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周勤落榜

第66章 周勤落榜

周勤跟和氏成親后,在密塔縣書院念書,十天休沐回去一天。

和氏恨不得將他榨乾,每次回去起碼有兩天精神不濟,加上嫉妒周誠,心緒不定,學業一落千丈。

院試失利,沒能考上秀才。

和氏知道后馬上露出嫌棄的嘴臉。

和氏板著手指數落:「你說你炕上不行,連秀才都考不上,沒有掙錢的能力,拿什麼養家?

我還指望你考上秀才、舉人,讓我做舉人娘子呢。」

今年比不比往年,糧食的價格漲的人心發慌,再考一年又要浪費一年的束修。

糧價不漲,她還能由著周勤再考一年、兩年,如今這個情況,哪行。

當初真是看走眼了。

和氏嘴角耷拉,一臉尖酸樣,說的話更是扎心。

是個男人就受不了女人嫌棄自己炕上不行。

「閉嘴。」周勤額頭青筋直跳,氣急給了和氏一個耳光。

要不是和氏,他跟袁玉竹的親事就不會黃。

有袁夫子的精心指導,他一定能考上秀才,然後跟袁玉竹完婚。

他本來有康庄大道,是寡廉鮮恥的和氏毀了他的前程和美好姻緣。

被袁夫子誇了多年,說他一定能順利高中,他也以為是這樣,去到書院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書院的夫子說他資質確實不錯,不過比他資質好的大有人在,他只有不斷努力才能脫穎而出。

這次院試失利對他是個不小的打擊,昔日不如他的兩名同窗皆考中了秀才,明嘲暗諷他不懂珍惜,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魚目當珍珠。

他已是非常憋悶。

和氏不但不安慰他還嘲諷他,這不講理的潑婦、蕩婦,就該被浸豬籠。

和氏也不是吃素的,挨了打反手就打回去。

「真當老娘稀罕你,要不是老娘肚子里有你的種,你以為老娘能忍你?」

周勤雙拳緊握,用了畢生的自制力才將滿腔的怒火壓下去。

他鮮少在家,和氏又不是個安分的女人,肚子里的野種是誰的不得而知,但絕不是他的。

和氏把他害的這麼慘還想讓他養野種,做夢。

只是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等明年考上秀才,一定會休了和氏。

打了周勤,和氏也漸漸冷靜下來。

真把周勤惹怒休了她,她還得找下家,再找的未必就比周勤強。

「你不是有十畝地么,回去瞧瞧你娘有沒有把地種上,說不定咱們一家三口人下年就指著那點收成過活。」

周勤也有此想法,他手裡只有二十多兩銀子,這筆錢要留著科舉,絕對不能動。

光出不進,糧食價格翻了三倍,和氏的老底也經不起吃多少年,

地里的產出就變得尤為重要。

只是一想到村裡人知道他落榜的眼神,他就受不了。

這些年被捧的太高,才知道摔下來有多痛。

可面子哪有肚子重要。

「不能空手而回,給我錢,買點吃食回去。」

和氏翻了個白眼,數了二十文給他。

二十文,去年的這個時候能買一兩斤肉,今年連半斤都買不到。

周信垂下眼眸,拿起銅錢就往外走。

心中發誓,今日受的屈辱,他日將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分家後周勤一直為院試做準備,沒回過大營子溝。

還不到村口就見到田裡綠油油的禾苗。

周勤記得往年這些全都是荒地。

怎麼全都種上莊稼了......

按理說,開了這麼多荒地現在村民們應該來不及種上才對。

不但種上了,地里還沒有幾個人。

這太不合常理。

周勤滿腹疑惑的往自己的地里走。

看到田裡荒涼的景象,周勤握緊了拳頭。

他的地,竟然沒人幫他種......

