好像跟他們沒關係的樣子。
可以想見,他們要是敢站出來,必定會被頂上一句:「關你們屁事!」
整個競拍大廳瞬間寂靜無聲。
原本穩坐釣魚台的孫長空,也是不由皺起眉頭,朱婉清這巴掌可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出手可說又狠又果斷,直接把朱婉婷打停。
看著朱婉婷整理下了衣物,避免風光外泄,緩緩站起來退到一邊,心裡暗罵一聲廢物,隨即笑著「啪啪啪」鼓起掌來。
「不愧是前刑警大隊的霸王花,打起孿生姐姐,一點也不留情。」
朱婉清臉色不善,哪會不知道愚蠢的老二就是被這人教唆來鬧事的?
正要懟回去,就被朱沫拉回座位,接過話題:「孫廳長,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雙胞胎姐妹嘛,不都是這樣打打鬧鬧過來的。」
在場的人臉皮都不由一抽。
神踏馬打打鬧鬧過來的!
咋不說打是親罵是愛呢?
孫長空鷹視狼顧,深深地看了眼朱沫,莫名有種感覺,朱沫似乎比想象還難對付。
皮笑肉不笑的說:「那可真是長見識了!對了,你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