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紅的心事

「二狗哥，你咋來了呢？今天天氣預報說是有雨呀？」原來是小紅看見了二狗，歡歡喜喜地顛顛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二狗的身旁，那輕快的步伐就像一隻靈動的小鹿。

二狗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說道：「每天到這時候就醒，不來勞務市場和這幫人吹會兒牛，渾身都覺得不舒服。」

小紅撲哧一笑，臉上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你真逗。」

二狗看著小紅，關心地問：「怎麼樣？昨天累不累？」

小紅毫不在乎地甩了甩頭，髮絲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點都不累，早知道幹活這麼輕鬆又掙錢。我早出來幹了。」小紅在家就靠著老公那點微薄的工資錢，除了維持基本的生活費，基本什麼都不剩。丈夫還愛賭博，家裡更是入不敷出，經常還要靠父母的接濟過日子，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緊巴。

小紅看著二狗，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輕聲問道：「二狗哥，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二狗豪爽地拍著胸脯：「啥事你說，只要狗哥能辦到的，一定幫你。」

小紅見二狗應答得如此痛快，便不再遲疑：「我剛來哈市，人生地不熟，就找了個比較便宜的旅店，一天要30塊錢。」

「那也不貴呀？都是這個價。我們那個勞工大院，交整月的，還要500呢，一個月倒是比你每天30便宜了400。」

小紅見二狗沒有明白自己說話的意思，可能是自己表述得不夠清晰。「我說的不是這個，你知道嗎？這裡店的衛生間是公用的。每當我洗澡的時候，總有人趴在窗戶上偷看，夜裡我也睡不著，總有人在我房間外頭來回走，嚇死我了。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住的地方。最好是民房，那裡安靜，又比較安全。」

二狗子這才明白小紅是想讓他幫忙租個房子。她說得對，這幫老光棍，看見個單身女人都心痒痒，就像那蒼蠅圍著嗡嗡飛，趕也趕不走。但說不上哪天有人喝多了，會不會做出格的事，誰也不知道，讓她出來住吧，否則說不定要出什麼事。「這事好辦，我恰巧知道有一家房子出租。」

小紅不禁喜出望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太好了，今天下雨也干不上活，你領我去看看唄！」

二狗又跟小紅解釋了一下：「這民房是單獨住，房租貴了些，要一月1000。」

「沒關係，1000就1000吧，和旅店也就差了100。無所謂。」

「你不嫌貴就行，那你想啥時候去看房？」

「現在就去，你隨我回旅店取了我的衣服，咱們就走。我再也不想在那旅店住了。」

今天要下雨，二狗也不想去幹活，正好幫小紅找個房子。跟隨小紅去了她住的旅店，小紅迅速收拾了東西，結了賬，跟著二狗離開了。

這個房子是一家居民的偏房，因家裡孩子都出去打工了，所以想租給一個本分的人住，免得引來麻煩。見是個20多歲的姑娘要住，房東很爽快地答應了。但是要先交齊一個月的租金，還要交一個月的押金，可小紅出來時，身上帶的錢並不多，無法一下交齊，二狗便大方地幫她交了2000。

這個屋子裡家用電器都有，床上還有被褥，也省得買了。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坐在屋內，二狗點燃了一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緩緩開口。

「你咋想出來打工了呢？你不是嫁到七台河了嗎？」

小紅的眼神黯淡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別提了，嫁過去才知道，那人賭博成性，婚後不久，家裡的東西都被他拿去變賣光了。簡直就是家徒四壁，家裡沒吃沒喝的。不出來打工咋辦？就要活活餓死了。」

聽她這麼一說，二狗這才仔細端詳，發覺小紅真是有些面黃肌瘦，純純的營養不良。不禁氣憤地用手捶了一下桌子，怒聲罵道：「這個混蛋，當時怎麼就沒看出來他愛賭博呢？早知道就不能嫁給他呀！」

小紅不由地連連嘆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真是命苦啊！哪裡有後悔葯可吃？」

二狗忽然又想起了李老蔫媳婦說的話，李老蔫媳婦沒有和李老蔫登記，現在又可選擇愛情自由，不知道這小紅是什麼情況，於是便問小紅：「你和你丈夫登記了嗎？」

「沒有，當時結婚匆忙，想後來再補辦。結果後來家裡生活困苦，我也再無心思去辦了。」

二狗不禁有些高興，聲音都提高了幾分：「那太好了！你們沒辦結婚手續。在法律上你還是個單身的姑娘。你可以重新選擇你人生的自由。不用受他管制，你再也不要回七台河了，哥帶著你混，讓你天天有錢掙，攢下點錢后，你可以自己做點小買賣，何必回家受他那個氣。」

小紅兩眼冒著光，神情亢奮，彷彿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二狗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還是自由人？可以再重新活一次。」

二狗非常肯定地點點頭，目光堅定地告訴她：「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以後你可以好好的活，活的還要自由，活出個精彩，人生在世，何必讓自己受委屈。」

小紅突然抱住二狗的脖子，貼在他臉上，嗚嗚地哭了起來，那哭聲中飽含著委屈與辛酸。

二狗有些不明白，這說的好好的，怎麼又哭起來了？

「都怨你，當年在家時，你怎麼不就去我家提親呢？我等了你好幾年。可你就像個傻子。每天我穿著性感的衣服坐在門前，其實就是給你看的。」

二狗不禁覺得有些詫異，瞪大了眼睛：「難道那時你就喜歡我了嗎？」

「簡直是喜歡的要死，可你膽子太小了，我只好想辦法勾引你，穿的少一些，坐在門前的石墩上，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可誰想到。你每天躲在你家窗戶的後面，還偷偷摸摸的看我。所以後來我有些瞧不起你了，才嫁到這人。還不是怨你。」

二狗有些意外，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原來你早知道我在窗戶裡面偷看你。你還知道什麼？」

二狗被她說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當時你那麼大膽，怎麼不和我說呀？你來追求我呀，那當然婚事就成了呀。」

「你真討厭，那時我是個姑娘，怎麼好意思和你提出談戀愛？只怪你當時太笨了！」

二狗敲了兩下腦袋，懊悔不已：「哎呀，當時是有點傻，可這世上也沒有後悔葯。」

「二狗哥，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幫我。在這哈市我恐怕都沒有活干，也掙不到錢。」小紅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二狗。

「別說這個，誰讓咱倆早就認識，不幫你幫誰？」

小紅羞羞地，看了一眼二狗，說出了一句讓二狗都感覺到吃驚的話：「昨天坐在你腿上，走了一路，下車時是不是肚子痛了？那是你活該！遭罪了吧？」

二狗一把抓過小紅，作勢欲打：「原來你早知道，那你還坐著我，害我痛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