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後一天了
「大個子,這水是你買的嗎?」小輝拿著那瓶汽水問大個子。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嗎?」大個子笑了起來。
「是呀,這就怪了。」小輝看著汽水自言自語道,這時,他看見了我手中的汽水,笑了起來:「原來是你買的,看不出來呀!」說著,他拍了拍我:「是不是上午和我吵架,現在知道錯了,向我賠禮呀?」
「不是,我剛進來時就有了,我還以為是你買的呢。」我實話實說。
「不是你?真的?」
「我發誓。」
小輝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了看阿翔,阿翔搖頭。他突然叫了起來:「誰是第一個上來的?」
班上的同學都望了過來,良久,小顧揮了揮手:「我是第一個上來的。」
「那你有沒有看見是誰把這汽水放在我們桌子上的?」小輝問道。
「我沒在意。」小顧想了想,又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上來的時候好像就在了。」
「天哪。」小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好像大禍臨頭一樣,他猛地把那瓶汽水扔進了垃圾簍,然後又奪過我手中的汽水看了看,叫道:「你真的喝了。」他大喘了一口氣,突然大聲叫道:「你怎麼不想想就喝了!」
「我還要想什麼?」我本來就有氣,所以也沒好氣地回他。
「想什麼,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想,所以才好騙!」說完,他拿著那瓶汽水,衝出了教室。
「他怎麼了?好好的發什麼火?」大個子一臉疑惑地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坐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走出了教室,我想看一看小輝要幹什麼,我一出門就看見他了,他正站在二班的門口,手裡拿著那瓶汽水,正和一個女生說著什麼,那個女生就是小靈,看得出來,小輝很激動。
「到底是不是你放的?」小輝大聲說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靈委屈地說道。
「不是你還有誰,你不要裝了。」
我見了,趕緊走了過去。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靈說著,想要回教室,可是小輝擋在了她的面前,不讓他走:「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
「小輝,你幹什麼!」我叫道,同時拉住了小輝。
「到這時你還相信她,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中午不下樓的,就她一個人。」小輝質問我。
「你有完沒完!」我沖他叫了起來。這時,我看見小靈的眼睛濕漉漉的,似乎要哭了。
「你說呀!」小輝,又要去拉小靈,我趕緊推開了他:「夠了,到底煩不煩!」小輝失去了重心,往後退了幾步。他站穩了身子,然後看了看我,他這時變得異常地平靜,看著我,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時和你說什麼也沒用了,你遲早會後悔的。」說完,狠狠的瞪了小靈一眼,轉身走了,臨走的時候,吐了一口唾沫。
我看著小輝的背影,心中隱隱作痛。
我回頭看了看小靈,她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我趕緊問道:「你沒事吧?」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我看見她的身後,二班的同學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我,對不起你。」我低聲說道。
「不關你的事,我很好。」說著,她擦了擦眼淚,看了看我,說道:「好心先生,謝謝你幫我。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進了教室。
我發現二班的學生還在看著我,我只好也轉身回去了。就在這時,我感到我的頭突然又痛了起來,我趕緊往我的教室趕去,進了了教室,我看見小輝坐在位子上,大個子和阿翔正在阿翔安慰他,看見我進來,大個子沖我說了幾句什麼,可是我什麼也沒聽見,我只是知道,小輝根本就沒回頭看過我。
我一下子坐到了我的座位上,趴在了桌子上,這時才感覺好一些。
我感覺我的耳朵耳鳴了,什麼也聽不見,我的頭似乎要炸開了,我強忍著,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張忠正同學!」
我感覺有人叫我。
「張忠正同學!請起來!」聲音更大了。我聽出來了,那是班主任的聲音,我趕緊爬了起來,我感到頭痛欲裂。
「你知道這是第幾節課了嗎?站起來!」班主任厲聲喝道,我趕緊強忍著頭痛站起來。
「你這幾天到底在幹什麼?天天睡覺!那你還來上什麼課?」
「我不舒服。」我低聲說道,我抬起頭,看見班主任和全班同學都盯著我看。
「不舒服就該回家休息,既然來上課了,就要遵守學校的規章制度,我聽說你每天都是這樣的,看來我和你家長談得沒用,那天還邀請你的家長過來,當面得好好談談!」
