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探班進組（上）
羅嘉良自從和梁文宇參演的新電影劇組合作，以劇組服化道色彩搭配師的身份參與進來以後，一直都沒去過現場。包括合同的簽訂，也都是因為事發突然來不及線下面談，直接走的線上視頻會議簽的電子合同。
再加上自己當時手頭才拿下另外幾個工作室的要案，實在抽不開身去劇組線下支持，自己就將自己的助理派了過去駐組，好在導演和其他服化道老師們都挺理解他的工作，沒有過多苛責或者強制性要求，所以自己這段時間一直積極保持線上支持。
眼下自己手頭的幾個任務已經都順利跑起來了，有的已經完美收官，還剩下一兩個任務也都是甲方已經驗收過的，就剩最後實際執行階段了。劇組這邊自己一直不過來線下支持也不行，他打算今天找學妹溝通一下，將手裡兩個收尾的項目交代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他就去和助理溝通自己接下來的回國行程安排。
「學妹，一會兒會議結束你留意下」，羅嘉良在最後一個人做完近期彙報后，趁著大家整理手頭今天彙報資料的時候，抬頭望向學妹坐著的方向說道，「其他人沒事的話就散會吧，會後把剛才說的那些需要修改的地方調整好后交給你們副總過目」。
「嗯，好」，學妹將桌面上的資料簡單歸攏了一下之後合上電腦屏幕等著其他人出去。
「兩位老闆，那我們就先出去了哈……」其中有個員工在隊尾邊關門邊說道。
「嗯」，羅嘉良點點頭算是回應。
學妹在會議室門徹底關閉后，盯著一臉嚴肅似有要事要說的羅嘉良說道，「怎麼說？」
「嗯，你之前不是說可以幫我嗎？我手頭這幾個項目現在都完成的差不多，現在就還有剛才會上提到的那兩個了，不過它們也到了最後收尾階段。然後我助理一職都在國內跟組，我一直不過去也不太好，前兩天我和那邊劇組的工作人員開會時，他們說項目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我整個項目周期都不在也不太好，所以我就想著說這兩天和你這邊交接一下后我就過去。這樣也能緩解下我助理的壓力」。
望著滔滔不絕講了這麼多的羅嘉良，學妹點點頭說道，「這沒問題，工作上的事你放心就行。但你沒有什麼其他要交代的嗎？」
面對學妹明顯胸有成竹才過來反問自己的表情，羅嘉良打算裝作看不懂，繼續他的糊弄文學，實際內心已經開始泛起嘀咕，「果不其然，看來還是被發現了」，面上卻裝作一臉茫然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樣子，「嗯？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了呀，我都說完了。怎麼是我哪裡講得不夠明白嗎？現在還有點兒時間，你可以問我，我再給你講講你不清楚的地方」。
「這可是你說的！」學妹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相冊里保存的新聞圖片，放到桌上推到羅嘉良面前，指著有梁文宇在的那張新電影開機照片說道，「你上次和我看的合同是這個劇組的吧？」
羅嘉良眼看學妹已經發現了合同甲方的真實身份，知道事情也沒法再繼續瞞下去了，於是開口說道，「是……但也不完全是」。
學妹坐在一旁一副，「來，你說。我聽你怎麼狡辯！」的表情望著羅嘉良，羅嘉良感受到學妹此刻的態度后，出口解釋起來：「簽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主創人員都有誰。因為當時的導演說是保密級別的S+大項目，前段時間我不是也給你看我當時簽的合同了嗎，裡面根本就沒有提到絲毫有關主創人員的信息，甚至連個電影名字都沒有公布出來」。
羅嘉良見學妹的表情在自己一番說辭之後，相較於剛才的冷峻要緩和不少，於是察言觀色的繼續向下解釋著，「我也和你一樣，是在後來看到各大媒體報道的開機儀式上的內容，以及我助理給我的彙報中才得知」。
羅嘉良知道學妹之所以從剛才開始，聽到自己要回國進組就有些微微慍怒的原因，不過就是有些擔心自己和梁文宇碰上，擔心兩人到時再發生之前在頂奢品牌宴會上那樣彷彿仇人相見般的厭惡感，被導演等其他劇組同事們見到，不太好。
羅嘉良為了打消學妹的擔心，按著人的脾氣順著毛，「所以我這幾個月不是找理由都推了入組的行程讓我助理代勞了嘛～只是眼下實在不能再不過去露臉了，要不然甲方該埋怨我們的工作專業度了。再說了，我還指望著這一單來敲響回國的敲門磚，看看能不能幫我們工作室拓展新的業務領域呢！」
「正好你說道這裡，學長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就直說了哈，希望你別生氣」，學妹見羅嘉良再次主動提起回國發展的事情，她上次就再懷疑這人突然想要回國發展的動機。自己是和他聊起過拓展公司業務的事情，可也不是這個拓展法呀？現在國外這個工作室才剛站穩腳，理應在這個基礎上繼續穩固海外市場而不是在精力有限的情況下，直接殺回國內搞什麼分公司。
不過好在現在還只是個想法階段，還有挽回和勸說的餘地，這都不急。眼下她需要做的是搞清楚羅嘉良想要回國的想法里，有沒有梁文宇的成分。畢竟上次頂奢品牌的晚宴上，羅嘉良口裡所謂的自己不小心磕破的嘴角和自己回頭時撞上的站在二樓護欄處梁文宇對自己露出的充滿警惕和怒氣的眼神，自己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和歷歷在目，總覺得兩人表面視若仇人的面具底下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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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所謂的想要回國發展的原因里，有沒有梁文宇的成分？」學妹憋了這麼久，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羅嘉良早就預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所以他對學妹問出來的這個問題並不覺得驚訝。況且為了應付這一天的到來他一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眼下並不慌張，遊刃有餘的應付自如，「我想的肯定還是咱們公司啊！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回國發展的打算，只是這次這個突然的機遇讓我發現了另外一個新的賽道不說，而且你不覺得相比咱們工作室現在接手的case來說，這種又不用出設計方案，一版又一版的聽著甲方的要求熬夜去改方案，只要拿人家現有的方案給些配色建議就能收穫高額報酬，這種省心省力的賺錢難道不好嗎？」
