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約
「芝怡，上次你和那個孫家小公子的事怎麼樣了，他後來有聯繫你嗎？」飯桌上，夏老爺子見夏淺硬讓夏芝怡坐在那位置上，自己也不好發作，只好開口問她上次相親的事情。
夏芝怡的筷子顫了下，頭稍微抬起了點，但還是不敢直視老爺子的眼睛，低著眉說道：「不、不知道，孫少那天之後……也沒有聯繫我了……」
聲音又軟又細。
果不其然，夏老爺子聽罷又皺起了眉頭，要不是夏淺在這，往日他早已經開始發作了。
老爺子深吸口氣，搖搖頭，狀似慈祥，「算了算了，那傢伙沒看上你，是他沒有福分，不提這個了。」
「對了，小淺，剛回來，還適應吧？」
夏淺夾了幾塊肉，放到了夏芝怡的碗里，面無表情地回道，「我才回來不到半天。」
「噗嗤」一聲，夏靈沒忍住笑了出來。
就半天的時間，哪裡談得上什麼適應不適應。
夏淺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不給老爺子面子。
「也是，也是。」夏老爺子也意識到話里的不妥，咳嗽了幾聲，這才開口進入了正題，「小淺，你聽過帝京城的林家嗎？」
夏淺抬眸，隨意地點了點頭。
得到回應后，夏老爺子放下筷子，語重心長地開口：「其實，你和林家那位大少有著一門婚事，是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林家專門來我們這裡訂下的。」
「林家那位大少爺，年輕有為，雖然憑著你的身份可能不太夠得上他，但林家看得上你，你過去了他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的。」
話畢，飯桌上所有人，就連夏芝怡也忍不住抬起了頭，望向了夏老爺子。
夏靈更是覺得有意思，筷子碰了碰碗，停下動作，一副準備看好戲的表情。
那可是林家，位於華國金字塔的帝京城四家之一的林家，雖然夏家也算得上是鹿城豪門，但和那四家相比，就如同一顆沙礫與整片沙漠相比較。
那位林家大少林子竹，平日里被稱作「冷麵閻王」，年紀輕輕作為林氏集團的繼任者，一改以往林家溫和的作風，其手段與實力極為強勁狠辣，在帝京城內算得上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角色，但儘管如此，單憑林子竹的相貌與家世，依然會有無數想要攀附上他的女子。
還以為夏老爺子這些年這麼費心思找回夏淺，是多疼她呢，現在看來怕也是因為這個婚約吧。
才回來第一天，就馬不停蹄地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爺爺，這怎麼可能，就她這德行，林家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夏卓霆忍不住開口了，「要是是姐姐還差不多呢。」
夏淺這種鄉下人，哪來的這個福分？
「爸，這種事，我們怎麼都沒聽過？」
夏海的態度，看樣子也是第一次聽說了。
這麼划算的一個婚約，怎麼就留給一個外來女呢，夏海餘光望向自己的女兒夏靈，讓夏靈嫁過去不是更好嗎？
夏老爺子冷哼，他怎麼會不知道夏海心裡那些小心思，「那是小淺的婚約，怎麼？搶了小淺的生活，還想讓人把她的婚約也搶走？」
讓夏靈代替夏淺去履行婚約的事情，他在當初夏靈回來的第一年就溝通過了，可那邊態度硬得很，只認夏淺一人。
不然他這些年也不會這麼費力去找夏淺。
夏芝怡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這位已然成為話題中心的夏淺，她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面色如常，又給夾了些菜到她的碗里。
「你多吃點。」
還十分貼心地囑咐著。
然後，夏淺才對著夏老爺子開口，卻不是因為婚約的話題，「老爺子，我想上學。」
話題轉變的有些快，夏老爺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對的，夏淺的履歷一片空白，估計是被接回那個小山村后就沒出來過，也沒再上過學，她以後可是要嫁入林家的，沒學歷這一點確實不太好。
正當夏老爺子思考著要如何將夏淺弄進一個比較好一點的大學時，夏淺又開口了，「我要上高三。」
這下，夏老爺子是徹底頓住了。
「小淺，這高三又苦又累的，爺爺給你找個好一點的大學……」
