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面面相覷。
沈星眠匆匆趕到包廂時,屋內瀰漫著濃烈的酒氣。
顧以辰臉色薄紅,眼眸微醺,眼瞼耷拉著,迷離的眼像是蒙上一層薄霧,直直地盯著前方。
坐在地上,身子斜靠在沙發上,雙手垂落在身側,一隻手還緊緊握著一個已經喝空的酒瓶。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空酒瓶,有的甚至滾落到角落,還有一些酒液灑在地板上,散發出濃烈的酒味。
看到這一幕,沈星眠忍不住皺起眉頭,想要走向顧以辰,但腳下的滿地酒瓶阻礙了他的腳步,他只能小心地踩過這些酒瓶,以免滑倒。
沈星眠無奈地嘆了口氣,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顧以辰腳邊的瓶子一個個撿起來,然後輕輕地放在一旁。
做完這些后,他又輕輕拍了拍顧以辰的肩膀,輕聲喚道:「兄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喝得爛醉如泥的。」
沈星眠輕聲問道。
顧以辰緩緩抬起頭,視線有些模糊,面前的人影彷彿重疊在一起,讓他一時間難以分辨。
然而,在那一瞬間,他心中湧起一股熟悉感,恍惚間覺得眼前的人酷似沈星眠。
此時,他的耳朵里似乎有蜜蜂在飛舞,發出嗡嗡的聲音,周圍人的話語也變得模糊不清,彷彿這個聲音來自遙遠的地方,忽遠忽近在耳朵傳來傳去。
這種感覺讓他的反應變得遲鈍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有人在和他說話。
他摸索著從身旁的箱子里取出幾瓶酒,毫不猶豫地遞給沈星眠,口齒不清地說道:「來了……來了啊……那就陪陪我……喝點吧。」
顧以辰渾身都是酒氣,被酒氣浸濕的聲音,也帶著微啞的醉意。
沈星眠接過酒,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陪著顧以辰喝酒。
幾瓶酒下肚之後,他開始感到身體發熱,思維也漸漸變得混亂,這讓他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出事了?
顧以辰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平時也見過顧以辰,也見過顧以辰喝過酒,從來沒有一次看到顧以辰喝得這麼多,還這麼烈。
他這才剛剛開始喝,就覺得自己腹部有些灼燒。
這個樣子,是不可再喝了。
再喝非得喝出人命不可。
他想從顧以辰嘴裡套出點話來,可顧以辰只是一個勁兒地催他喝酒,什麼也不說。
沈星眠,看著桌子上,就是酒,其他都沒有。
沈星眠看著這些酒,不用拿起來看,就知道這些酒的度數大概在哪裡。
為了防止顧以辰喝得太多,也為了讓顧以辰的胃好受一些。
沈星眠本來想讓顧以辰,墊墊肚子,吃點其他東西。
但環顧了一圈,什麼都沒有。
桌子上還只剩下酒。
沈星眠嘆了一口氣。
看著顧以辰還喝,沈星眠上手馬上阻止了他。
別喝了,你都喝醉了。
再喝要喝出人命了。
沈星眠看著眼前的顧以辰,感覺十分陌生。
他皺著眉頭,再次說道:「兄弟,你有些事,就跟我說,兄弟我能幫你,一定全力以赴。」
一時間,空氣安靜得可怕。
顧以辰依舊旁若無人地喝著酒。
沈星眠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奪過顧以辰手中的酒瓶。
顧以辰愣了一秒,手還保持著剛才握酒瓶的姿勢。
接著,他便伸手想去箱子里拿酒,被沈星眠一把攔住。
沈星眠大聲再一次強調,「你醉了。」
顧以辰卻不聽勸阻,漲紅了臉,使出全身力氣去搶沈星眠手裡的酒。
沈星眠雙手緊緊握住酒瓶,顧以辰雙手抱住沈星眠的胳膊,兩人僵持著。
「以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工作的事,我現在多多少少都接手了一點。
你說出來,能幫你,我一定幫你。
的確,資源、人脈、獎金,我知道跟你差很多。
但兄弟一場,能幫就一點,你壓力也不會很大呀!」
沈星眠急切地說道。
顧以辰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三個字:「不需要。」
………
不知過了多久,顧以辰清醒了些,發現包廂里已空無一人。
因為喝的酒實在太多,顧以辰起來的時候,讓人有些控制不了身體。
只覺得有些頭痛。
他看到自己手上塞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有困難就找我」,落款是沈星眠。
其他的沈星眠也沒問為什麼。
桌子上是沈星眠,附近買的一些水果,酸奶與麵包。
紙條後面還貼著一張銀行卡。
顧以辰看完紙條后,將它攥在手心,心裡湧上一股暖意。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顧以辰盯著看了一會兒,微微發愣,隨後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他把銀行卡小心地放進夾克衫裡面的內層,穿上夾克衫,將手臂搭在上面,步伐有些不穩地走出了地下酒館。
………
時笙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腦袋昏沉得厲害。
寂靜的夜裡,隔壁房間傳來潺潺流水聲,在這靜謐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微微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地看向天花板,緩了好一會兒才聚焦。
牆上的時鐘指針已快指向清晨,房間里瀰漫著一種靜謐又壓抑的氣息。
那流水聲持續不斷,時笙聽著,忍不住在床上輕輕咳了幾聲。
這一咳,她才發覺喉嚨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彷彿有無數細密的針在扎。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喉嚨處的灼燒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火在燎過,喉嚨好似隨時都會發炎。
這種難受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心裡滿是煩躁和不安。
時笙強忍著喉嚨的不適,迅速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的雙腳剛觸碰到地面,一股涼意襲來,但她顧不上這些,趿拉著拖鞋就快步走向門口。
她的手握住門把,輕輕一擰,門開了。與此同時,對面的門也恰好打開。
時笙抬眼,便看到顧以辰洗完澡出來。他的頭髮還滴著水,幾滴水珠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滑落,滑過他那線條優美的脖頸,沒入白色的浴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