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生，夢醒
我也喝了不少酒，又邊走邊想事情，慢慢的就有些上頭。
我又坐在高處的山樑上，看著這條山溝，兩側的山不太高，溝也不算深。平整的土地不多，都有人住家和種上了糧食。半山坡都是樹林，顯得暗沉灰暗。只有靠近我們村那一片樹林顏色淺顯禿疏一些，對啊，那是原來伐木場的駐地，和周圍的已經落了葉的楊樹林。
我彷彿穿過那些楊樹看到了那個被野獼猴桃藤遮掩住了的山洞，我和爹最早進入山洞裡看到的樣子。想著那個叫陳清華的野道士，在那三清掛像前叩拜，看書，練功，打坐。那一坐，似乎就是永恆。他最後怎麼樣了？是踏劍千里，仗劍天涯。還是瘋魔咆哮為禍蒼生？也許是足踩祥雲，坐地飛升。又或者孤老無依隱沒于山林之內？不知道……。
我看著眼前這山這溝，看著這樹，聽著這風。這山上的冷風，似在我耳邊喃喃低語。像極了在離遠處聽到軍營里傳來的，那集體的歌聲。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前進……，
我用歌聲迎風嘯，
風語音長我聲高。
風停剩我獨自吟，
好似利劍出匣鞘。
哈，哈，哈！
我即興賦詩一首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我一路歌聲，一路邁著六親不認的標準步伐回到了家中，倒頭就睡。
夜裡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有好多的動物圍著我轉，他們每離開一隻都會拉一泡屎。屎都會讓村裡的老百姓給背著糞筐笑嘻嘻的收走，然後拋灑到自己家的地里，地里就長出非常茁壯的莊稼，然後豐收，喜悅表情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笑的最燦爛的就是我爹。他邊笑著邊摸著我的頭對我說，孩子你有出息啊……！
我頭一次沒有在早六點鐘自然醒，而是睡到了凌晨三點，被尿憋醒了。口好乾，我要喝點水，再去撒尿。我就躡手躡腳下了炕，生怕吵醒我爹。
叭嗒，我爹打開了電燈，「渴了吧？桌上有涼白開水，」原來我爹早就給我準備好了。
這老頭對我的關心那可是真沒得說。
我喝完了水，撒完尿，感覺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又怕影響我爹睡覺，就準備穿衣服出去鍛煉。
「睡不著就在家看看書吧。外面死冷的，那麼早出去干什？」我爹說。
「老年人睡覺都少，開著燈沒事。」說完老頭就從他那邊遞給我一本手抄書過來。
我一看，是幾本16開的橫格本用線訂在一起的，翻開書皮一看內容，《回春功》，我靠，居然是從山洞中撿的書當中一本的內容。
「您都給謄抄了？」我驚詫的問道。
是啊，你當兵走了后，我除了放放羊種點地也沒啥事啊。我也好奇那些個老書，就想看看，裡面也儘是我不認得的字，好奇么？我就買來字典，一個字一個字的查，還真就能看懂了一些。後來我怕把那老書給翻壞了，就開始謄抄。邊抄書邊查不認識的字，發現就這樣打發時間還挺好。所以不到一年就都謄抄完了。抄完了，我沒事就看看唄，看著看著我就照著書里寫的練練唄。還真別說，管用不管用的，這些年就一點病沒得過，我這大歲數放羊回來背百十斤青草走三五里山路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再看看村裡跟我這麼大的老頭們，就沒有一個身體還有我這麼棒的。嘿嘿，老頭說到高興處也忍不住笑了兩聲。
看得出他真是從那些老書里受益了。聽了他的話，我當然也忍不住就翻看起書來。
老頭的字是正楷，字形略矮，顯得剛勁有力，行里字間很整齊，比我寫的要強多了，看著非常的舒服。並且是兩行繁體字之間明顯留出了空行，在空行里有老頭標的讀音。
老頭出生在四幾年，解放后的小學生，那時候國家還沒用簡化字。雖然老頭只上完了小學，但是對繁體字的認知卻要比我們大多數人都強，
看得出來，老頭對謄抄這事是下了功夫的認真。我看著他謄抄完了的內容，在結合那些讀音，果然就通順了很多。
但那也不行，畢竟我對繁體字的認知可比老頭差遠了。
老頭見我看得費勁，就坐過來逐字逐句念給我聽。讀到最後一句，「歷經甲子回春顯，三甲生死扣雄關，雄關之後是升仙。」我靠！我直接愣住。
老頭沒注意到我還在發愣，繼續翻開新的內容，說這後面也是他抄的行氣路線圖。他還說，這行氣也不要什麼特別的姿勢，站著，坐著，躺著都行。他就是躺著練，練了兩周就開始放臭屁，拉臭屎，可臭了，哈哈，不過沒事，書上說是正常的。臭屁，臭屎別憋著，趕緊排出去，排得越多越好，證明有效果。等放屁不臭了之後就能攢氣行意了。
之後……。我爹還要講，就被我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爹，你練到什麼地步了？我爹說了那麼多，我才從愣神中出來，趕忙問他。
「我還在下丹田轉周天呢！丹田氣運行，周天行百脈。百脈意氣走，氣行身體輕。我剛開始百脈意氣走，你摸我的兩隻手，我給走完了你就知道了。」他轉過身和我面對面，把兩隻手放到我手裡。不一會就感到他左手溫度明顯高於右手了。再過一會右手的溫度也高了上來，兩隻手都熱乎乎的。
然後他就睜開眼用眼神詢問我感覺如何？
「爹，我能感覺到。但是，這功可能「會練死人的您知道么？越往後越危險！」我肯定了他的成果，但我必須提醒他這功的危險性。
「啥危險呀，你今天頭一次看這書，就感覺危險了？這書我都看幾年了。我體會比你深，你說他哪句讓你感覺危險了，你告訴我，我給你解釋。」他輕鬆明快地說。
「您看就最後三句，歷經甲子回春顯，三甲生死扣雄關，雄關之後是升仙。」結合在一起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