周圍是周鐵鎖和許氏以及周信的地,全都種上了糧食。

許氏倒是有心想幫他種,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幫周誠開荒的村民優先免費使用新農具,沒幫忙的就要排隊。

且里正不願讓周誠吃虧,定下出錢租借的規矩。

不然對周誠、對給周誠幫忙的村民都不公平。

周誠不主動將農具給許氏和周信使用,就算出錢她家也被村民們擠到最後,等他們用完春耕都快結束了,根本耽誤不起。

只能跟往年一樣辛勤勞作。

許氏恨周誠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喝周誠的血,吃周誠的肉。

但凡她說一句周誠的不是,村民們聽到就會合起伙兒來罵她。

她是被罵怕了,有什麼不滿只能拿周秀和幾個兒媳出氣。

萬不敢在外面說周誠。

李杏娘和三個小妾都有了身子,看肚子的形狀都是男娃。

和氏一看就不能生,她再厭惡周勤,對孫子還是很重視。

太重的農活兒不敢讓李杏娘四人做。

挖地這些累活兒就全落在了她和周信周秀兄妹身上。

周秀跟葉家的親事黃了之後,怨氣衝天,幹活兒懶懶散散。

光種她和周信的地就非常吃力,根本沒時間、精力把周勤的地一併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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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瞧著可惜也不敢讓別人隨便種他的地。

讀書人不能隨便得罪,一旦鯉魚躍龍門,吃不了兜著走。

和氏從沒種過地,不可能去鄉下種地,屬於周信的地自然就荒廢了。

原本想著只要考上秀才,他名下的田地就不用交田賦,荒廢也無所謂。

也就沒有特意跑一趟請里正將田地給別人種。

哪料到自己如囊中取物的秀才竟然沒考上,這下好了,土地荒廢,不但沒有糧食還得交沉重的田賦。

周勤捏緊手裡拽著的草繩,咬緊牙根往家裡走。

「秀才公回來了,還給你娘割了肉啊,真孝順。」

地里勞作的村民跟周勤打招呼。

前兩次周勤回家都是空著手,這次卻買了肉。

加上往日周鐵鎖和許氏把周勤誇上天,說袁夫子篤信周勤能高中狀元,考一個小小的秀才有何難。

說的多了大家潛意識就覺得周勤但凡考試必定能中。

壓根沒考慮他會落榜。

這些話聽在周勤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他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加快了步伐。

村民望著他的背影,扯扯嘴角:「......嘖,考上秀才就是不一樣了啊,看人都鼻孔朝天了。」

許氏估摸著院試結束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周勤回家。

人倒是盼回來了,還拎了一塊肉回來。

可惜沒帶回來她想聽的好消息。

「沒事,今年不中明年再考,總能考上,娘相信三郎。」

許氏慈愛的看著周勤,摸摸他瘦了一圈的臉心疼不已。

「娘,二哥,我還要繼續在書院念書,今年我的地就給你們種,田賦你們交,有多少餘糧也是你們的。」

周信用棍子剔了剔牙,皮笑肉不笑道:「三弟,你看看咱家的勞動力,能種得了嗎?

你要早點講我肯定想辦法,可現在時間太晚了,種不了。

再說,我也拿不出多餘的糧種,分家分的糧食你都拉到城裡去了,一點糧種沒留下,用什麼種?不如你問問村裡其他人願不願意種。」

不想交田賦,早幹嘛去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誰願意幫他種。

周勤與袁玉竹退親娶了一個大他十歲的寡婦,周信就料到周勤考不上秀才。

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周信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在家裡當牛做馬的供周勤念書,不但罵自己眼瞎,還想把周勤暴打一頓。

如今的糧食價格城裡人看了都怕,鄉下人恨不得一頓不吃省下來賣錢。

他倒要看看秋收後周信用什麼來交田賦。

周秀看周勤的眼神透著深寒,嘴角掛著的笑也讓人心裡毛毛的。

以前她有多慶幸自己有這麼個哥哥,現在就有多恨。

因為周勤定下門好親事,也因為周勤,親事沒了。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這麼親事她還能說戶不錯的人家,現在哪戶人家願意娶她。

