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錢多多保持驚呆的表情,連眼睛也不敢眨。
「胡清音,他好像失憶了。」安全師兄對細長臉說:「你跟他講講今天晚上的事,讓他無論如何贏下來。」
轉過頭,安全師兄對焦黃皮膚說:「康深峻,你去告訴金不庸,金不換突然失去修為,讓另派人出戰。」
背著手向門外走了兩步,安全師兄停下來,開口說道:「金不換,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也不管你是真的修為沒了,還是假的修為沒了,但我們此前的約定仍然有效,只要你能幫我贏了這獄斗,我保證送你出這監牢。」
「監牢!我原來掉進監牢了。」錢多多聽懂了這個詞,心裡不斷叫苦。監牢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安全師兄一走,胡清音揪住錢多多的衣領,低聲狠狠地說:「今天晚上,你無論如何得贏,如果輸了,老子也得跟著破財。」
「晚上,幹啥?」錢多多從嗓子里擠出一絲聲音。
胡清音瞪著眼睛看錢多多,半晌后問:「真想不起來了?」
錢多多搖搖頭。
「好。你記住了,我只說一遍。今天晚上是獄斗的第二場,你代表我們,也就是祝安全師兄這方,和金不庸他們打。」
「第二場?那第一場呢?」
「第一場?」胡清音氣樂了,伸手在錢多多頭上打了一巴掌,「三天前,第一場被你打輸了。你還差點被人打死。」
「獄斗是啥?」
「獄斗是這監牢里的演武場。我們是一方,金不庸是另一方,雙方各派一人比武。獄斗三局兩勝,這第二場你要再輸,我們就徹底輸了,得給金不庸他們一萬金幣。老子也得跟著輸一千。一千金幣,老子好幾個月的修鍊費。明白了?」
胡清音盯著錢多多狠狠地問。
「明白。」錢多多點點頭,其實心裡還有許多不明白。
胡清音一把抓住錢多多,右手在他後背上一拍,一股熱勁從手心鑽進錢多多的脊樑。他還是不相信「金不換」突然從九級變成零級,要用靈氣最後看一下錢多多的真實情況。
「啊,痛!」錢多多喊出聲。
「修為真沒了。」胡清音收回手,「這還有點麻煩。你真不一定打得過修為一級的……」
想了一會兒,他不耐煩起來,「老子不管,如果今天晚上你不贏,老子親手結果你,反正金不庸他們早就想弄死你。要不是我們故意和他們對著干,你早死好幾回了。你要是讓師兄丟了面子,他也不能再保你了。我們連輸三場,不能再輸了。」
胡清音一走,錢多多立即趴到地上。他心裡苦到極點:「我掉進監牢,晚上還有一場生死比武。」
「今天晚上,你贏不了。」劉伯離又冒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錢多多反問。先是砸死人,后是生死戰,讓他癱軟在地,可黑瘦老頭劉伯離扎心的話,卻讓他心生不服,坐了起來。
「你是凡人,而他們是修士,是你眼中的仙人。」
「那你呢?」錢多多再次看向劉伯離。
「我是誰你管不著,但你得賠我樣東西。」劉伯離臉黑得驚人。
眼前這個凡人少年,讓劉伯離心裡十分無奈。他好不容易遇到天賦不錯的金不換,他本來想好好培養培養,還沒來得及收為徒弟,卻被突如其來的錢多多砸死了。
錢多多一愣,「賠什麼?」
「你砸死我的徒弟,你得賠我。」
「賠?這怎麼賠?」
「賠我一個徒弟就行。怎麼賠,我不管。」劉伯離怪眼一翻。
「我只有爛命一條,想要拿走!我上哪賠你徒弟?」錢多多也急了。
「你一個凡人的爛命,我要它幹什麼?」
錢多多翻身跪到地上,沖劉伯離磕了個頭,「師父!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師父了。臭老頭,我賠你一個徒弟了。」
劉伯離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小子反應夠快,也夠壞的。
錢多多往地上一躺,「臭老頭,你徒兒晚上還有一場生死比武。你這個當師父的,看著辦。」這話說完,他心頭大為快慰。打架拚命的事,想也想不明白,交給師父天經地義。
劉伯離左手輕捻鬍鬚,「只要你想贏,為師就有辦法。」
「你?有讓我贏的本事?」錢多多看劉伯離那黑瘦身材,比他壯實不了多少。
劉伯離手一揮,錢多多立刻騰空而起,像只飛蟲一般,在屋裡轉圈飛了起來。他堂堂一個五品煉器師,怎麼能讓一個沒有修為的徒弟鄙視?