我聽了這話,幾乎要哭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先坐下去!」班主任說道,我立刻坐了下去,大口喘著氣。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說道:「還有一件事,昨天的作業誰是抄的?怎麼會有六個人錯的一樣?誰是原版?」
班上沒人說話,我心慌,我是抄的。
「抄作業的人站起來!」班主任厲聲喝道,頓時有許多人站了起來,我看見大個子站了起來,我趕緊也站了起來,我和大個子是一起抄的,我剛剛坐下去不久又站起來了。
班主任用眼睛掃著這些站起來的人,我看了看,站起來的不止六個人,有八個人,多了兩個。
「這是怎麼回事?」班主任苦笑了一下:「看來還有漏網之魚,張忠正,又是你,本來我還不知道呢有你呢,倒是老實,自己站起來了。」我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我偷眼瞧了瞧大個子,也是欲哭無淚的樣子。
「你是怎麼回事?」班主任看了看大個子:「你和張忠正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你們是怎麼回事?」
「這個,」大個子趕緊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和張忠正早上對答案的,我們各自都有不會的題,所以就互相借閱了一下。」大個子的腦筋轉得很快,他是邊說邊想的,我看見他說的時候眼珠子亂轉。
「真的?」班主任將信將疑,又看了看我。
「是這樣的。」我趕緊說。
「我也希望是這樣,那好,你們坐下吧。下次遇到不會的題目,要做的是問老師,不是對答案,這樣還不是不會嗎?」大個子趕緊點頭稱是。
說完了我們,班主任就開始說起他的幾個人了。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多虧了大個子,要不我就完了。
說了好一會兒,班主任才讓他們六個人坐下,她接著說道:「馬上最後一節自習課取消了,因為學校要處理操場的事,所以學校要請空。」說到這裡,班上的同學歡呼了起來。班主任等大家安靜了,才繼續說道:「同學們,放學要立刻回家,不要在外逗留,回家后要請家長簽字,寫明是什麼時候到家的,明天交給我。很快就要考試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一秒鐘都不能浪費。」說到這裡,班上的笑臉少了一半。
「馬上還有幾分鐘,大家收拾一下吧。」班主任說著,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班上頓時亂了起來,大家都收拾著,我也胡亂的把書往書包里塞,我感到頭昏眼花,收拾的時候也就感到力不從心。
不久,打鈴了,同學們像水一樣的往外涌,班主任也走了,我的書還沒收好,我真的感到沒力氣。這時,有人推了推我,我抬頭一看,是小輝,他冷冷地說道:「還不快收,早點回家。」我看他的樣子是板著臉,但我知道他似乎已經不生氣了,我們以前吵架時也是這樣,一會兒就沒事了。
「你不生氣了?」我眯著眼睛說道,我的頭疼。
「不是不生氣了,明天再和你算賬,過了今天再說。」
我笑了起來,然後艱難的站起身,拉上書包的拉鏈。
「走吧。」小輝擺了擺手,往外走去,這時,大個子迎了上來,攔住我們:「馬上操場上有好戲看,你們怎麼捨得走,要不要陪我留下來看?」
「你不走?」小輝很吃驚。
「不是不走,早走了我家沒人,還不如在這等一會兒,還有空調吹。」
「我們得走了。」小輝說道:「分秒必爭。」
「學習?不像你們。」大個子一臉的疑惑,看著我們走出了教室,他也拿著書包跟了出來:「你們到底是哪兒玩。」
「我們不玩。」我說道,這時,通過走廊上的窗戶看到了操場上的情況,只見放學的學生順著邊往校門外走,一路上都有人看著。操場上站著很多人,但都不是學生,那些人中有很多都戴了安全帽,跟著幾個領導樣子的人圍著那棵大樹轉,那些領導對著大樹指指點點,說了一些什麼給身後的人聽,我還看見一輛卡車停在了門口,看來是準備把這樹處理掉了,這也就是大個子所說的「好戲」了。
「你不留下來看戲嗎?」小輝邊走邊問大個子。
「不看了,就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多一個人留下來我就看。」
「學校不讓留下來,要是偷偷留下來,說不定會被通報批評的,誰會陪你。」小輝笑著說道。
我們來到了二樓,這時,我把手插進褲子口袋,猛然想起了什麼,我的月票不見了,我趕緊停了下來。
「怎麼了?」小輝問我。
「月票不見了。」我皺著眉頭說道。
「掉哪了?明天再找不行嗎?」小輝急著回去,或者說是急著要我回去。
「不行,我沒月票回不了家,我要坐車。」我吸了一口氣,想了想:「多數是在我的抽屜里,剛剛太急著收拾了,我上去找找吧。」
「快點,我們在這等你。」小輝不耐煩地說道。
我趕緊轉身上樓,身後的大個子還在鼓動小輝留下來,可小輝就是不肯。
我聽著他們的聲音上著樓,到了四樓,我已經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樓下太吵了。
我往教室走去,打開了門,進去,果然在我的抽屜里找到了月票,我舒了一口氣。我們家沒錢,丟了月票對我們家來說會是個不小的打擊。
我把月票放進口袋,出了教室,走到門口時,我突然聽見二班裡有人說話的聲音。這時學生基本上已經走光了,還會有誰呢?我看見二班的燈也是滅的,我想不出會是誰。
我直接往樓下走,不想多管閑事,可是,我猛地聽出了那個聲音竟是小靈的!她這時在這裡不回家幹嘛?
