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絕處無生

「百鳥朝鳳」、「零食」、「猛禽」，三支小隊的火力頃刻間將教祖的身體打得破破爛爛，可是教祖的身體卻在這種情況下，變化成了『神父』的模樣。

或許使用這個說法並不恰當，『神父』並非是他的偽裝，只不過是他眾多身份里的一個罷了。

「『神父』大人……這怎麼可能……」『黃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場的眾人內心很想說服自己這只是教祖的偽裝，可是對方身上卻擁有「悅享潔凈」系統。

『神父』解除了自己系統的封鎖，一瞬間，所有的少女們都進入了一個非常矛盾的狀態。

「悅享潔凈」系統對這些殺手少女們的控制主要是來源於強行附加的情感羈絆，包括「愛慕」、「敬仰」、「親密」三種類型。

在『神父』進行修改重啟了自己的那一份控制之後，「悅享潔凈」的所有人此刻都要同時被附加上『神父』與李默然的，兩份情感羈絆。

這種系統強制的情感羈絆，是根深蒂固的，是不可違抗的，這意味著她們需要同時效忠於『神父』和李默然，所以就出現了混亂與矛盾。

「你之前想要建立的秩序，應該還包括給予她們自由吧？」『神父』對李默然緩緩說道。

「你無能為力沒有做到的事情，我有那個本事幫你實現。」

兩份系統的力量開始互相角逐，雙方都想要得到「悅享潔凈」的控制權，其結果就是導致了線程死鎖，李默然和『神父』手機終端上的「悅享潔凈」系統進入了宕機卡死的狀態。

少女們保持了異能，但兩份系統給予的情感羈絆互相衝突影響，抵消掉了。

所有被系統強加的「愛慕」、「敬仰」、「親密」都不復存在，這些少女正如同『神父』所說的那樣獲得了自由，因為她們不用再聽從任何人的命令了。

「現在，你們都徹底自由了，有著可以自由選擇的權力，只不過，人總是要因為自己的選擇收穫利益或者承擔後果的。」

『神父』面帶慈祥的微笑，對著這群一臉迷茫的少女說道。

「這個世界即將建立起新的秩序，進入新的時代。」

「你們可以選擇我的陣營，我可以保證讓你們成為新人類，在我所構建的烏托邦中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們也可以選擇他，只不過這樣做的人只能被當做舊人類予以剷除。」

一邊是教祖的新人類大軍幾乎佔領了全世界，一邊是舊人類幾乎快被殺絕，從活命了利益的角度出發，這個選擇題再簡單不過了。

「悅享潔凈」系統強行賦予的情感羈絆和圖鑑上強行附加的人物性格設定全部消失之後，這些少女都恢復了原本的人格，過去身為孤兒艱苦生活和流浪的記憶湧入心頭佔據人格上風。

她們大多數人當初接受了『神父』的代號繼承，原因無非就是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

「猛禽」小隊的成員用複雜而又糾結的目光看了李默然一眼，然後默默地站到了『神父』身後。

「零食」和「百鳥朝鳳」的成員看上去顯然要更加猶豫。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良禽擇木而棲，這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道理了。

「沒關係，我不會怪你們，選擇我還是選擇他，都一樣……」李默然身邊明顯看不到任何幫手了，他強撐著笑容裝出了釋然的模樣。

他也逐漸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小世界之後，一直都是被教祖玩弄於掌心。

對方便是他的「冰山之下」，是以前的他，是另外一個人格，對方擁有著比懦弱的他更多的記憶與經驗，能力與計謀也更為強大。

李默然不禁會去想，如果自己向對方臣服，會不會是更好的更有效率的選擇呢？比起自己這個無能的造物主，對方明顯更厲害也能走得更遠，而他一路以來想要用「悅享潔凈」建立一個「正確」的秩序，得到的卻依然是一個不公平的世界。

自己之後會怎樣呢？作為一個次人格被對方抹除？這算是奪舍嗎？

眼中的鬥志慢慢熄滅，李默然低下了頭，此刻的他站在過去的自己面前，就像是一個被大人用規則訓誡的孩子一樣，只能感到深深的無力。

「天道」的白衣上，猩紅色的部分進一步擴散，比例早已超過了一半。

在慾望本源強大的壓迫感之下，剩下的人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百鳥朝鳳」大多數人最後站到了『神父』身後，「零食」的大多數人則是走到了李默然身邊，而『喜鵲』與『薯片』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默然眼中滿是痛苦和不解：「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我？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你們了，跟著我只會……」