這兩年若是找不到娶她的人,她就只能像村裡多出來的幾十個女人一樣。

淪為生孩子、幹活的工具,活的不像個人。

她甚至恨不得周勤這輩子都考不上功名,恨不得周勤過的比她還慘才好。

周勤一聽周信的話像是掉進了冰窟,心都涼了。

許氏也反應過來她的三郎沒考上秀才是要交田賦的,急得團團轉。

「這可咋辦?二郎,你去找里正和族長想想辦法,種稻穀來不及,就種別的,大傢伙兒一起幫忙,一兩天就能種下。」

「咱家在村裡什麼口碑三郎不清楚娘你還不清楚嗎?三郎自己去找里正和族長,比我去找好使。」

周信還想看周勤笑話,怎麼可能腆著臉去幫他找人。

許氏腦子靈光一閃:「去找周誠,他肯定有多餘的糧種,還有他弄出來的新農具一天就能把這些地犁完,我們再幫著平平地,最多三天就能將莊稼種下。」

周誠找到很多能吃的食物,又搞出些省力的新農具,村子里的人都信服他。

他們周氏這邊的族長說話遠不如周誠說話有分量,族長又怎樣,沒幫周誠開荒,想用農具也得排隊交交錢。

說話不頂用。

連帶得周誠照看的顧善祖孫和周童生都越過越好,反倒是他們這些血脈親人不如個外人。

讓村裡人看盡了她的笑話。

許氏也想跟周誠冰釋前嫌,重修母子情分,奈何周誠路上見著她都不打招呼。

眼瞅著周誠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她抓心撓肝的難受。

周勤臉色大變:「大哥想出什麼新農具?」

難道村裡今年開出這麼多荒地,早早將莊稼種下就是的周誠的功勞。

不,不可能,他都辦不到,周誠怎麼可能辦到。

周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的周勤,扯著嘴角笑:「大哥本事大著呢,琢磨出好多種農具,用曲轅犁,一頭耕牛一天就能犁十幾畝地。

開溝播種覆土的耬車,一天能播種百畝。

還有坐著插秧的秧馬。

你回村看到了吧,大營子溝的荒地開出來上千畝,大部分都是大哥家的。

哎,三哥,你說你讀了這麼多年書,花了多少銀子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娘,大哥腦子這麼好使,你和爹就咋就不讓他私塾念書呢,他念書的話肯定能一次就考上秀才,說不定還能高中狀元。」

周秀受周鐵鎖和許氏的影響,從小就厭惡周誠。

分家後周誠更是為了陳芸娘打罵她,這個梁子結深了。

但跟周誠比起來,誤了她一生幸福的周勤更為可惡。

周秀的話簡直是把鈍刀子,在許氏和周勤心裡反覆的割。

許氏臉色難看的呵斥:「閉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本來許氏的話讓周勤有些意動,畢竟向周誠低頭總比餓肚子強。

可周秀的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小周誠樣樣不如他,現在他沒考上秀才,周誠卻悶不吭聲的搞出些提高生產力的農具。

讓他情何以堪。

周勤緩緩站起身:「既然種不了那就不種吧,娘,我走了,你保重身體。」

周秀和周信在心裡嗤笑。

「吃了飯再走。」

「不了。」

看他這樣許氏心裡也不好受,卻毫無辦法,只能抹著淚送他到村口。

周勤神色莫辨的望著村裡稻田。

心中的戾氣越來越重。

越發渴望將周誠踩在腳底。

此時周誠和杜武正在劁豬。

周誠反覆研究了好些天,理論知識紮實,可惜動手能力差強人意。

杜武瞧著他捏著刀比來比去半天不下手,嘴角抽了抽,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杜武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怕周誠還沒給豬仔去勢,先把自己的手給割了。

「我來,你跟我講怎麼做。」

「那就麻煩大哥了。」

周誠毫不猶豫的將刀遞給杜武,告訴他怎麼割。

杜武抓起豬仔,手起刀落,乾脆利落,豬仔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劁完了。

周誠暗道,不愧是舞刀弄槍的高手,干起外科手術醫生的活兒那麼麻利。

周誠給豬仔縫合好傷口,放進豬圈裡。

五十個豬仔只用了不到半天時間就劁好。

杜武:「豬去勢真能長的快?」

周誠撓撓頭:「大概興許應該可以,不確定,只是試試看,生命在於折騰嘛。

不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哈哈!」

杜武:「......」

合著只是試試看。

杜武同情的看看還在喂喂慘叫的豬仔。

不但要成為盤中餐,連做豬的快樂都沒機會體驗。

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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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種田,老婆孩子熱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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