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暴雪

第53章 暴雪

兩個妹妹還活著,對凌媛娘來說是不小的安慰。

周誠跟村裡人買了兩碗熱糖水給她們灌下去,人還昏迷不醒,萬幸身上有了熱乎氣。

冰天雪地,凌母的後事沒法辦,周誠找到凌氏一族的族長。

給了二十兩銀子,請他想辦法把凌母的遺體安置一下,待到開春了再下葬。

族長知道凌母的死因后,對凌父那個做事不過腦子的棒槌很是惱怒。

他跟凌父是五服以內的叔侄,心裡自然是偏向他,只不過,周誠對村裡有恩,萬不能得罪,便允諾一定會給凌媛娘一個交代。

娘沒了,凌媛娘憂心兩個妹妹該如何活。

周誠道:「帶回家,我們養。」

不過是多添兩雙筷子兩個碗的事,放任不管,兩個小姑娘就沒命了。

凌媛娘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撲簌簌的往下掉。

感激道:「謝謝相公。」

族長必定會偏袒凌父,必定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李芙蕖覺得不能指望族長為凌母討回公道。

族長去安排人手,李芙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周誠和凌媛娘。

凌媛娘現在恨死凌父和兩個小妾,什麼孝道,給她滾一邊去。

「他害死我娘,我也想讓他們嘗嘗凍餓而死的痛苦。」凌媛娘眸中閃過寒光。

李芙蕖明白她的意思:「這件事我幫你辦,你們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她在鏢局打雜,也跟著跑了兩趟鏢,不是第一次殺人,毫無心理負擔。

況且凌父那種要妻女命的狠毒男人,該死。

「三妹謝謝你!」

李芙蕖循著凌父的腳印找到躲在稻草垛子里的男人。

粗暴將人拖出來扔到雪地里,泛著冰冷寒光的柴刀指向他,聲音淬著冰:「衣服脫了。」

凌父差點魂飛天外,跪在地上鼻涕眼淚齊流,不停的對李芙蕖磕頭。

「姑娘饒命啊,真不是我想趕她們走,是屋裡那兩個讓我這麼做的,我一時鬼迷心竅,你就繞我這回吧,以後一定好好做人。」

他是惹到什麼煞神,早知道就不該聽兩個賤人的話。

大雪天讓他脫了衣服,不就是要他的命嘛。

「脫,還是我一刀宰了你?」

凌父在李芙蕖的柴刀下不得不脫了厚厚的冬衣,一瞬間就凍得四肢僵硬,嘴唇發紫。

「姑,姑娘,我脫了,你放我走吧。」凌父哆哆嗦嗦。

他以為李芙蕖會放過他,沒想到,李芙蕖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走,往山裡走。」

凌父崩潰了,這是不給他活路了。

李芙蕖揚起刀,貪生怕死的凌父跑的比兔子還快。

李芙蕖立在原地,眯眼看著他往山裡跑,直到見不到人影,這才折回凌家。

兩名妾室把門堵上了,李芙蕖舉起刀暴力拆門,裡面的人嚇得哇哇直叫。

兩人都要嚇死了,想好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迫於李芙蕖的淫威,承認自己慫恿凌父將病中的凌母娘仨趕出去。

凌母潑辣又強勢,男人靠不住,自己一個人拉扯三個女兒,她要不強勢點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兩個的妾室進門后被她使喚的團團轉,兩人對她怨念頗深。

若凌母身體康健她們絕不敢對她怎麼樣,近日來凌母病得下不了炕,恰逢兩間屋子垮了,她們二人就商量的將娘仨趕出去。

下這麼的大雪,凌媛娘不可能回娘家,兩人計劃的很好,卻不想第二天凌媛娘就回來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就讓凌母死在家裡,再想辦法解決兩個小的。

李芙蕖怒從心頭起,柴刀砍在門上。

「自己滾,還是我送你們去跟你們男人在地下團聚?」

兩名妾室嚇得魂飛魄散,穿著單薄的衣裙,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李芙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凌父和兩名妾室不死也得脫層皮。