「我不要。」夏淺的筷頭越過夏芝怡，指向了夏靈，「我要上她上的高中，然後考上她的大學。」
見夏淺直白地針對起夏靈，白英也忍不住開口了，「夏淺，小靈上的可是鹿城一中，考上的可是帝京大學，不是我打擊你，但人要有自知之明。」
夏淺點頭，「那我就要上鹿城一中好了。」
「噗嗤——」夏卓霆笑了，滿眼的嘲諷，「你不會是發什麼羊癲瘋吧？一中，就你？」
他今年也才是好不容易才考上的一中，夏淺這樣一個十歲后就沒上過學的人也想進？真是不自量力過頭了，想要和姐姐比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才是。
夏靈嘴角輕揚，放下筷子，一手撐著下巴，把身體側向夏淺這邊，「你這麼恨我？」
夏淺又點頭，十分正經地回復，「嗯，我要證明你能做到的，我也能，還能做得比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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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在中間的夏芝怡瑟瑟發抖，不知為何，明顯感到這兩位姐姐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在。
「那我只能以德報怨了，祝願你能順利考上帝京大學，早日做我的小學妹。」
夏靈眯眼笑著，一副略顯做作的祝福回敬。
上一次是小姑娘，這次又是小學妹，這個人是一點不吃虧。
夏淺也懶得再和她逞口舌之快，再次轉頭對向夏老爺子，意思再明顯不過。
經夏靈和夏淺這麼一鬧，夏老爺子直接被架了上來，就剛剛兩人那針鋒相對的態勢，要是他不讓夏淺去一中，就擺明了是不站在夏淺這邊。
只是鹿城一中，不是那麼好上的。
那可是鹿城最好的學校，裡面的學生大多數都是天之驕子，還有極少數是家裡有著極大權勢而強制塞進去的。而夏淺，一個十歲后就被送回農村的人，後面也沒有任何接受教育的經歷，現如今也二十歲了，且不說鹿城一中從來不收復讀生，就是收，夏淺這個情況……
夏老爺子還在沉默著，夏淺又側頭，對從一開始就想要減少存在感的夏芝怡問道：「你在哪上學？」
「三、三中。」
那裡幾乎和職校差不多，裡面的學生要麼是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年，就是不知復讀多少次的大齡學生，幾乎可以說是「問題學校」了。
就夏芝怡這個嬌弱膽小的模樣，怕是在裡面也不好過。
於是夏淺又開口了，「那你和我一起去一中上學吧。」
談話時，夏淺的聲音刻意放大了些，保證整個飯桌上的人都能聽到，加上她那個語氣，彷彿她和夏芝怡去一中上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夏老爺子面色凝重，放在其他情況下，夏老爺子怕是直接罵不自量力了，可是夏淺，那可是林家欽定的大少奶奶。
也是他們夏家攀附上帝京城，攀附上林家的絕佳途徑。
他需要好好地和夏淺打好關係。
他思慮了一會，這咬牙才說道：「好，沒問題，這件事爺爺給你安排。芝怡……你姐姐都這麼說了，你也和她一起去一中吧。」
雖然他們夏家不一定能塞人進去，但是林家可以，就林家對夏淺的重視程度，應該會爽快地幫這個忙的。
夏卓霆滿是不可思議地望著夏老爺子，失態地大喊：「憑什麼？就她？還有這個私生女？她們配嗎？爺爺，你......」
「閉嘴！」夏老爺子瞪向自己這個小孫子，今天的夏卓霆有點激動過頭了。
夏老爺子發怒，夏卓霆也怵了，只能咬著牙忍下來。
哼，他才不會讓這個夏淺得意太久，就算去了一中，夏淺也依然只是個笑話，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姐姐。
「對了，小淺，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和林家那邊見個面？這些年你都沒個消息，他們也很擔心你……」夏老爺子吼完夏卓霆后，扭頭時又是一副笑臉，再次將話題引回了林家這邊。
「我要上學，沒空。」
夏老爺子眯了眯眼，也沒生氣：「爺爺知道你愛學習，但見一面的時間總是有的，婚禮什麼的也不急，可以先等你高考完后，你們可以先相互多了解了解……」
看起來，這份婚事夏老爺子確實十分在意。
夏淺垂下眼眸，淡淡回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