對方並不像是會心慈手軟的人，為了達成勝利條件，跟隨著李默然的人只會遭到殺戮。李默然也並不明白，為什麼「悅享潔凈」附加的情感羈絆都已經消失了，這幾個少女卻仍然在做出「不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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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系統強加的人設性格，『冰淇淋』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的冷若冰霜以及喜歡口吐芬芳了，但她的眼神依舊堅毅，帶著視死如歸的勇氣。

「『巧克力』……不，夏莎她喜歡你，而你是我們的領隊，也只有你能是我們的領隊，就這麼簡單。」

『冰淇淋』淡淡地說。

「看來你們已經基本交上了答卷，不過……」『神父』笑了笑。

「首先，未及時交卷的作零分處理。」

毫無徵兆地，站在『神父』與李默然中間的『喜鵲』和『薯片』身上突然產生了爆炸，爆炸的力度和範圍控制得很好，只對這兩人產生了傷害，而沒有命中李默然等人。

『喜鵲』憑藉著異能扛下了爆破傷害，但『薯片』則沒有那麼幸運了，纖細的身體被炸飛之後，翻滾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

『朱紅』等一眾魔法少女從天而降，上次死掉的『琥珀黃』與『天青藍』這次也得到了補充，『幽靈白』此刻也回到了隊伍。

「別殺她們！這不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對決嗎？」李默然強忍著憤怒質問『神父』。

「你未免也太過天真，她們既然選擇了你，便是你的信徒，她們不死，『秩序』又如何能歸為一統？」

被爆炸襲擊過後的『喜鵲』癱坐在地，雖然並沒有受到重傷，但她的表情卻顯得十分害怕。

『喜鵲』這個代號對應的性格，樂觀堅強、元氣滿滿，也是「悅享潔凈」系統強加給她的一部分。

原本的她，不過是一個父母雙雙死於異常天災，害怕死亡和飢餓的女孩罷了。

『冰淇淋』想要衝過去將『喜鵲』攙扶回來，結果一個高大的身體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冷凍氣轟出，但在觸及羅生天的弁金甲的那一刻，所有效果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很快選擇拔出手槍射擊，但依舊不能對羅生天造成任何傷害，羅生天輕輕一擺手便將她的手槍打飛在地摔成了碎片，然後僅用單手便掐住了『冰淇淋』的脖子並限制住了她的行動。

可這一次羅生天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虐殺的興奮，他只需要稍稍用力便可以扭斷『冰淇淋』的脖子，但他卻慢慢地鬆開了手。

『神父』像是看台上的觀眾一樣，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這些表現，他的身體繼續發生變化，再次變成了李默然的模樣。

「你怎麼了？從他身上學到聖母心了？」教祖問道。

「我只幫你防禦，不幫你殺他的人。」羅生天背過了身，不去看此刻李默然的表情。

李默然想要殊死一搏，但卻發現在現在的狀態下他沒辦法使用任何系統能力，就像教祖之前說的那樣，僅僅靠小世界中的這些所謂的力量，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為什麼……」消極的情緒，想要放棄的情緒都開始慢慢湧上心頭。

突然間，天空中傳來了巨大的尖嘯，這噪音越來越大，眾人驚訝地抬頭看，才發現那是一架戰鬥機。

這戰鬥機並沒有掛載任何彈藥，但是卻朝著草頭村這裡直撲過來，這位不要命的駕駛員選擇了最硬的著陸方式，戰機在與建築物的摩擦中解體燃燒，最後發出了猛烈的爆炸。

一個渾身一邊燃燒著一邊進行著修復的人從殘骸中走了出來。

教祖對於貪花狼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他冷笑道：「你要是不來，等著自己不聲不響地消失，那倒是會更輕鬆一些。」

「徒弟快要被一些道貌岸然的壞東西帶上歧途了，我這個做師父的怎麼能夠不來呢？」

貪花狼開始顯出「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