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什麼用的線索
龔萍牽制著騎兵,且戰且退。
大街之上,馬匹逐漸跑動不開,眾人紛紛跳下馬來。
當先一人做個手勢,眾人一分為二。
一組人拚死攻殺龔萍,另一組人朝逃走的商人追去。
司言眼見有人追來,急忙側身避過。
回到戰場,正看見龔萍長劍挑飛一人,卻緊接著被雙刀斬退,退到了宅子門口。
司言從后殺至,劈翻兩人。
剩下兩人分神間,被龔萍抓住空隙,依次刺到。
此時,去追商人的那組人又跑了回來。
龔萍長劍一揮,劍上鮮血飄灑一地。
司言看著眾人,嘴角揚起一絲譏笑。
領先之人也是果斷,眼見事不可為,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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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平城。
宛州白水城到淮安城的必經之路。
錦華樓,二樓的雅間。
司言斜躺在窗口邊的榻上,昏昏欲睡。
那個有關「淮安城」的印象,一閃而過後,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具體細節。
於是,司言乾脆不再想它。
龔萍和塗斗已經見怪不怪,知道司言每次鍊氣化酒時,都是這般似醉似睡的模樣。
塗斗翻著手裡的賬冊,這賬冊正是司言從那名死去的商人懷裡搜到的。
這賬冊倒是簡單,時間、事項、進出金額,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除了時間和金額,記錄事項所用的卻是符號,一種應該是自製的獨特符號。
也就是說:最重要的部分,根本看不懂。
龔萍不耐道:「你還沒翻夠么?又看不懂。」
塗斗卻是神秘的笑笑,也不反駁。
司言忽然睜開了眼:「你看懂了?」
「我哪有那麼厲害。」塗斗連忙搖頭,「不過,有些地方,我倒是猜出來了。」
「哦?」龔萍很是好奇,湊了過來,「那你說來聽聽。」
塗斗指點著賬冊:「你看這兒、這兒和這兒,這些都是付出去的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看這些符號,它們都是一樣的。再看日期,這些錢基本都是每個月的月初支付的,一般相差不過一兩天。」
「這說明什麼?」龔萍還是不懂。
司言卻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可能是他們的月俸?」
塗斗點點頭:「假設我猜的是對的,你們再看,每個月發月俸之前,也都有一筆錢收進來。」
龔萍也反應過來:「上面撥款,下面發放月俸?這個順序倒是說得通。不過——」她指著賬冊,「這幾個收錢日期,記錄事項用的符號不一樣啊。」
塗斗想了想:「也許,這符號不是代表著上面,畢竟上面總不可能一直變吧?」
司言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有些不確定:「你們說,這些金額,都是銀兩么?」
塗斗馬上被點醒:「對啊,這麼大筆的銀錢,如果都用現銀,那都要用車來拉了。」
「所以這些應該都是銀票?」
塗斗點著賬冊上的符號:「那這些,應該就是錢莊的名字了。」
龔萍撇撇嘴:「就算知道是錢莊又如何?錢莊那麼多,又不一定是在哪個城市,還是查不下去。」
塗斗也有點泄氣:「說得也是。」他轉向龔萍,「你那幅畫,看出什麼來了沒?」
龔萍把司言從商人左腳襪子里搜到的紙卷平鋪在桌上:「我可以肯定,這畫卷絕對不止一張。」
塗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裡暗道:這個還用你說?
不過終究沒敢說出來。
司言卻覺得應該沒這麼簡單:「仔細說說。」
龔萍手指輕揉畫卷邊緣:「這捲紙是軍中用來傳遞情報的專用紙,防火防油防水的能力比一般紙要強不少。」她又指著上面的畫,「這畫畫的技藝並不高明,但手法卻是軍中繪製地圖的常用手法。」
塗斗問:「可你是怎麼肯定這畫卷不止一張的?」
龔萍把畫卷拿了起來,打開,對著窗口:「你們看,這紙透光,它比正常的軍中用紙,至少薄了七成。」她又將畫卷鋪在賬冊上,「這賬冊上的字都透過來。」
「你的意思是,這樣的畫卷還有,或是鋪在這張上面,或是墊在這張下面,然後才知道這幅畫具體畫的哪裡。」
龔萍點點頭:「又是一個暫時沒什麼用的線索。」
司言忽然道:「我們此行是為了拿到賬冊,雖然看不懂,但其實目的已經達到。這種記錄符號,肯定不是只有一人能懂會用。」
龔萍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軍中有時為了保密,也會使用符號密文,一般而言,傳遞信息的兩個人,都會有一個用來翻譯這些記錄符號的本子。」
「那我們去哪兒找這個本子?」塗斗看向司言,「青龍會的人,應該知道我們看不懂這些東西,好像也沒必要再來招惹我們。」
「那天,你說他們買馬是為了去淮安城。」司言又眯上了眼睛,「或許,答案就在淮安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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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氣。
太陽還未當空的時候,往往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
三人策馬而行,沿著官道向淮安城走去。
「我說——」龔萍看著一旁的司言,「幹嘛不買一輛馬車?這一路騎馬,屁股顛的疼死了。」
塗斗也點點頭:「就是,馬車坐著多舒服。」
司言嘆口氣:「我們每次坐馬車,好像都被人追殺,哪裡舒服了?不過,這次倒也不是因為這個,誰能想得到,這通平城的馬車都被人雇完買光了呢?」
龔萍皺皺眉,變化了下姿勢:「一個城的馬車都被雇完買光?這事兒不正常吧。」
司言騎著馬兒,晃晃悠悠:「正不正常的,說不定最後咱們也會遇上。」
塗斗一愣:「你什麼意思?未卜先知了?」
龔萍嘆口氣,指了指前方,淮安城的方向:「那些馬車,應該都是往那邊去了。」
塗斗支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那我們快走,好歹也要搶輛馬車才行。」
龔萍哈哈一笑,雙腿一夾馬腹,頓時奔跑起來。
塗斗看了一眼身旁馬背上昏昏欲睡的司言,嘴角一掀,忽的一鞭抽在司言胯下馬的屁股上。
馬匹猛然被抽,貌似受了一驚,「希律律」直立而起,險些把司言甩了下來。
塗斗看著手忙腳亂的司言,哈哈一笑,緊跟龔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