「我沒說這種賺錢方式不好……」，學妹欲言又止的說道，「我只是擔心……畢竟你是要入組跟著的，擔心你和那誰碰上。到時，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要再起什麼衝突的話，這種工作場合對你倆影響都不太好……」
「我知道你的顧慮，我會讓助理留意那人的行程表，我會在劇組裡避開那人的出工時段，實在避不開我就在酒店線上辦公。你看這樣總行了吧？」羅嘉良邊說邊詢問學妹的意見。
但學妹也知道學長這不過是通知自己罷了，羅嘉良自己的私事她一個外人要懂得點到為止，所有一切還要學長自己一個人去掂量。
望著學妹逐漸舒展的眉頭，羅嘉良覺得兩人這個話題也聊得差不多了，抱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和資料站起身說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他也是。在他眼裡是我欠他的，我會收斂的。成年人之間的體面，我想我們還是能在公共場合假意逢迎的扮演下去的」。
「反正你掂量好就行，其他的我也不參與什麼了」，學妹見羅嘉良起身離開座位便也收拾了下自己眼前的東西跟了上去，「那你回國的時間定下來了嗎？」
兩人邊往會議室外面走邊繼續著兩人之間的話題，「暫時還沒定，今天晚些時候我問下助理她那邊的進度和劇組安排，再看什麼時間過去合適」。
聽著羅嘉良的回答，學妹空出一隻手比了個「OK」的手勢，「到時如果需要送機我讓我老公去你家接你」。
「算了，他最近難得手頭沒有什麼法律案件，好不容易能在家休息幾天，你還是讓他在家裡多陪陪小寶，培養下父子感情吧，孩子可是一瞬間就長大了，日後怕你們後悔沒能在還在成長階段多陪伴一下。到時候我可不當你們的背鍋俠，找我哭訴我也不接受哈！」羅嘉良和這夫妻倆接觸這麼多年了，自是知道學妹和李律他們兩口子什麼脾性，乾脆直接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別想拉自己下水。
「行行行！不讓送就不讓送，我還心疼我老公呢」，學妹傲嬌的加快步伐向前走了幾步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口，轉身沖著羅嘉良說道，「學長，那你到時自己小心點兒。別怪我剛才沒提醒你哈～」
「你就放心吧，我會注意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這都過去這麼久了，不至於……」羅嘉良停下搭在會議室門把手上的手，側身回答著刀子嘴豆腐心的學妹。
……
當天晚上，羅嘉良聽完助理給自己做的工作彙報后，才將自己這邊的工作動向和自己的助理說了一下：「我這邊的工作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兩個接近尾聲的case也在今天給你們副總做了交接，你看下你們那邊什麼時間比較合適，我過去和你一起進行最後一段時間的工作內容。」
「老闆，你要回國了是嗎？太好了！總算把您盼來了！」助理激動的說道。
「怎麼，你不是這兩三個月來都處理的很得心應手嗎？我回去你就不怕我一直盯著你？到時工作內容說不定可就沒有現在這麼輕鬆了哈～」羅嘉良見助理難得在自己面前放鬆下來，也就沒有刻意強調上下級關係，和對方打趣起來。
「我……我過的一點都不得心應手，全靠老闆您遠程指導。您要是能來線上當面指導那簡直再好不過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出來單獨應付甲方這兩個多月來才知道以前身邊有您給兜著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兒，我現在巴不得能早點兒見到您，這樣我的靠山來了，我就不怕他們了」。
羅嘉良聽著助理半真半假的發言倒也沒有細究，「怎麼他們還欺負你？」
「沒有沒有，他們看在您的面子上沒有欺負我」，助理連忙擺手說道，「老闆，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給您安排機票住宿」。
「後天吧」，羅嘉良點開電腦上的電子日曆后說道，「明天我去準備些送給劇組的禮物，後天給我訂個最早回國的航班就行」。
「好的，老闆。我這就去幫您確認票務信息」，助理邊說邊拿起手機確認起各大航空公司的航班信息。
「哦，對了，我也帶不回去太多這邊的伴手禮，你根據這段時間跟組的經驗，到時幫我合計一下劇組每天出入的人員數量，等和我一起去劇組探班的那一天，幫我給大家定好應援的吃食，你看著辦就行。至於錢款，我個人給你報銷，不用走咱們工作室的賬了」，羅嘉良看著正在給自己查票的助理，最後又叮囑道。
「行！老闆大氣，一切交給我就行」，助理此時已經找好合適的航班，「老闆您買往返還是單程？」
「先買單程吧，我到時可能還要藉此機會打探下國內的市場行情，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羅嘉良說道。
「好的，那我這邊把票務信息同步到您的手機上，接送機這邊我也給你預約好了，酒店劇組這邊有安排，我把地址發給您，到時您落地了我跟劇組請假去接您」，助理事無巨細的交待著。
「行，時間也不早了，那今晚就先這樣？」羅嘉良盯著電腦視頻會議的畫面，和助理說道。
「哦，行。老闆那您也早些休息，有事隨時找我就行」，助理說著，在羅嘉良「嗯」的簡短應答中，結束了今天的所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