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互咬

第254章 互咬

雷老三連忙否認:「不是小人說的,是趙二說的。」

陳韶配合道:「趙二說的趙大人,是司倉參軍趙鱗?」

雷老三連連點頭:「就是他!小人就是聽了他的話,才會在楊武出事的時候,一時起意,向楊東說了那樣的話。」

陳韶看一眼邊上的羽林衛,「跟著他去將趙二與趙二那位與人通姦的堂兄帶過來!」

羽林衛帶著雷老三走後,陳韶又吩咐另一個羽林衛,「去將趙大人請回來。」

趙鱗來得很快,羽林衛離開不到半盞茶就將他帶回來了。

羽林衛是在太守府大門口遇上的他。

趙鱗已經查完那二十一人的身份,帶著所有人的名冊,正要回太守府向陳韶稟報。誤以為陳韶找他也是為此事,便跟著羽林衛興沖沖地到了大堂。

看到排著長隊等候登記的百姓,趙鱗頓一頓腳后,才走到陳韶跟前,恭敬地將名冊遞過去道:「冰窖里的那些屍體身份都已經查完,也已經通知他們的家人近幾日過來領取他們的棺槨。其中有兩位少年、三位少女在生前是被他人拐騙才落得這般下場,對他們的賠償方案,下官也已經擬定,還請公子定奪。」

說這些話的時候,趙鱗的臉上帶著笑,他在等陳韶的表揚。

前幾日他還說,剩下的二十一具屍體的身份,他需要一個月才能查清,而今不過短短几日,他不僅查清了所有屍體的身份,還將賠償方案擬定出來。

陳韶向來賞罰分明,經此一事,不說提拔他為太守,總要對他高看一眼才對。

陳韶翻看著名冊,「怎麼這麼快就查完了?」

趙鱗搓著手,喜滋滋道:「原本沒有這麼快,也是前兩日在街上偶然碰上駱爺,思及他也拐賣過不少的少年、少女,便尋思著向他請教了一二。之後經他提點,又到那幾個園子找了曾參與過拐賣少年、少女的學子,就這麼一個串一個,便將所有人的身份串完了。」

合上名冊,陳韶又翻開他擬定的賠償方案,大致看上兩遍,也不點評好與壞,便抬眼問道:「那位與人通姦,還失手打死人的趙氏族人,是你什麼人?」

趙鱗臉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識否認道:「公子明察,下官並未聽說趙氏族人中有誰與人通姦,還失手打死人一事。」

陳韶好整以暇道:「這麼說來,是那趙二在胡說八道了?」

趙,趙二?趙鱗雙腿發軟地跪到地上,臉上血色也如潮水般退去,「公子……」

陳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底隱隱閃過幾分譏諷:「記起來了?」

「下官知錯,求公子恕罪。」趙鱗連忙磕頭。

他明明與趙氏大部分都斷了往來,在很多事上也都撇清了關係,不論陳韶要從哪方面發難,他都想好了說辭,可偏偏,偏偏亂子出在這件事上。

趙鱗很是懊悔,懊悔當初沒有聽丁立生的話。如果他也跟丁立生一樣,言行謙卑一些,做事殷勤一些,或者多向任家學習……哪還會有今日之禍!

聽著他頭磕在地上的響動,陳韶無動於衷地再一次問道:「那位趙氏族人是你什麼人?」

「是下官的堂侄,」能查到趙二,便知她已經知道真相,自知隱瞞不了,趙鱗伏在地上,乾哭著辯解道,「下官原也不想庇護他,可下官的堂叔只得這麼一個兒子,又是那賤婦勾引在前,堂叔求到下官跟前,堂侄也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下官實在推諉不過,這才犯下大錯,求公子開恩呀。」

