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選擇
第二天一早，三張布滿小字的薄紙擺在餐桌上。
江正和江回一人手裡拿著一張，正在安靜的閱讀。
待兩人交換看完后，江回的手指開始無意識的點著桌面。
空氣中餘下輕輕的敲擊聲。
兩人沉思了半響，江回先開口：
「阿正，有想法了嗎？」
「我想去山河大學。」
見江回眉頭微皺，江正認真補充道：「這個學校隸屬於特殊作戰部門，學生進行半軍事化管理，
在校期間會參與對外任務，不是埋頭讀書的象牙塔可比的。實戰才能鍛煉人，更有利於全面提升綜合能力。」
「可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死亡率最高。」江回眉頭緊皺。
「超過31%的學生都活不到畢業。」
「實戰中，意外是難以避免的。但，只要戰勝，能力也會更強。」江正深吸一口氣。
「而且，只有更強的力量，才能幫到哥。才能和哥一起……把爸媽找回來。」
江回的瞳孔一震。
他沒想到，10年前父母的失蹤，居然成了江正的心結。
「哥，我知道的……爸媽他們，很大可能就是被特殊作戰部門帶走的吧。」江正抬頭直視江回，眸中滿是認真。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江回的心臟驟然緊縮，他垂下臉迴避了江正的目光，拳頭緊握，指節發白。
他不由得想起那場大雨，那場刻骨銘心的大雨。
十年前，一場詭異的灰色大雨突然而至，瓢潑似的雨水連下一整天，河水倒灌，路面全是積水。
當時爸媽看天色不對，提前去學校接江回和江正兩兄弟回家，他們將雨傘和外套全部罩在兩兄弟身上，到家時，自己卻全身淋透。
第二天，爸媽喝水時突然嘔吐，沒一會兒就眼瞳通紅、口不能言，最後雙雙陷入昏迷。
江正被嚇壞了，飛奔到附近的診所找醫生。醫生聽了癥狀后卻一陣搖頭，表示周邊很多人都出現了這樣的癥狀，他找不出病因，沒法醫治。
第三天，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人來到鎮上，要把所有出現癥狀的人都帶走，說是有傳染性，需要集中隔離醫治。
江正和江回用盡全身力氣抓住爸媽的手，哭著不放，但是被黑色制服的人強硬掰開，最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抬上一輛黑色卡車，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從此之後，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官方的解釋是，他們感染了前所未有的的詭異病毒，因來不及研製特效藥，全都醫治無效死亡。而且因為身體具有傳染性，已全部集中火化，用特製容器密封深埋。
江回從不願意相信，這些年一直在通過各種途徑打探消息，尋找他們的蹤跡。
剛取得【有缺堂】會員資格時，他也買過這方面的消息，得到的回應卻是等級不足，無購買許可權。
後來他了解到，需要升級到金色會員，才有可能買到，而且價格絕對不低，至少是他目前付不起的。
只能等以後多開發一些稀有品種，慢慢把會員等級和積分提上去，再行打算。
這些事情，他都是瞞著江正做的。
或許只是一場沒有終點、沒有希望的追逐，只需他一個人就夠了。
「阿正，你還小，我只希望你能平安。爸媽或許……是真的不在了，他們若在，也應該是希望看到我們兩個好好的。」
江回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聲開口。
「可是，哥，你一個人支撐十年了，我想幫你。」
「可……」
「哥，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想一直躲在你身後！」江正低吼。
「……好。」
伴隨著話語出口的，還有一聲沉重的嘆息。
周圍的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只剩下他們兩人坐在那裡。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落在他們緊繃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
校長辦公室。
佟勝捏著一個小茶杯，慢悠悠的喝著茶。
校長站在一旁，手裡托著茶壺，待茶水喝完就立刻續上，一邊倒一邊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
佟勝這次來，雖然是負責山河大學的招生，但他在特戰部門也掛著職。
特殊作戰部門許可權很高，他可不想被盯上。
「領導，您是看中哪個學生了？」
「怎麼，你能做主？」佟勝眼眸微垂，輕抿一口。
「這……哪能啊，學生們想報哪個學校，當然是看他們自己的意願。我就是……看著這些孩子長大，比較了解，看看有沒有哪裡能幫上領導的忙。」
佟勝聞言，將茶杯擱在桌上，發出輕微聲響。
校長渾身一震，忙站直身體屏住呼吸，腦中不停回想哪裡有沒有說錯話。
「呵，挺好。」佟勝手指輕撫杯沿，語氣平靜的開口：
「江正，和董真，這兩個孩子，怎麼樣？」
校長眼皮微跳，他們兩個，正是本校今年覺醒D級的唯二兩個天才。
兩個都想要，胃口真不小。
他沉思兩秒，垂眼看著佟勝的手掌，恭敬開口：
「江正是精神系，能力方面，初步測試應該是心靈探知和心靈溝通。」
「心靈探知么，這可比較少見。」佟勝眸光微亮，手指微頓。
「另一個呢？」
「董真是元素控制系，偏向土元素。」
「這樣啊……」佟勝收回手掌。
校長用眼角瞟著佟勝收回的手掌，心裡鬆一口氣，暗自想：「看來對董真沒多大的興趣，這下可以給夏商大學那邊交代了。」
他繃緊的後背悄悄放鬆。
這時，佟勝微抬下巴，朝著茶杯的方向輕點，見校長識趣的添茶后，慢條斯理的拿起，緩緩開口：
「詳細說說江正。」
「江正今年16歲，家中有一個哥哥江回，20歲左右，父母病故，沒有其他親人。
他哥沒有覺醒異能，也沒有上學，目前在市郊開了一個花店。
花店生意一般，差不多剛好滿足兩人的日常開銷，經濟條件……不太好。」
「去年江正也參加了靈能測試，當時沒有覺醒。」校長想到什麼，又補充道。
「哦？去年沒有覺醒，今年一覺醒就是D級？」
「有意思。」佟勝的眉毛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