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門開,定生死
被問到這個問題,寧雲逍臉色很是沉重,半晌才道:「我可以試試,不過,不能保證。」
「可……」幾人聽了這話,皆是面色慘白,小雅更是忍不住想要開口反駁,哪曾想一個字剛出口,就被江璃戈一眼瞪了回去。
小雅自知理虧,又被江璃戈的氣場強壓著,立時便閉了嘴。
待到這時,江璃戈才笑笑緩緩道:「無妨,世子儘管去試,我們相信你。」
對上江璃戈的笑臉,寧雲逍臉上的肅然才鬆動了些,點點頭就地撿了根木棍兒,在地上不知畫著些什麼,倒是極為認真的樣子。
偌大的空地里,無人說話,也無人動作,每個人都在屏息以待寧雲逍的結果。
沉默將時間拉得無比漫長,不知過了多久,寧雲逍終於停下了俯首畫圖的動作,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
然後,他緩緩抬手,指向了東南角的那個石門,聲音低沉渾厚,彷彿有千斤重。
「生門在這兒。」
鄧思酒聞言沖了過來,就著火摺子看了眼寧雲逍畫在地上的「鬼畫符」,瞧了半晌還是一頭霧水,「你這是如何算出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石門上方的圖案應該是十二生肖,對應著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支,若是納入五行八卦圖則為二十四山。十二支是有順序的,但你仔細看就會發現,石門上的生肖並未按照順序排列。幾者對照著作比,排除掉所有順序錯誤的,唯有這扇門。巳蛇,對得上。」
鄧思酒聽罷半晌才反應過來,緩緩豎起了個大拇指,「忽悠得還有鼻子有眼的,咱這次回京考慮去欽天監任職不?」
「……」
江璃戈徑直忽略過沒個正形的鄧思酒,抬首從藤蔓的縫隙處看了眼天上的繁星,又按照魏樂天教給他們判別方向的法子,大致判斷了下十二支的方向,也跟著點了點頭。
「東南以南,是巳蛇沒錯。」
「……」鄧思酒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尷尬地摸摸鼻子,「事不宜遲,我們快些出發吧。」
縱然寧雲逍推理得有理有據,但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眾人免不得還是有些緊張。
鄧思酒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深吸一口氣后再緩緩吐出,似乎希望以這個動作來平復內心的忐忑。
而後,他回首看了眼眾人,一閉眼一咬牙,一掌按在了石壁的凸起之處。
石門應聲發出一陣輕微的震動,隨之一股邪風湧出,在空地上掀起一陣狂風,攪得眾人幾乎睜不開眼。
再睜眼時,面前的石門已然大開,一道幽深的甬道出現在了眾人面前,而他們頭頂則懸挂著一個形似沙漏的東西,正在緩緩流動。
「先進來,沙漏計時結束門就關了。」
江璃戈第一個反應過來,一邊提醒著大家,一邊拽著寧雲逍一道跨進石門。
其他眾人聞言,也趕忙跟了上來。
果不其然,小雅才剛剛進來,只見那沙漏最後一絲流光完全消失,石門哐的一聲合上,砸起了一片灰塵,嗆得人直咳嗽。
江璃戈下意識側首避開灰塵,卻見寧雲逍伸手幫她擋住了灰塵,唇邊還帶著些許笑意。
被人這般護著,莫名就叫江璃戈心情大好,彎彎唇回以燦爛一笑,「世子真厲害,一選就選對了。」
「不過僥倖罷了。」寧雲逍被江璃戈誇得也很高興,卻仍是謹慎地提醒了大家。「咱們雖然入了生門,可生門內是何情況,暫且不知,或許我們還會遇到新的危險,大家一切小心為上。」
眾人異口同聲:「好。」
甬道狹窄而幽深,順著望去隱約可見盡頭處閃爍著些許微弱的光芒。
眾人也未在此地停留,畢竟眼下他們沒有食物、水源,也不知這裡頭究竟還潛伏著多少危險,需要多少時日才能走出。
多耽擱一會兒,都有可能因此而死。
甬道很長,走了幾乎一個時辰才堪堪瞧見盡頭,而眼前的景象卻叫人後背一陣發涼。
甬道的盡頭,是一間完全封閉的石室,仍然呈圓狀,石室結構與外面的牆體類似,都是天然生長而成,瞧不見一絲打磨的痕迹。
而方才他們在甬道那頭看見的光,則是燈火照耀下滿屋子黃金髮出的。
石室的正中處擺著一個棺槨,棺槨的正前方矗立著一座一人高的雕像,飽經風霜的雕像幾乎已經很難判別細緻的花紋,唯有雕刻在臉上的那抹笑容仍然栩栩如生,笑得那般燦爛,卻叫人膽戰心驚!
雕像的四周還有四座怒目圓睜的獸形雕像,與中間那座相比,四周的獸形雕像要矮上許多,但紋路卻也清晰許多。
石室內,除了棺槨與雕像,餘下的便是密密麻麻的人骨,毫無章法、凌亂地四處散落,甚至拼湊不成一具完整的屍體來。
如此場景,饒是江璃戈是個膽大的,都嚇得一驚,正當此時,寧雲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大抵是常年習武的關係,寧雲逍的指尖還帶著些薄繭,不硌手反而叫人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也叫江璃戈一顆漂泊的心找到了歸宿。
而一旁,鄭寶瑤被嚇得連閨閣禮儀都記不得了,尖叫著一頭扎進了離她最近的鄧思酒懷裡。
小雅則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最先開口的,仍是寧雲逍,他仔細觀察罷石室,推測道:「看來,我們是進了哪位前輩的寢陵。」
鄧思酒極力忍著牙齒打顫,維持面上的體面,「這……這些人是殉葬的?」
「大抵是盜墓賊。」被寧雲逍這般護著,江璃戈也逐漸冷靜下來,指著那些零零散散的骸骨解釋:「若是殉葬之人,沒道理會受到如此虐待。石室內定有機關,一旦觸發,我們便會同他們一樣。」
寧雲逍點點頭表示贊同,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鄧思酒指了指棺槨后,「那裡是出口嗎?」
順著鄧思酒手指的方向看去,眾人這才發現了一道並不明顯的出口。
說是出口,更像狗洞,但卻是石室內唯一一處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