陳韶目光冷下來:「推諉不過的意思,是你也知道用錢買他人性命來為你的堂侄頂罪是犯大錯,是嗎?」

趙鱗慌張地扇了自己兩嘴巴:「下官已經知錯,求公子開恩。」

陳韶譏諷地笑上兩聲,「已經知錯就可以開恩,你堂叔求到你跟前時,你為何還要給他出主意,讓他拿錢買命為你的堂侄頂罪?」

「下官真的知道錯了,下官以後再也不敢了,」趙鱗害怕地哭道,「求公子看在下官這幾個月做事還算勤奮的份上,饒下官一回。」

「做事勤奮?」陳韶笑了,「你倒說說,你這幾個月都做了哪些事,怎麼個勤奮法。」

趙鱗連忙說道:「下官為查那些少年、少女的身份,時常早出晚歸,廢寢忘食。公子若是不信,可將下官家中的下人叫來過問。」

陳韶嘲弄:「這就叫勤奮的話,那我來洪源郡短短几個月便連破幾樁大案,還接連剷除幾家毒瘤算什麼?還有如今依舊在外起早貪黑忙碌的那些學子又算什麼?」

「公子……」

陳韶冷聲打斷他的話,「明知道是在犯錯,依舊選擇一錯到底,還敢來求我開恩與寬恕,誰給你的膽子?」

「公子,下官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公子……」

「行了。」陳韶再一次打斷他的話,「你任這司倉參軍也不是一日兩日,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道理。說吧,當初負責承辦這樁案子的人是誰,對方是否知道案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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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她的話里已無轉圜餘地,趙鱗破釜沉舟地交代道:「是丁大人,我有跟他說過這件事,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陳韶叫傅九:「去把丁立生給我請過來!」

傅九放下手中的筆,飛一般的去后,陳韶看一眼還在排隊的百姓,轉身去了二堂。

趙鱗踉踉蹌蹌地跟在她的身後。

丁立生出門核實昨日狀告文家、朱家、顧家之流的事件去了,不在府中。等傅九找到他,並將他帶回來時,羽林衛也帶著雷老三、趙二及趙二那位與人通姦的堂兄回來了。

丁立生回太守府的路上,心裡就一直在打鼓,進到二堂,看到失魂落魄的趙鱗,又看到隨後進來的趙二及趙觀文時,瞬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已經知道陳韶叫他回來,是為什麼事了。

他千般小心,萬般殷勤,為求自保甚至不惜將親兄弟、親侄兒送上斷頭台,還獻上丁家大半的家業,才好不容易換來的信任,就這麼被他們這樣毀了,丁立生滿目怨恨地看向趙鱗。

他早就勸過他要阿諛逢迎,要伏低做小,他偏不聽,如今倒好,如今倒好……

趙鱗避開他的視線,心頭悔恨更甚。

看著幾人變幻不定的表情,陳韶寒聲道:「看來不需要我再陳述,都知道是為何事而來了。」

「公子,」丁立生猛地打了兩個寒戰後,狠狠扇了自個兩耳光,隨後跪行到她跟前,痛哭流涕道,「下官一時糊塗犯下大錯,雖這些年沒少懺悔,也知罪不可恕,下官不求開恩,只求公子再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待下官繩愆糾謬之後,再來領罰。」

說著,便極力縮著肚子,砰砰砰地磕了幾個頭。

只要讓他來查證此事,他就能想辦法脫身!

趙鱗與他共事多年,豈能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刻跟著磕幾個頭后,附和道:「下官也懇請公子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下官願意跟著丁大人一起繩愆糾謬后,前來領罰。」

陳韶冷笑兩聲,在問過趙二與趙二的堂兄名字后,冷眼看著兩人道:「趙觀文與人通姦一事,是否屬實?」

丁立生連忙答道:「趙觀文與人通姦一事,下官都是聽趙大人所說,是否屬實,下官不知。」

趙鱗原也打算推脫,聽他如此說,只好硬著頭皮道:「屬,屬實。」

陳韶繼續:「許觀文與人通姦時,被其相公發現,逃竄過程中將之打死一事,是否屬實?」

丁立生又一次搶著推到了趙鱗身上。

趙鱗只好再次回答:「屬實。」

陳韶諷刺:「既然都屬實,與人通姦該當何罪,失手殺人又該當何罪,按律宣判就是,何須你們將功贖罪!」

丁立生慌張道:「公子,下官都是受趙大人哄騙,才一時糊塗犯下大錯,下官以後一定痛改前非,不再偏聽偏信,求公子寬恕。」

這是打算用他自保?原還打算綁著他求生存的趙鱗心頭猛地一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反咬道:「公子明察,收買他人性命替人頂罪就是丁大人自創,下官就是學的他,才犯下如此大錯!」

丁立生瞬間如彈簧一般站了起來:「一派胡言!你說是我自創,有何證據!」

趙鱗已是雙眼通紅,全然不顧後果了,聽他如此說,當即說道:「你敢說顧四公子、朱七公子、范五爺、戚四爺他們打殺他人被告發到太守府時,不是你在私底下收買他人的性命,替他們頂的罪?」

丁立生怒不可遏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我一派胡言?」趙鱗不管不顧道,「顧四公子、朱七公子他們已經死了,是死無對證,但你讓杜忠給公子下毒,隨後又派人殺死杜忠的事,也是我一派胡言不成?還有你讓張小姐、張二小姐帶著青玉佩到乘風院外引誘公子身邊的人,打算利用她們敗壞公子身邊人的聲……」

丁立生如猛虎一般朝他撲了過去:「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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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大理寺女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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