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兄弟的來信

親愛的哥哥，

時間過得真快，我沒有一刻不想念今年夏天那些快樂的日子。它讓我窺見了你的世界。我知道，那些快樂的日子裡，你和蓋勒特·格林德沃始終承受著你們不肯完全告訴我和阿利安娜的危險，閉上眼睛，我依舊能看到麻瓜痛苦的死狀，即使是對於巫師來說，這也絕不是什麼可以當作消遣來看待的畫面。

雖然這些話可能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是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就像我一眼就可以看穿你和格林德沃的感情。直到現在，我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那些總會出現在我腦海里的畫面讓我非常不安。我無意令你難堪，哥哥。似乎阿利安娜能夠欣然接受這份美好的愛情，可是這令我憂心忡忡。我想你是知道的，格林德沃並不是一個像你一樣仁慈博愛的人，他談起其他人時的傲慢和漠視令人不安。儘管他此刻願意為你讓步，但這會持續多久呢？你讓他違背本性來做這些事，他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嗎？哥哥，我多擔心他會傷害你，你是那麼看重愛。即使我們都能夠接受，艾博教授甚至表示過羨慕你們的感情，但是你應當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對你們如此寬容，他們愛你時，認可你的一切，但是如果某一天，他們不再站在你這一邊，又會怎樣看待你和格林德沃呢？

你看，我不得不把我的心裡話寫出來，我不在乎他看到這些的時候是否會對我心生不滿，但我想我們都對你心懷愛意。如果他肯為你著想，就不會逼著你走上這條註定不被大多數人接受的道路。

說點其他的，霍格沃茨現在的風向已經轉變，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們所期望的。有人問起我你們是否需要幫助，我還沒有向他們說明一切，因為我不想因為我的魯莽讓你們的努力付諸東流。於是我寫下這封信，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是否可以把一些事實告知。或是你更願意任由其發展，不做過多干涉。

哥哥，不管怎麼樣，我始終會站在你這一邊，你記得這一點就好。

愛你的，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

格林德沃冷冷地哼了一聲，彷彿看到了天大的笑話，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阿不思很清楚他的眼睛里滿是怒火。

「你親愛的弟弟居然認為是我把你拉上這條路的，阿不思。」格林德沃輕聲說道，撫摸著阿不思頸側的手移到了他的後頸，他感覺到阿不思在他懷裡輕顫，噢，多麼純潔無辜的模樣，「如果他知道是你在穀倉主動邀請，他該怎麼辦呢，嗯，阿不思？他多麼信任你始終是完美禁慾的聖人，可是你是那樣嗎？」

「蓋爾……」阿不思被他撩撥得發軟，指尖把信紙捏出了褶皺，「別……」

「不要？」格林德沃怒火中燒，這個可憐的無知的小子，他居然會對他抱有歉意，手上的力道因為憤慨而越來越大，阿不思顫抖著，就是這副模樣，讓他無法自持地著了他的道。而現在，他的弟弟卻在指責他？不可原諒。

「阿不思，你知道的，」格林德沃狠狠地捏著他的後頸，把他按在身下，阿不思能輕易地讓他動情，這令他更加生氣，「在你做出那件事之後，我們就不可能回去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阿不思又痛又癢，他心知肚明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但是格林德沃從未在盛怒的情況下……這讓他又有些恐懼。

「你說……阿不思，」格林德沃取悅著染上粉紅色的愛人，在他耳邊低語，「他會像我一樣愛你嗎？會像我一樣讓你露出這副表情嗎？會像我一樣……」格林德沃愉快地聽著阿不思夾雜著愉悅和痛苦的微弱尖叫，那封信被阿不思壓在腰下，這一切都令他感到報復得愉快，「讓你呻吟尖叫嗎？你的弟弟是那麼愛你……你怎麼能讓他失望呢？」