「你別以為我不敢說。」這是粗脖子的聲音。我有些驚訝了,她怎麼也在,會不會又想欺負小靈?我停了下來,慢慢得靠近二班的門口,門是關著的,但是裡面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時小靈的聲音。
「現在已經沒人了,你還裝什麼?」這回是粗脖子說話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是要向你討個說法。」粗脖子的聲音大了起來。我聽得感到很奇怪,明明是粗脖子老是欺負小靈,怎麼還要向小靈討說法呢?
「有什麼好說的?你要的阿翔已經給你了,你還要什麼?」我更奇怪了,小靈怎麼會認識阿翔的?
「給我了?」粗脖子笑了起來:「給我了,他還多給了我一個處分!你知不知道,我要被處分了,下個星期的集體晨會就要公布。」
「這我也沒有辦法。」
「你沒有辦法?當時阿翔是怎麼說的?他說只要當著那個傢伙的面推你就行了,可是你居然故意摔進水裡,之前沒說過會這樣,要是早說了,我決不做的。」
聽這時粗脖子和小靈的對話,讓人感覺粗脖子是暴跳如雷,小靈卻是氣定神閑,小靈似乎一點也不怕粗脖子,這確實和平時很不一樣。
「就是要這種效果,如果你早知道了,就不像了。」
「你這傢伙,你知不知道你害了我!」粗脖子叫了起來。
「那你又能怎麼樣呢?」
「我能怎麼樣?你不仁我不義,我要把我知道的事全說出來。」
「我看太遲了。」
「是嗎?那我明天就說說看,說說你是怎麼裝可憐,怎麼在食物里摻東西騙那個傢伙吃,為了除掉那個眼中釘,是怎麼讓人把錢包放進別人的書包里的。我就不信你不怕。」
「是嗎?那你今天在辦公室體那個傢伙作證的時候怎麼不說?不是要反對我嗎?怎麼當時不把我說出來?」聽到這話,我感到全身都在發抖,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些竟都是她做的。
「這是籌碼,我要你們想辦法把我的處分解決了。」
「你威脅我?」
「可以這麼說。」
「哈哈哈,你真是個蠢貨,你找錯時間了,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說完,我突然聽見「空」的一聲響,我看見我身旁窗戶上的玻璃碎了,一個人的頭似乎抵在在上面,看得出來,那是粗脖子的頭,那扇玻璃是在上面,高過我的頭,說明粗脖子被人硬生生地提了起來。
粗脖子長得很壯,這我是知道的,她居然能被比自己還矮上一截的小靈提起來,看來小靈絕不是普通人。
我這時的震驚是難以形容的,我感覺我快瘋了。
我全明白了,原來小輝說的都是真的,她給我吃的東西里真的摻了東西。我也明白了上次阿翔在二樓的實驗室為什麼會和粗脖子說那番話,原來他們是一夥的,故意製造機會讓我認識小靈,讓我吃到那些所謂的食物,原來一切都是騙我的,一切都是他們精心策劃的一場戲。
我感到絕望,我沒想到我一直相信的善良的小靈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想起了小輝的勸告,粗脖子的告誡,他們都說小靈不是好人,原來這些都是真的,可是我一直執迷不悟,我這時感到天旋地轉,我真的要崩潰了。
就在這時,我感到頭暈目眩,頓時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摔了下來,跌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