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感覺像是我穿上了嫁衣
出了劍冢,晚風帶著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
姜承鈺心情大好,抬起左手豎起食指,眉心紅痣流淌月光,「我有一個絕妙的想法。」
眾人扭頭看向他,用眼神無聲地詢問:什麼想法?
姜承鈺變了個手勢,豎起大拇指指著背後的劍冢,嘴角漾著輕佻笑意,雙眼晶亮地提議道:「不如我們現在回去,給大師兄和二師姐也佔個位置吧?」
眾人:「……」
這樣干,會被大師伯、二師伯、大師兄和二師姐四個人混合打死吧?
棠溪琰扯起嘴角乾笑兩聲,連連搖頭,「我就不去了,我還小,還沒活夠呢。」
說完,直接拉起蕭若風就腳底抹油飛快溜了。
「小爺還沒成劍仙呢,可不想半路夭折。」
上官鶴腳步微微後退小半步,在姜承鈺期待的目光下,拽著南宮梨落的衣袖趕緊溜了。
「嘖……」姜承鈺看著兩人的背影,滿臉嫌棄,又扭頭笑眯眯地看著夜緋衣,「老四,不如我們……」
「我不去。」
他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因做事不靠譜,被師門打死的少年將軍,有損威名!
銀河低垂,少年們身披星光,四散離開,唯留姜承鈺和王一行站在原地,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姜承鈺勾唇一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還未說話,就聽王一行忙不迭嚷道:
「姜兄,手下留情,我也不想找死,我還想找個好看的幺妹兒呢。」
姜承鈺微愣,氣笑了,「找什麼死,去我院子休息一晚,我還能半夜爬起來抹了你脖子嗎?」
目光怪異地打量片刻愣住的王一行,補充了句,「六根不凈。」
說完,就拖著王一行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耳畔,是王一行不滿的辯解聲。
「什麼六根不凈,又沒人規定我們道士不能成親……」
「咕咕……」
棠溪琰和蕭若風剛回到房間,透過打開的鏤空雕花窗,就見書案上站著一隻黑色的信鴿。
棠溪琰輕輕「咦」了聲,「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
蕭若風心口微緊,拉著她快走兩步,抬手抓起信鴿,取下它腿間綁著的字條,輕輕推開,看清上面的內容后,頓時鬆了口氣。
棠溪琰微揚著小臉,望著蕭若風舒展開的眉眼,抿唇淺笑,「看樣子是好事。」
蕭若風把字條隨手丟在桌上,眉眼含笑地抬手捋了捋小姑娘被風吹亂的碎發,溫聲道:「是岳母的信,催促我們趕緊回去準備大婚。」
棠溪琰瞭然地點點頭,笑嘻嘻地開口,「看來,爹爹娘親把大婚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著我們回去成親了。」
想到他們大婚將近,蕭若風心尖微微發燙,唇畔情不自禁漾起明朗璀璨的笑意,目光凝向小姑娘清雅明媚的笑靨,柔聲問:「阿琰,你不緊張嗎?」
他聽說,女子在大婚前的那段日子,都會緊張不安。
聞言,棠溪琰懵逼地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要問她緊不緊張,但她還是淺笑嫣然地回答,「不緊張啊,還挺高興的。」
蕭若風抿唇輕笑起來,笑得眉眼彎彎,星光都悄悄躲進了他的眼睛,「阿琰高興就好。」
話罷,他拉著棠溪琰進了房間,洗漱就寢。
一夜無話。
朦朧的晨光流轉於繚繞雲霧,透過雕花窗鏤空的縫隙,鑽進房間,落在男子清雋秀雅的臉上。
濃密長睫輕顫,眼帘緩緩掀開,目光與晨光相交,短暫的迷茫后,明亮星眸恢復清明深邃。
感受到胸口熟悉的重量,抬手輕輕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腦袋,溫聲喚醒她,「阿琰,該起床了。」
小姑娘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天怎麼亮得這麼快……」
蕭若風安撫地摸著她的後腦勺,沒一會兒,小姑娘裹著被子,慢吞吞地坐起身。
身上被子被捲走,一股淡淡的涼意侵襲而來,蕭若風也跟著坐起身,抬手輕攬著小姑娘的肩膀,憐惜地吻了吻她的眉心,「這段時間,要辛苦娘子了。」
此次回天啟,差不多要晝夜不停地往回趕,趕回天啟,緊接著就是大婚,這段時間,小姑娘怕是不能好好休息了。
上了馬車,棠溪琰還是昏昏沉沉的,雙手環住蕭若風的腰,腦袋靠在他的頸窩裡,兩眼一閉,直接睡過去了。
蕭若風抬手攬著她柔軟的腰肢,動作輕柔地抱著她調整了下姿勢,好讓小姑娘睡得更舒服。
其他人上了馬車也是,屁股剛沾著馬車,身子一歪,要麼直接靠著車壁,要麼與旁邊的人頭靠著頭,安安靜靜地補覺。
反倒是無塵他們,精神抖擻地坐在馬車上,泡茶的泡茶,下棋的下棋,嘮嗑的嘮嗑,凹造型的凹造型,鬥嘴的鬥嘴,頗為熱鬧。
馬車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大婚前三天趕回了天啟城,棠溪琰剛跳下馬車,還沒來得及揉揉酸痛的腰,爹娘的身影就驀地闖入眼帘。
「爹爹,娘親?」
看著朝她走來的爹娘,棠溪琰小跑著迎了上去,不解地問:「你們怎麼等在城門口啊?」
納蘭錦抬手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嬌嗔了她一眼,「我們租了一個院子,當做你出嫁的婚房,我們不來,你能找到路?」
話音剛落,蕭若風已行至棠溪琰身側,拱手一禮,「岳父,岳母。」
定北侯夫婦回以一禮,「王爺。」
納蘭錦拉起棠溪琰的手,含笑看著蕭若風,「阿琰我們就先帶回去了,正好婚服剛送過來,讓她試試看合不合身。」
蕭若風抿唇淺笑,「好。那我就跟在岳父岳母後面,認認路。」
定北侯點頭,「也好。」
話罷,夫妻倆就帶著棠溪琰上了定北侯府的馬車,緩緩駛向租賃的院子,蕭若風的馬車跟在後面認過路后,直接就回了琅琊王府。
棠溪琰跟著爹娘來到臨時的閨房,進到裡間換上火紅嫁衣,驚喜地發現這嫁衣,竟然格外的合身。
「爹爹,娘親……」
坐在桌邊喝茶的定北侯夫婦聞聲回頭,就見少女穿著耀眼如火的嫁衣,笑靨如花地提著裙擺跑了出來,在兩人面前轉了個圈,「如何?」
定北侯看著這張與自己足有八分相似的臉,眼眶微熱,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感覺像是我穿上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