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半歸家

靳明珠諒周穎不敢鬧到陸良面前，才下狠手整治了她，至少今天鬧了一次，立了個不好惹的名頭，以後在公司耳根子清凈不少。

下班前，她就灰溜溜地把搶走的案子送了回來，靳明珠翻看了一下，挑了個企業採訪給劉佳練手。

劉佳對此千恩萬謝，遇到一個能給自己採訪機會的師父太重要了。

靳明珠沒和她煽情，只說讓她好好寫，寫好了給她爭取頭條。

下班忽然想起林朗的律師事務所也在附近，打電話約了他見面。

剛一見面，靳明珠就迫不及待開口詢問：「師兄，許漾好嗎？」

「我前兩天剛去見了他一面，他很好，不用太擔心。」林朗寬慰道。

「他還是不願意見我嗎？」靳明珠有點難受，不死心地追問道。

「這……」林朗有些為難，還是開口說道：「他希望你好好的。」

「不希望再拖累你。」

見靳明珠失了神沒說話，林朗轉移話題：「我聽齊喬說你結婚了，怎麼不請我喝喜酒？」

靳明珠沒再說話，許久流下淚來：「師兄，是我對不起許漾。」

林朗安慰般拍拍她的肩，「明珠，許漾一定是希望你幸福快樂的。你結婚了，他一定會為你開心。」

「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許漾的痛苦不該由你承擔，你做得夠多了明珠。你該有自己的生活。」林朗看向她，有些同情。

自從許漾出事後，她背負得太多了，也做的夠多了。

和林朗分開后，靳明珠一個人開車到了和許漾一起住過的家，在車上坐了好久。

「咚咚咚」車門被敲響，靳明珠按下車窗，發現是之前遇到過的小朋友。

「這輛車一直在這裡，我們好奇是誰，原來是你啊，仙女姐姐。」小朋友們見到她，有些驚喜地喊道。

「嘿，是你們啊！」靳明珠從小賣部買了些糖果和他們分享，孩子們很高興，又不忘記問她：

「仙女姐姐，那個帥帥的哥哥呢？」

靳明珠心裡酸澀，摸上他們的小腦袋耐心解釋道：「哥哥去了別的地方工作，他過兩天就回來了。」

送走這群嘰嘰喳喳的小朋友后，靳明珠沿著之前和許漾散步的路線走了一遍，走不動了就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看日落。

她試著偏了偏頭，像之前無數次做的一樣，想找到肩膀依靠。

觸到只是一片空，靳明珠穩住身形，鼻子一酸流下淚來。

「許漾，我真的好想你。」她小聲說道。

靳明珠就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了很久，坐到太陽落山、玩鬧的孩子散去、夜色漸濃。

御景苑已經亂成一鍋粥，顧懷瑾從公司回來沒見到靳明珠，在客廳耐心等了好久不見她的身影。

他動用了影堂去查。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沒查到她有離開京市的記錄，雜誌社那邊拍到她下班就離開了公司。

「她會不會出什麼事了？」這個念頭縈繞在顧懷瑾心上，他對她是放縱了些，沒有派人跟著她。

御景苑氣壓很低，王媽一遍遍地跑出去看靳明珠的車回了嗎？

終於，一道車影劃過夜色，王媽激動地喊著：

「少爺，少夫人回來了。」

「把門關上。」顧懷瑾神色清冷，語調涼薄。

王媽不解，少爺在這裡一直等著少夫人，少夫人好不容易回來，怎麼還要關門。

「少爺，外面很冷，你把少夫人關在外面會凍到她的。」王媽有些同情靳明珠，解釋道。

「顧宅不養不會聽話的人。」顧懷瑾語氣中警告意味明顯。

傭人只得上前將門反鎖起來。

靳明珠從車庫回來，見別墅門已經關了，她抬手敲了幾下沒人搭理。

明明室內燈火通明，不像沒人的樣子，靳明珠心下瞭然，這是見她晚歸，顧懷瑾給她的下馬威。

算了，大不了回車上湊合一夜。靳明珠轉身往車庫方向走，只見一個傭人快步上前將車庫門鎖起來。

靳明珠看向傭人，冷聲問道：「顧懷瑾要做什麼？」

「少夫人，這不關我事，是少爺讓我們鎖的門。」傭人神色慌張，解釋道。

「少爺今天等了您整整五個小時，您一直沒回來。」

靳明珠擺擺手，沒為難她。「你走吧。」

顧懷瑾真是神經病，晚回來幾個小時就要把大門鎖上不讓她進去，她不稀罕。見御景苑大門還開著，她往前走。

不想傭人見她動作，反應速度更快，她眼睜睜看著兩扇大門在她面前重重合起，還落了鎖。

「啊！顧懷瑾你個瘋子，神經病。」靳明珠怒罵道。

門卻嘎吱一聲打開了，王媽屋裡出來傳達著顧懷瑾的命令。

「少奶奶，少爺說，只要你肯低頭認錯，向他道歉，你就可以進去了。」

「告訴顧懷瑾，我就是冷死在外面，我也不道歉，我沒做錯。」靳明珠看著屋內，恨恨道。

深秋的夜晚，冷風颳得王媽打了個寒顫，她攏了攏衣服有些於心不忍地勸道：

「少奶奶，您就低個頭認個錯，外面多冷啊，當心把您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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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明珠擺擺手，找了個防風的地方坐下，裹緊了身上的風衣。

王媽見狀，只得進去向顧懷瑾委婉轉達了靳明珠的意思。

顧懷瑾目光冰冷，語氣更是寒冷徹骨。

「沒做錯？我等了她五個小時。她半夜才回來，那這個家她也不用回了。」

王媽看了一眼外面，正刮著冷風。

「少爺，外面很冷，少奶奶金尊玉貴的，把她凍壞了怎麼辦。」

「王媽，你話太多了。」顧懷瑾瞥了她一眼，她噤了聲。

冷風颼颼地刮，京市的深秋真冷，靳明珠嘆息道，將衣服裹得更緊了一些。

跟賣火柴的小女孩真像，靳明珠感嘆，轉念又想：賣火柴的小女孩至少還有個火柴可以划，她什麼也沒有。

顧懷瑾還等她認錯，下輩子吧。她寧可有尊嚴地在這兒受凍，也不要毫無尊嚴地當顧懷瑾的狗。

不過真的好冷啊，想港城溫暖的家了。靳明珠靠向後面的牆，抱著自己，閉上眼休息。

顧懷瑾聽著外面的風聲，門口再也沒了動靜。不免有些著急，吩咐道：「去看看外面什麼情況。」

「夫人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她是不是被凍死了？」女傭打開房門，看了一眼，

焦急地說。

「胡說什麼！」王媽上前打了女傭一個耳光，「少奶奶吉人自有天相。」

卻只見顧懷瑾迅猛起身，沖了出去。

「少爺！」王媽連忙跟著顧懷瑾走出去。

顧懷瑾見靳明珠靠著牆靜靜睡著，嘴唇發白，摸上額頭，溫度高得驚人。

「婠婠，婠婠。」叫了幾聲，靳明珠毫無反應。

他連忙跪下將人抱起，快步往屋內走去，吩咐道：

「快請醫生。」

將人抱在懷裡才發現她整個人像個小火爐一樣燙，想是在外面吹了太久的冷風，有些發燒。

傭人已在浴缸放滿了熱水，顧懷瑾支住她，脫了她的外套，抱著她進了浴缸。

「婠婠，婠婠。」顧懷瑾一直叫著他，懷裡的人兒卻一動不動，沒給他一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