「臭老頭,我信了,放我下來。」錢多多話音剛落,他便回到原地,喘著粗氣,「我想贏。」
「叫師父!」劉伯離把錢多多定在空中,努力控制著想把錢多多直接拍死的慾望。
「你是什麼師父,對我這麼凶。我叫你惡師好了。」
「你自己磕的頭,認的師,想反悔可不行。惡師也是師。」劉伯離冷嘛一聲,眼睛里冒著光,「教你修鍊來不及了。我來磨鍊磨鍊你,讓你比對手更不怕痛。你來試試。」
「我可以選擇別的?」錢多多苦笑著問。
劉伯離搖頭,「忍著點。」隨著他右手手指跳動,錢多多前胸感到被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打了一下,一陣劇痛,然後是後背、頭上、胳膊、大腿……
錢多多感覺自己是一個烤架上的雞,被簽子串著,動也不能動,承受高溫的炙烤。他圓睜雙目,怒視劉伯離,若不是嘴巴也被封住。他肯定要不斷地罵劉伯離惡師。
劉伯離認真在翻烤著錢多多,把他當成器材,用掌心的火仔細地煉製,強化他全身的筋骨。
一個時辰后,劉伯離停了下來,把錢多多從空中放下來,「你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繼續。」
兩個時辰后,錢多多被折磨得衣服濕透,全身麻木,瞪著眼睛,躺在地上問:「我是不是快死了?」他的臉上,被劉伯離順手打了幾巴掌,原因是讓他顯得稍稍胖一點,和金不換更相像。
「你暫時死不了。獄斗一個時辰后開始,那邊有牢飯,你先填滿肚子。」劉伯離一指牆角。那邊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盤在地上。
爬到牆角,錢多多輕輕觸碰那團黃瓜大小的東西,軟軟的,有彈性。
「豬肉?牛肉?」錢多多把口水吸進喉嚨。小心拈起這團肉,放到鼻子前,閉上眼睛,深深吸口氣。
「雞肉?肯定是雞肉!」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酥香軟糯從舌尖傳入喉嚨,從喉嚨落進肚腹,從肚腹沁透魂魄。
居然是根大雞腿!連吞三大口口水,他才把牙齒落到雞肉上面,感覺牙齒全部沒入肉內,「唉」,吐出一口滿足的長氣,咬合牙齒,舌頭上多了一塊雞肉。
嘗所未嘗,吃所未吃。那雞肉有鳥蛋大小,軟而不膩,瘦而不柴。宛如含著一枚仙丹,錢多多在舌頭上轉了三轉,才咽了下去。雞肉下肚,腹間出現一團暖流。
這世間竟有如此美味的東西!不一會兒,手中雞肉塊變成一根白色雞骨。雖然啃過三遍,錢多多仍在執著搜尋可能隱藏的絲肉和殘筋。
「別嗦勒骨頭了!出息點,想吃雞肉,打贏兩場獄斗,出這監牢,外面多的是。」劉伯離忍不住出聲,心裡猜測這徒弟是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餓死鬼。真實情況和他猜測的差不多,錢多多自記事以來,沒吃過一頓飽飯。
劉伯離扔給錢多多一把木劍,「這是金不換的法寶,你拿著用。」這把木劍是低階凡器,他在正反兩面各劃了九道,減重量,增牢固。
錢多多撿起木劍揮了揮。木劍材質有點特殊,比普通木頭重不少。
「惡師,你剛才藏哪了?」錢多多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因為隨時可能死,他絲毫不懼劉伯離這個兇惡的師父。
劉伯離指了指錢多多的腰間,「藏你身上。」
「我身上?不可能。那個金不換呢?」
「也在你身上。」
「惡師,這玩笑不好笑。」
劉伯離鬍子一翹,鼻子哼了一聲,慢慢消失在空中。
「我騙你,有必要嗎?」他的聲音在我腰間響起。
「你在哪?」
「腰帶,那個金蟾里。」
錢多多抓住腰帶,「你再說句話。」
「如果今天晚上你不贏,老子親手結果你。」這惡師很不地道,學了一句胡清音的毒舌。
錢多多渾身發麻,「快出來,快出來!怎麼進去的,你?」
劉伯離沒搭理他。錢多多手伸進袍內,握住帶鉤,使勁搖了搖,「出來啊?我要放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