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頭牛的修為

「師姐明察，這金不換別看是橙袍，但現在已經廢了，只是凝氣一級，是外門雜役。」康深峻解釋道。那溫和的表情，估計是見著親媽也不過如此吧。

「金不換？」那一香師姐低聲念道，蛾眉輕鎖，「內門十大雄俊之一，修鍊小神童？」

不等康深峻回話，她迅速收回目光，快步從我們身邊走過，似乎已對錢多多的身份絲毫不感興趣。

「師姐慢走。」康深峻揚起右手輕輕揮動，神色火熱。等一香師姐身影遠去，他回頭厲聲罵道：「還想讓我扶你起來？信不信，我一腳踢斷你的狗腿？」

這樣的打罵，不能讓錢多多生氣。他心裡想的是：「在村裡時，不管是人，還是狗，對我無理的亂叫亂喊，我一律當成狂吠。既然是狂吠，你躲著就是了，何必非要迎上去，接一臉唾沫呢？」

走到高山山腳，前面傳來一陣陣的叫好聲。轉過一片樹林，錢多多看到前面是一個大空場，空場中央立著一個高台，高台上有兩個青年，均是藍袍，身影晃動，體外更為金光閃耀。

足有數百丈大小的高台，四周圍著密密麻麻的數千人。有藍袍，有灰袍，就是沒有像錢多多這樣橙袍的。

幾個灰袍從錢多多身邊跑過，其中一人說道：「快走快走，梅臣之和郎立道這倆冤家，又在演武場打起來了。凝氣六級的外門雄俊，鬥起法來，又有熱鬧看，又有門道學。」

另外一人懟他道：「你一個三級，能看懂六級？還想學門道？別怕學到旁門左道。」

仙人怎麼還打架？錢多多大為好奇，跟著康深峻往高台走。

離高台還有二十丈，康深峻命令錢多多：「就站那，看一會兒再走。」

高台上是兩位青年一胖一瘦。胖的那人，面前飛舞一柄三尺尖刀。刀尖光芒閃動，帶起陣陣寒風。瘦的那個，周身圍著一條軟鞭。那軟鞭似一條怪蟒，或從空中吐出毒舌，或從地上突然掃出蛇尾。

一刀一鞭不時撞擊，轟鳴聲震耳欲聾。高台之上殺氣騰騰，比閆棲和任榮厲害多了。

這兩人有多大的仇？錢多多心中暗驚。這兩人操控之物，均比雞爪沉重許多，攻守招式更是複雜。要是有一招沒接住，不死也得掉塊肉吧？

「凝氣六級就這樣威猛，金不缺這個九級修士，我這個一級，那還不像踩死只螞蟻般容易？萬事皆小，修行第一。」錢多多暗自下定決心。

不到凝氣九級，沒有擺爛的資格。

康深峻目不轉睛看著高台，雙手還不停揮動，顯然是在參悟功法。

高台上，飛刀從瘦子肩頭掠過，帶起一片血花。若是再近三寸，沒準將瘦子斬首。

「哎呀！」錢多多一聲驚呼。觀戰的人也是一陣騷動。

「能看明白嗎？瞎叫什麼——走吧。」康深峻見戰局明朗，帶錢多多繞開人群，往高山入口走。

山坡入口，立著一個巨大石坊。

石坊三門三樓，高大氣派。

牌坊正樓的字額處，大書「外門」兩個藍色大字。匾額的左上角，還有「蒙原山」三個金色小字。

原來這山叫蒙原山。錢多多仰起頭，脖子折到頭，也沒能望見山頂。

「這山這樣大，山上的人，往山下跑一趟，得走個幾天吧？」

錢多多剛想到這，只見一道金光從遠方雲層穿出，向著蒙原山飛來。金光飛近，他看到那是一柄長劍，上面還站著一位中年男子！

那男子著大紅道袍，身影軒昂如青松一般挺拔，雙手背後，顯得威儀十足。

「掌座唐宏公出關了！」康深峻喃喃自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狂熱地看著天上那人。

原來他就是金不換的大舅，這才是真正的仙人！錢多多心中對唐宏公的景仰，不亞於康深峻。

「哞……」一聲牛的歡叫從身後傳來，先前見過的那頭金牛，居然也騰空著，向蒙原山山頂飛去。

聽著牛叫，紅袍掌座在空中停住身形。一人一牛在空中相會，掌座坐上金牛，又朝山頂飛去。

錢多多看到金牛的牛蹄，居然呈七彩之色。

「一頭牛的修為，也比我高深許多！」

目送掌座和金牛消失在高山雲層之中，錢多多在心裡對自己說：「我要飛，我一定要學會飛！」

「跟上。」康深峻聲音冰冷，在前面招呼錢多多。

走進石坊，錢多多立刻感受到比來路濃郁三分的靈氣。

這就是外門的待遇吧？錢多多恨不得坐到地上，馬上修鍊金光凝錢術，衝擊第二層。

石坊內的山坡上，散布著一個一個的小院。小院裡面，有一獨棟木屋。一個院里，一名身穿藍袍的弟子正在練習操控一柄銀劍。無疑，這些院落是外門弟子居住和修鍊的地方。放眼過去，觸目就有好幾百。整個蒙原山，不知道有多少個。

往上走，山間開始飄起霧來。錢多多吸進鼻中，感覺十分舒服，難道這霧是靈水化的？

放慢腳步，錢多多細細體會靈霧入體。他敢確定，在這裡練凝氣一層，最少能省一半的時間。

「走快點。是不是沒臉見內門的師兄師姐？」康深峻看錢多多走慢了，以為他是不好意思。

可康深峻完全猜錯了。他哪知道，跟著他的是錢多多，不是金不換。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已經快到蒙原山的半山腰，前面出現一個巨大的金色牌坊。

牌坊三門五樓，四柱八棱，柱頭刻有雲紋。通體無縫，似是用金屬直接鑄造而成。

牌匾正中，兩個黃色大字，「內門」。

康深峻彈了彈灰袍，儘管牌坊周圍無人，依然雙手環抱，沖裡面深施一禮：「外門雜役弟子康深峻，奉護宗處畢長老之命，帶金不換來內門取個人物品。」

「青龍區丙申號洞府。」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為他們指明線路。

邁入內門，一股令人恐怖的意識從錢多多身上掠過。他早已明白，蒙原山每個區域，不是有陣法籠罩，就是有人暗中把守。

沿指示牌，終於到了青龍區。這裡的靈氣，已經濃郁得過分了。無需修鍊，錢多多體內的靈脈之中，靈氣小河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潮汛。

進內門后一直小心翼翼的康深峻，輕聲感嘆道：「不愧是內門第一區」。他看向錢多多的目光中，有了幾分可憐。畢長老說的高高在上，他算是理解了。

可是，尋到丙申號，康深峻再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