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測試

一轉眼，江正測試靈能的日子也到了。

江回一大早就來到了學校的門口，準備為江正加油鼓勁。

當他到達時，發現許多學生家長都已經提前到達，聚集在校門口。有的家庭只來了一位家長，有的則是親戚朋友一大群，整個地方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校門不遠處的道路上停放著十幾輛大巴車，車身都貼著醒目的紅色橫幅，上面寫著「靈能測試學生專車」。稍後，這些車將載著學生們統一前往市中心參加測試。

上午十點左右，校門緩緩打開，學生們陸續走了出來。

這時，家長們開始激動起來，紛紛高舉著手中的向日葵，在人群中尋找自家的孩子。江回也跟著踮起腳尖，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江正的身影。

江正走出校門時，人群已經將大巴車圍得水泄不通，他看不清各個車的車牌號。他手裡拿著車牌號，試圖繞到遠處開始尋找對應的車輛。

就在這時，一陣驚呼聲從遠處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江正原本只想儘快找到班車坐下休息，但周圍的驚呼聲越來越大，甚至連他身旁的同學也開始好奇地湊過去看發生了什麼。

江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騷動吸引，轉頭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去。

只見一朵巨大的向日葵在人群中緩緩升起，它的莖幹在不斷變長，直到超過所有的向日葵后才停下來，彷彿一隻鶴立於雞群中般顯眼。

這朵向日葵的長相也格外與眾不同。

它的花瓣是綠色的，花盤是紅色的，而花盤中的瓜子則是白色的，這些瓜子排列成兩個弧形，一直延伸到花盤邊緣。

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咧著牙齒大笑的紅臉怪。

江正看到這一幕，眉頭微皺。他一向對這種嘩眾取寵的東西欣賞不來，於是轉身繼續尋找自己的班車。

就在這時，一輛大巴車上探出一個少年，他向著江正的方向招手道：「江正，你的座位在這裡。」

江正聞聲鬆了一口氣，穿過人群往那邊走去。

然而，隨著他離車門越來越近，忽然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

「阿正阿正，你最牛！阿正阿正，你最優秀！」

口號聲富有節奏感，而那朵紅臉向日葵也隨著節奏左右搖擺。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江正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嘴角抽搐。

他無奈地朝著聲音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見江回正站在人群中，一手舉著那朵怪異的向日葵，一手做著加油的手勢，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阿正阿正……」第二遍口號開始響起，江正額角一跳，迅速鑽進車裡。

江回隔著人群遠遠看到江正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嘴巴微張，口號聲頓時卡住了。

江正找到座位坐定后，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時，前座的女生興奮的聲音傳來：

「我還從沒見過彩色的向日葵呢，好特別啊！」

「不知道是不是真花。」

「說起來，那個人叫的阿正，跟江正名字有點像……」

「江正，他叫的是不是你呀？」她回過頭來，一臉好奇。

「……不是。」

江正透過車窗看著江回望來的呆愣眼神，還有那枝同樣呆愣在空中的紅臉向日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嘴角卻忍不住勾起。

……

廚房。

「冷油下鍋，油溫三分熱后，快速滑入肉片……」

江回眼眸緊盯著手機屏幕，認真地跟著視頻里的步驟操作，將切好的肉片倒入鍋中，他握著鍋鏟熟練地翻攪著。

旁邊的菜板上，切好的萵筍絲碼得整整齊齊，粗細、長短几乎一致，宛如藝術品。

廚房裡，油煙升騰，江回的額頭不斷有汗水冒出，但他彷彿渾然不覺，只是時不時伸手抹去汗水，在圍裙上擦乾后，又緊接著點開下一個做菜視頻。

視頻聲和炒菜聲夾雜在一起，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待江回停下手時，飯桌上已經多了八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他看了看時間，又找出保溫罩，將菜全部罩起來。

一切收拾好之後，江回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刷著手機，等待江正回家。

不知過了多久，手中的手機輕輕滑落，江回斜躺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菜的熱氣逐漸散盡，在昏暗的桌面上靜靜地擺放著。

江回打了一個冷顫，猛然睜開眼睛，他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向窗外。

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街道上的燈火在夜幕中閃爍。

他連忙起身，摸索著打開燈。

白色的燈光下，桌上的菜肴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房門閉合著，屋內一片安靜。

江回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他打開門疾步走到街道上。夜色中，街道兩旁的燈火顯得有些昏黃，行人稀少。

「阿正呢？」

江迴轉身跑回屋裡，在沙發上一頓翻找，終於找到了手機。

沒有新消息，也沒有未接來電。

他連忙呼叫江正，手機鈴聲一直循環播放了幾十秒，直到電話無人接聽，自動掛斷，他的指尖忍不住輕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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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一件大衣衝出門，沿著街道往學校的方向奔跑，一邊跑一邊撥打手機。

直到學校門口，江正的電話依舊未接，甚至到最後，傳來了「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機械聲音。

江回緊握手機，指節發白。

深夜的學校門口一片漆黑，周邊的商鋪燈火也陸續熄滅了。

他打開手機電筒，不待氣息喘勻，就在周邊街道路旁尋找起來，邊找邊呼喚江正的名字。

「阿正……阿正！江正！」

「江正！！」

「江……正！你在哪裡？！！！」

江回的呼喚在黑暗的街道上空迴響，聲音逐漸嘶啞。

恍惚中，彷彿看到江正的背影與爸媽的重合，逐漸遠去。

「阿正！」

「你也要離開嗎……」

沙啞的聲音伴隨粗喘，從喉間溢出。

「誰在那裡？」

學校保安室燈光亮起，同時一束手電筒的光打來，照在江回的臉上。

江回恍然抬頭，眸中浮現一抹期待，急切的衝到保安室窗前，卻看到保安一臉戒備。

他趕緊後退兩步，雙手舉起。

年紀大的保安緊握手中的鐵棍，窗戶打開一道縫，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夥子，這大晚上的，你在做什麼？」

「我……我找我弟弟，他沒有回家。我來看看他在不在學校。」

「弟弟，叫什麼，幾班的？」

「江回，初三三班。」

「初三的……今天不都去參加靈能測試了嗎？測試回來都放學回家了啊。」保安看著江回布滿血絲的雙眼，疑惑的答道。

「測試回來就放學了……」

江回腦中一片空白。

「那個……小夥子，你回家等等看，或許只是去哪裡玩耍了呢。」保安的聲音帶著勸慰。

「……玩耍嗎？」

阿正不會的，他一向很懂事，從不會不打招呼就獨自外出。

可是，他會去哪裡？

江回緩慢轉身，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眉頭緊鎖。

一陣冷風吹來，他倏然驚醒，猶豫片刻后，又調頭向學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