凌家沒人,儲存的吃食必定保不住,目前也沒辦法搬到大營子溝。

周誠建議凌媛娘把糧食送給村裡生活困難的人家。

凌媛娘同意,找了幾戶人家讓他們來搬食物。

地窖里的吃食全是她們母女四人辛勤勞動的成果,送人固然心疼,可沒辦法運走。

放任不管肯定會被偷,不如直接送人,還落得個人情。

族長帶了人抬著棺材過來,將凌母的遺體收殮。

周誠讓全村老小都能吃飽肚子,這是天大的恩情。

況且二十兩銀子足以將凌母厚葬。

族長再貪財也不會的貪這點,將為自家老母親準備的壽材讓出來。

辦完這一切,周誠和凌媛娘對著凌母的遺體磕了三個頭。

路過鎮上,去醫館請郎中給凌喜娘和凌樂娘把脈看過。

郎中道:「凍餓導致,服三貼驅寒葯,好好養著,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小姐妹倆昏睡了兩天,出於求生的本能,喂葯和粥都會吞咽。

凌媛娘這兩天瘦了很多,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沒了,面容憔悴不堪。

任何安慰都顯得太過單薄,只能靠時間沖淡她心中的悲傷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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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周誠又教了陳芸娘一些新做法。

一是逗凌媛娘開心,二是給村裡相處不錯的村民送點過去。

第三天,凌喜娘和凌樂娘醒了,得知娘沒了,姐妹倆抱著姐姐差點哭岔氣。

凌媛娘從妹妹口中了解到,重病的凌母和妹妹被凌父和兩個小妾趕出去,以及她們是怎麼熬過來的,哭的泣不成聲。

陳芸娘同情凌母和兩個小姐妹的遭遇,凌媛娘也是個好的。

但在她心裡,除了女兒,任何人都比不上周誠重要,包括她自己。

快過年了,新房裡怎麼能總是有哭聲,很不吉利。

輪到凌媛娘做飯,陳芸娘去灶房幫她燒火,坐在灶前的杌子上,注視著凌媛娘紅腫的眼睛。

語重心長道:

「媛娘,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總要往前看吧,咱們現在不跟婆母住一起,相公仁善寬厚,但我們也得懂事,你說是不是?

相公讓喜娘和樂娘住在家裡,必定不會虧待她們,大娘泉下有知也會感激相公。

沒幾天就過年了,媛娘你懂我的意思。」

凌媛娘心裡一咯噔,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大姐,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相公待她極好,溫柔體貼,讓她吃的飽穿的暖,住大房子,這曾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娘走了,相公心善出錢給娘辦後事,將她兩個妹妹接回家養。

這些天姐妹們對她和喜娘樂娘關懷備至,而她只顧著自己心傷,一時竟忘記了規矩。

若是在別人家,她和妹妹們早就被打出家門。

陳芸娘點點頭:「你能明白就好,人的容忍程度是有限的,相公寬厚,但絕不希望天天看著你們姐妹哭喪著臉,多不吉利。

我盼著和你們做長長久久的姐妹,自然是希望你好。」

凌媛娘走到身邊,握住她的手感激道:「多謝大姐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晚上,凌媛娘將這個道理跟兩個妹妹講了。

喜娘和樂娘無家可歸,若是被姐夫厭棄就只有死路一條,哪還敢再流一滴淚。

哪怕是強顏歡笑也得笑。

家裡的氣氛漸漸好了,周誠吁了口氣。

暴雪一下就下了半個月。

周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嬌妻在懷,生活過的有滋有味。

每天兩次掃雪都被李芙蕖包了。

這天李芙蕖掃掉屋頂的雪,聽到遠處傳來的虎嘯聲,眉心跳了跳。

從房頂下來,轉身去柴垛子里找了些拇指粗細的木棍抱進屋。

「要做什麼?我幫你。」周誠知道李芙蕖從不沒意義的事。

這些東西肯定有用。

李芙蕖面色凝重:「相公,深山裡的猛獸找不到食物,我估摸著已經下山了,我們得做好準備。

我只有兩支箭,不過不要緊,將木棍削尖也能當箭用。」

她沒將聽到虎嘯的事告訴眾人,免得引起他們的恐慌。

周誠點頭:「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好在三間正房和灶房茅廁是連通的,地窖就在灶房下,只要把柴火多搬些過來,咱們待在屋子裡就沒事。」

古代人口少,植被茂盛,為動物提供了棲息地和食物,生活在深山中的猛獸極多,通常情況下和人類井水不犯河水。

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植物,食草動物找不到食物就會下山,食肉動物自然也會跟著往山下跑。

房子周圍僅僅是用兩米高木樁圍了一圈,狼和老虎跳躍能力強,來了就擋不住。

還有力大無比的野豬......

