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作手段
處於兩處之間的江璃戈,忙踹了一腳竹子鬧出動靜。
待張引楓聞聲落荒而逃,才趕忙上前言簡意賅地提醒鄭寶瑤。
「鄭小姐,我是昭華。前來探望小姐們已過月洞門了,你趕緊進去重新梳洗一番,這兒我先頂著。」
「你……」
鄭寶瑤一愣,隨之也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兩相權衡之下道了句「多謝」便與丫鬟一道進了旁邊的小竹屋。
果不其然,鄭寶瑤前腳入了竹屋,以王雅為首的一眾閨閣小姐們就入了竹林。
瞧見江璃戈眾人似乎有些意外,卻也禮儀周全地行了禮。
江璃戈微微頷首算是還了禮,微微一笑,也不欲打啞謎。
「大家都是來探望鄭小姐的吧?怪我,笨手笨腳的弄髒了鄭小姐的衣裳,現下正在屋裡換衣裳呢。」
大家也不好挑江璃戈的不是,只扯起了旁的話題,不痛不癢地聊著。
談笑之間,鄭寶瑤已然收拾齊整出了竹屋,眾人瞧著鄭寶瑤身體無礙,又紛紛關切了她幾句,便提議一道去前頭赴宴。
鄭寶瑤爽快地答應下來,卻刻意落後眾人一步,與江璃戈走在了隊伍的最後。
「昭華公主先前都聽見了?」
「嗯。」
江璃戈承認得倒是直接,「鄭小姐今日此舉著實有些冒險,若是叫人瞧見,那可真是非得嫁給這廝不可了。」
說到這裡鄭寶瑤也氣得很,「我著實沒想到,他竟……竟能光天化日這般無恥!」
「張引楓豢養孌童的事兒,確定無誤嗎?」
鄭寶瑤篤定地連連點頭,「是我表哥好不容易查出來的,我也找人去那處別莊核實過,確有此事!」
「哦。」江璃戈攤攤手,「既如此,一個豢養孌童玩樂的人,你還指望他能有什麼道德底線?」
鄭寶瑤無語凝噎,轉而換了話題。
「昭華公主,為何幫我?」
「因為你很勇敢,敢於直面錯誤的開端。」
若前世她能有鄭寶瑤萬分之一的勇敢,就不會步步妥協,直到退無可退了。
江璃戈不無惆悵的想著。
鄭寶瑤並不知道江璃戈話中深意,只覺得她說話有意思,咧嘴笑道。
「阿瑤很喜歡昭華公主。」
一黃一粉兩個少女聊得正開懷,倒是不曾發現,人群中王雅的目光始終緊隨兩人左右,那目光像一條盤旋而上的毒蛇,陰冷地伺機而動。
春日宴的席面吃的都不是正菜,而是一些精巧的果子點心,江璃戈和鄭寶瑤倒也聊得來,兩人挨著入了坐,正聊著就見王雅端了酒水過來。
「昭華公主,上次臣女無意衝撞了您,還未來得及道歉。今日便在這兒借侯府的瓊漿,向您請罪,還望昭華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臣女才是。」
連「您」字都用出來了,王雅突然將姿態放得如此低,倒真叫江璃戈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之餘,也叫她嗅到了些陰謀的味道。
風泉會意地接過王雅的酒水往桌上一放,江璃戈便莞爾一笑起了身,笑吟吟地拉了王雅的手。
「王小姐這是哪裡話?不過幾句口舌之爭罷了,不值一提。」
王雅笑得比江璃戈還要開心,「既如此,公主可切莫推辭臣女的一片真心才是。」
「那是自然。」
說罷,江璃戈毫無芥蒂地拉著王雅往自個兒位置上一坐,各自端著酒杯飲下。
王雅倒是個會順桿爬的,江璃戈讓了位置,她便踏踏實實坐下,興緻勃勃地與江璃戈講著些逗趣的話。
江璃戈正困惑著,王雅便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羹湯,濕了兩人半身衣裙。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王雅忙不迭地掏了手絹給江璃戈擦衣服,抱歉地提議道。
「這甜羹太過粘稠,公主不如還是與我一道去換身衣服吧。」
縱然江璃戈懷疑此事有陰謀,可如此著裝的確太失禮節,只能點了點頭。
「也好。」
說罷,兩人便由侯府的丫鬟引路,去了距離宴席最近的客房換衣。
客房是連座的,江璃戈選了「茁荷居」,王雅則入了「柏橘居」。
一進房門,江璃戈就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屋子算不得小,熏的不知道是什麼香,味道有些奇怪,倒也無甚不適。
風泉一早便被江璃戈打發出去拿乾淨的換洗衣物去了,秉持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宗旨,江璃戈剛準備先出去等,就見房門被人猛地推開。
還未反應過來,便有一道身影撲了過來。
毫無準備的江璃戈被猛地按倒在桌上,男子力道極大,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江璃戈嚇得腦子幾乎一片空白,只能緊攥拳頭告訴自己不能慌,只有冷靜下來才能尋得出路。
迎面撲來那人似一具行屍走肉,一口咬在江璃戈的肩膀上,江璃戈趁其不備鑽了空檔,一腳踹開來人。
來人應聲摔了個仰倒,江璃戈也是這才瞧清楚來人的模樣。
竟是蕭醒嶸!
只見蕭醒嶸臉色砣紅,身手卻仍然敏捷不似醉酒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中了什麼葯。
趁著蕭醒嶸一時還未回過神,江璃戈當機立斷,立馬拿了隨身攜帶的那顆「百毒消」徑直塞進蕭醒嶸嘴裡。
接著由不解氣地給了他一巴掌,嚇得半夢半醒之間的蕭醒嶸咽了葯,立馬清醒了大半。
看著江璃戈一張俏臉氣得紅撲撲的,自己臉上巴掌印也還在火辣辣地疼著,蕭醒嶸捂了臉,疑惑開口:
「我怎麼在這兒?」
江璃戈給氣笑了,咬牙道。
「你最好想清楚你為什麼在這兒!」
還有些凌亂的衣物和方才莫名的觸感結合起來,蕭醒嶸顯然也慢慢回過神,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蕭醒嶸當即臉黑得能滴出墨來,「定是酒水出了問題!要被我查出來是誰動的手腳,小爺非得叫他後悔今日的算計。」
江璃戈雙手抱胸,沖蕭醒嶸揚了揚下巴。
「喏,罪魁禍首在隔壁呢。」
「隔壁?」蕭醒嶸一愣,「你怎麼知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王雅給我敬的酒,我得心多大才能上當啊?」
江璃戈攤攤手,笑得像個狡猾的小狐狸。
「所以呢,本公主就和她換了一杯酒。」
蕭醒嶸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小爺這就去叫上大傢伙兒看看她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