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重傷身亡
江璃戈笑了笑,沒拒絕,跟在寧雲逍身後拾級而下。
每一級石階都修建得極為平整,可見是下了功夫的,石階極長,越靠下的地方,空氣中便越潮濕,腳步落下便有回聲回蕩在狹小的空間內。
走完石階,再穿過長長的甬道,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回形水池,水池的正中是一個圓形的祭台,祭台之上應該才是墓主人真正的棺槨。
棺槨的左右兩側各立著兩排石侍,神態恭敬地守護在棺槨身邊,陪葬的風俗中,石侍被認為是墓主的守護神,石侍的數量越多也就證明墓主的身份地位越高。
祭台的入口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刻著些扭曲的花紋,瞧著那羅列的樣子或許是魑族文字。
而偌大的空間內,除了他們方才過來的路外,並沒有任何疑似出口的地方。
一行人見狀,心中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要麼,是走錯了路,要麼,就是還有機關在等著他們,但無論是哪一個對於如今的他們而言,都不是個好消息。
從他們落入這裡的時間開始算,如今約莫已過去了整整一日,沒有吃的喝的,就連閉眼休息都不敢,每個人的身體狀態都已到了極限。
如果再找不到出路,即便是沒被機關弄死,他們也會被餓死在裡面。
而此時,甬道的石門轟然落下,這意味著,他們連走回頭路都辦不到。
「既然不懂為什麼要瞎指揮?方才那個石室里的洞才是真正的出口,一定是!都怪你們!」
壓抑與絕望並存的氛圍之中,小雅的情緒幾乎崩潰,腳下一軟直接坐在地上,像個潑婦一般指責起了眾人。
「小雅,啊——」
鄭寶瑤本想安撫小雅幾句,卻激起了小雅越發激烈的反抗,她蹭的起身推了鄭寶瑤一把,不曾想自己卻一個沒站穩猛地撲向一側的石侍。
變故就出在剎那之間,只見那石侍突然抬首,睜開了眼,一雙眼睛空洞至極,還閃動著詭異的綠光。
「不好!」
寧雲逍大喝一聲,剛要提醒眾人,卻為時已晚。
那石侍猛地探出一隻布滿苔蘚的臂膀,一把抓住滾落在地的小雅,另一隻石臂陡然化作鋒利的爪子,徑直刺進小雅的心臟。
尖叫聲戛然而止,重傷身亡的小雅就這般被石侍丟在地上,扭曲的躺在地上,鮮血灑得四處都是,瞪得極大的雙眼裡滿是絕望。
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就像一個糟糕的信號瞬間喚醒了所有的石侍,眼露凶光,邁著沉重的腳步向他們沖了過來!
寧雲逍率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擋在了兩個姑娘面前。
「你們找地方躲起來,這裡我和鄧思酒來處理!」
說罷,寧雲逍便主動迎了上去,擋住了石侍的第一波攻擊,鄧思酒也緊隨其後。
而這頭鄭寶瑤顯然還未從小雅的死中回過神來,江璃戈知道她們兩個沒有武藝傍身的人,對於眼下的情況而言就是兩個累贅,當即拖著渾身顫抖的鄭寶瑤躲在了一處角落。
石侍動作又狠又快,眨眼間便已至人前,似黑夜中穿行的鬼魅,眼睛中閃爍著嗜血的光。所至之處,塵土飛揚。
寧雲逍與鄧思酒沒有武器傍身,赤手空拳打在石侍身上,毫無痛覺可言的石侍紋絲不動,石臂躲也不躲地直接迎面而來,攜著破空之音狠狠砸了過來。
寧雲逍側身一閃,堪堪躲過石侍的攻勢,卻還是被擦破下頜,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鄧思酒見狀將內力凝聚於掌間,一個閃身立於石侍身後,奮力向石侍擊了過去。
石侍被鄧思酒打得一個踉蹌,卻並未倒下,而是扭動著笨拙的身子向鄧思酒沖了過去,虛晃一招后趁其不備,一把扯住鄧思酒的腳將其狠狠一拋,石臂高高揚起,朝著鄧思酒胸口砸去。
千鈞一髮之際,寧雲逍飛身一腳踢在石侍腿上,趁其閃躲,這才拽著鄧思酒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石侍有著金剛不壞之身,且招招致命,兩人在石侍如此攻擊之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全程處於下風,只能不斷閃躲。
眼看鄧思酒又挨一掌,被打得鮮血直流,江璃戈也有些坐不住了,環顧四周后靈活地避開石侍,直衝祭台而去!
她要賭一把!
祭台上,江璃戈躲開一個石侍的攻勢,目標明確地徑直遮住了棺槨上裝飾所用的熒石。
天地在頃刻間巨變,一切都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而後一道刺眼的白光衝天而起,逼得人不得不側首避開光芒。
江璃戈再次睜眼時,祭台已變了模樣。
沒有石侍,沒有棺槨,也沒有同行之人,祭台上只有一位坐在棋盤前的老嫗。
老嫗花白的髮絲梳得一絲不苟,看著裝束應不是盛凌亦或是南楚之人,眼睛宛若兩柄寒劍直勾勾地落在江璃戈身上。
「你終於來了,有緣人。」老嫗說。
江璃戈有些詫異,但仍未露怯,拱手喚了聲前輩,而後解釋道:「我與同伴無意闖入前輩寢陵,並無冒犯之意,還望前輩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老嫗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棋盤上,波瀾不驚道:「替我下完這局棋,我便放你們離去。」
「好。」江璃戈也不與老嫗講條件,乾脆應下,大步向前坐在了老嫗的對面。
「你執黑子,只有一顆棋子的機會。」老嫗指著棋盤與江璃戈說明,「黑子,代表你的家國;這顆白子,是你的愛人。」
這盤棋局,布得精巧,黑白兩方對峙已到了非死即傷的關鍵時刻。
代表著「愛人」的白子擺在被黑子包圍的邊緣,江璃戈只需一顆黑子,便可將白子「殺死」,扭轉局勢,保全所有的黑子,大獲全勝。
可若是將黑子下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會被白子立馬絞殺,連帶著所有的黑子,全軍覆沒。
與其說是下棋,倒不如說這是愛人與責任兩者之間的選擇。
江璃戈沒立馬落棋,把玩著圓潤的棋子,出其不意地開了口:「前輩,便是魑族大祭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