沒有高高的堅固圍牆真沒多大安全感。

幸好他當時要了李芙蕖,安全感能提升到七分。

「我們去抱柴火。」

陳芸娘面上淡定,心裡緊張不已。

她活了快二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雪,只希望雪快點停,別再下了。

雪停了,野獸就會回山裡。

兩隻小黑狗沒發出聲響,此時外面是安全的。

周誠與她們一起搬柴,不一會兒寬敞的灶房堆了半屋子的柴。

房雜物的正房也放了不少。

有備無患,大不了雪停了又搬出去。

天黑前周誠和李芙蕖一起將屋頂的雪掃乾淨,兩間土屋今天沒掃。

土屋裡放的是柴火,屋頂垮了也不要緊。

周誠在幾間屋子的門口和窗下放了捕獸夾。

入冬前托孫掌柜的關係,花十兩銀子在鐵鋪里定製了二十個,就是為了防野獸、小偷準備的。

這下派上用場了。

放好野獸夾子,關好門又將柜子桌子板凳等重物,挪到到門口堵起來。

李芙蕖的猜測沒錯,猛獸下山了。

當晚小黑狗汪汪叫了半宿,不時能聽到一聲狼嚎和虎嘯。

楚黛縮在周誠懷裡,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細白柔軟的手緊緊抓住周誠的手,黑暗中,翦水秋瞳死死盯著窗戶。

唯恐有吃人的猛獸破窗而入。

縱使門和窗戶用的都是厚實的木料,周誠也怕。

可作為一家之主,他必須穩住。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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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誠下定決心,開春后一定要儘快將四合院蓋好。

四合院周圍還得建上高高的圍牆,既防野獸也防逃難的災民和流民。

還有,一家人住終究是安全係數不高,還是得找些人來這附近住。

大家好有個照應。

隔壁屋,除了三個孩子睡的香,女人們都睡不著。

李芙蕖靠坐在窗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她習過武,聽力遠比常人好。

雪地里咔擦咔擦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是某種野獸的腳步聲,很輕微,但她聽的清清楚楚。

小黑狗一直在灶房狂叫。

李芙蕖雙手緊緊握住弓。

這時,門外傳來老虎痛苦的長吟。

老虎找食物都找到家門口來了,陳芸娘等人大氣不敢出,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聽聲音應該是踩到捕獸夾,周誠握緊了楚黛的手。

過了好一會兒,小黑不叫了,四周恢復了死寂。

「沒事了,都睡吧。」李芙蕖對眾人道。

周誠鬆了口氣,大難不死的感覺油然而生。

書里描述,暴雪下了足足十天,沒有野獸下山傷人的記錄。

被他這個穿越者將一池塘的水都吹皺了。

周誠自身難保,沒有能力也沒有心情去想村裡人有沒有被野獸叼走。

此時的周家院子里有幾匹狼在轉悠。

七個人擠成一團,周信面色慘白,許氏等六個女人聽著狼嚎嚇的嘰哇亂叫。

「二郎,快想想辦法啊。」許氏嚇得魂都快沒了。

周信凶相畢露,壓低聲音怒吼:「我想什麼辦法,你是想讓我去送死么?都給老子閉嘴安靜待著,再喊招來更多的野獸,我就把你們都扔出去。」

李杏娘只覺得當初自己瞎眼了。

怎麼會覺得周信是個好的。

明明給周誠提鞋都不配。

當初周誠看中的是她,她覺得周誠不被的公婆喜歡,干最多吃的最少,動輒挨打挨罵。

後來陳芸娘嫁給周誠確實過的畜生不如。

她暗暗慶幸自己沒嫁給周誠。

周家請媒人上門,為周信提親,周信各方面的條件她都很滿意,她跟爹娘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嫁過來過了幾天蜜裡調油的日子。

周信之後做的事讓她覺得自己眼瞎了,她嫁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虛偽至極,貪圖美色,肩上扛不起事兒。

而嫁給周誠的陳芸娘吃了兩年苦頭,現在過著人人歆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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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種田,老婆孩子熱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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