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無用

像是看到什麼轉機一樣，陳瑄怡尖叫著道：「皇上！！這是臣妾宮中的宮女！韓將軍怎能如此對待她！？理應治罪！！」

韓哲看著孤注一擲的皇后，搖搖頭，見司寇洛甫什麼也沒說，便走過去將那宮女口中的棉布拿下來，溫和一笑道：「莫怕，將那天你看到的，一五一十說出來便可。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宮女紫兒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聲音哽咽著道：「奴，奴才……那日，見，見皇後娘娘……在無慮，藥房的老闆，的，的臉上親了，一，一下……」剛剛說完便撐不住壓力暈了過去。

陳瑄怡聽得臉色蒼白，早已不敢看著司寇洛甫了。

司寇洛甫則好笑地看著自己的皇后，語氣非常輕柔道：「朕的皇后，可有此事？」

陳瑄怡顫抖的雙唇剛準備反駁卻被韓哲搶先：「皇後娘娘若是還不相信，微臣願意等到這人清醒時再問一遍。」

大勢已去，在陳瑄怡眼中的光芒已經消失盡去，剩下的只是滄桑和空白。

司寇洛甫見大局已定，笑著擺擺手，立刻便有侍衛過來將還想拚死一搏的皇后陳瑄怡給拖了出去。

韓哲本是善良之人，可是看到這一刻時，他的心變得猶如硬鐵般，以往的憐憫早已不再擁有，現在期待的只是讓司寇洛甫擇日不如撞日，讓陳瑄怡知道她惹上了誰。

司寇洛甫看著韓哲眼神中的冷冽，翹起嘴角：「韓將軍這一狀，這是將朕剛剛迎娶的皇后給告沒了。」

韓哲沒想到司寇洛甫有一天會這麼不正式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原本還想說些形式上的話來安慰這個失后的皇，但是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時，無奈道：「這難道不在皇上的意料之內嗎？」

司寇洛甫眯著眼睛看韓哲，半響才問道：「將軍希望這事作何處理？」

韓哲正了正身子，眼神直射進司寇洛甫的雙眸中，「殺人便要償命，皇上身為天子，定是比微臣更能夠理解其中之意。」

兩人對視許久，直到司寇洛甫苦笑一聲后，空氣中緊張的氣氛才開始漸漸瓦解。

在韓哲離開之際，他也沒有理解那個苦笑中到底隱含著什麼意義。

陳瑄怡皇后最後怎麼樣了，韓哲並沒有去關係，就猶如他所說的，殺人是要償命的，就算是皇后也不例外，更何況她可是殺了自己母親和爺爺的人，韓哲不相信司寇洛甫能夠容忍這樣的人繼續霸佔著後宮。

………………

正是春光明媚草木吐綠的時節，韓哲拒絕了別人的陪同，穿著自己平常的寶藍色長袍，為自己已逝的母親和爺爺上香。

今年的踏青節，天空也是灰濛濛的，正是應了那首「路上行人慾斷魂」的詩句。

韓哲母親與爺爺的墓地離得非常近，韓哲一去便看到牌子上已經沾滿的灰塵，這才沒多長時間而已啊。

韓哲看不慣自己家人的墓碑上有灰塵，當下想也沒想就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灰塵。

「娘，爺爺，哲兒將兇手抓住了，相信皇上應該會給將軍府一個公道……」說著說著，韓哲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狂嘯的風將外面的雨水吹進了店面里，打濕了韓哲的衣擺。

這雨下得還真是個時候，為什麼每次在自己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都要下一場大雨？韓哲懊惱地想。

「客觀若是不嫌棄，就先用本店的雨傘吧。」

韓哲回頭，店老闆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雨傘遞給自己，他含笑道了聲謝，說日後一定完好無損地還回來。

回到將軍府後，看到門前有一個華麗轎子停在門口，韓哲將雨傘給家僕，命他還給那個店老闆，並問這是怎麼回事。

「韓將軍可是回來了，皇後娘娘待您多時了。」旁邊過來一個姑娘，十分恭敬地對韓哲道。

皇後娘娘？韓哲蹙眉，他怎麼不記得司寇洛甫近日有任何婚姻大事？

然，在他看見那位皇后時，整個人已經震驚到忘記如何開口說話了。

「多日未見，將軍見到本宮居然這麼興奮么？」陳瑄怡坐在石凳上，享受著將軍府的家僕為自己沏的茶，臉上的笑容在韓哲看來是那麼的諷刺。

「你……」

「為什麼本宮還在這裡，為什麼皇上沒有賜死本宮，是么？韓將軍？」陳瑄怡起身走到韓哲的面前。

這時韓哲才看到陳瑄怡的不一樣，應該說是巨大的變化。她的左臉頰上有一塊猙獰的傷，現在還在結巴的過程中，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未能影響到她張揚的個性。

陳瑄怡看著韓哲愣住的表情很滿意，惡狠狠地說：「將軍失望嗎？很失望對吧？皇上給予本宮的不過是臉上的一道傷疤，而將軍所得到的卻是家人的逝世，看到了嗎？這便是區別！！」

像是不太滿意一樣，陳瑄怡不顧當場人的驚訝，繼續剛剛的怒吼：「皇上是離不開本宮的！！皇上需要本宮的父親支撐著他的朝野！！你不過區區一屆將軍！還以為能夠跟我比嗎！？」

韓哲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但更過分的是，他居然覺得陳瑄怡說得有道理。陳瑄怡的父親是當朝最權威的丞相，司寇洛甫不可能因為自己或者道德而放棄這麼一個能夠更加鞏固自己位置的機會。

他明白了，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當時司寇洛甫會露出那種苦笑，原來不是為別人，而是為自己。

見韓哲站在那裡不說話了，陳瑄怡終於滿意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靠近韓哲在他耳邊道：「將軍莫不會真當皇上對你有感覺？惹上我你便是以卵擊石！這都是無用之功！！」

直到皇后離開有些時辰了韓哲才緩緩從詫異中覺醒過來，彷彿從一開始到現在不過是一場夢境，當夢醒皆空時，唯獨他自己還傻傻地妄想夢境能夠帶給他別樣的驚喜。

深夜時，除了韓哲以外，有著同樣心情的人，便是司寇洛甫。

他知道結局，一開始便知道了，自己無法處死陳瑄怡，因為她是丞相之女，殺了她便代表著跟自己過不去，如果瞞著她的死訊，以陳丞相的實力，定能瞬間得知消息。

思來想去，最對不起的，還是韓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