「別、不要說了……」阿不思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在這樣的時刻想起弟弟。在他被格林德沃按在身下的時候，在他即將失去理智的時候，在他最隱晦的慾望被點燃的時候，這讓他感到羞恥和崩潰，格林德沃強迫他正視自己不被世人認可的愛意，強迫他在渴望遠離世俗時停留在現實之中。

格林德沃恨不能讓阿不福思親眼見一見他親愛的哥哥是如何被他滿足的，但是，他做不到，他不可能和任何人分享這樣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只是想到其他人能看到衣著得體、文雅有禮的阿不思都讓他難以忍受。

他掐著愛人的腰不讓他逃離，和他貼合得更加緊密，阿不思喉嚨里哽咽沙啞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他在重複著叫著他的名字，彷彿這就能讓他感到滿足了似的。這讓他的記憶重合，耀眼的夏天，和清新的乾草，懷裡是柔軟乖順的愛人……怒氣已被撫平，變成喟嘆，

「……我不會離開你的，阿不思……」

格林德沃陪著笑臉，坐在阿不思對面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阿不思再也無法忽視掉格林德沃的注視，無奈地停下羽毛筆，「蓋爾，你不必因為剛才的行為感到內疚，阿不福思的本意也並非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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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確定他是什麼意思，阿不思。」提到阿不福思，格林德沃心裡的不安和愧疚減弱了，他不滿地說道。「你總是維護他。」

「我沒有維護他，蓋爾，你很清楚我更在意你。」阿不思搖了搖頭，「你也應該明白，阿不福思不會對我產生和你一樣的情感，如果你也有一個弟弟，你就不會這樣胡亂猜忌了。」

「阿不思！」格林德沃猛地站起身，阿不思身上隱隱的疼痛和疲憊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微不可見的瑟縮沒有逃過格林德沃的眼睛，他的異色瞳孔中的委屈變成了憤怒，他強忍著那股令他暴戾的衝動，停在離阿不思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他全身都在哆嗦，因為自己的莽撞，也因為氣憤，「……你……你不知道阿不福思他在想什麼，你的攝神取念從來不捨得用在他身上，不是嗎？如果我告訴你他對你絕對抱有一些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想法，你是會認為我在玷污他，是不是？阿不思，你為什麼從來不肯相信我，你寧可認為我在欺騙你的感情，但是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什麼，是不是，不是嗎？」

「蓋爾，」阿不思微微蹙起眉頭，這個話題聽起來就要朝著他不願意聽到的方向進行了，「夠了，我當然相信你……你膽敢說我會輕信任何人！蓋爾，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阿不福思的想法？你認為我會那樣做嗎？還是你依舊對他懷有歉疚，甚至願意把我拱手讓人？你把我當作什麼？你認為我的爸爸媽媽會怎麼想？」

格林德沃的臉色冷了下來，「如果你真的在意他們，阿不思，你也不會做出令家人擔心的事了。阿不思，你才是那個自私自利的人。」看到阿不思的表情，他突然後悔說出這樣的話了，但是要他道歉……他又該怎麼開口呢？

阿不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下頭，拿起他沒有寫完的信，離開了房間。格林德沃望著他赤裸的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路姿勢還有那麼一點兒不自然，左腳腳踝內側的痕迹清晰可見，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外。格林德沃氣惱地一屁股坐在阿不思坐著的位置上。

親愛的阿不福思，

已經入秋，奧地利的天氣轉冷，我搬到了紐蒙迦德。這裡讓我想起了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那個時候，我們還能在一起生活，我很想念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

我很抱歉，總是讓你擔心。我明白你所說的一切，只是有很多細節恕我不能和你說得過於清楚。事實也許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謝謝你和阿利安娜一直毫無保留得站在我這一邊，這對我意義重大。

我和蓋勒特在做的事非常艱險，但是我們被保護得很好，也並不孤單。魔法世界的和平需要勇敢和犧牲，如果需要我做出犧牲，我會毫不猶豫……或許會有點猶豫，我會牽挂你和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我親愛的弟弟，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平安，遠離我現在在做的這些事情。但是，我想你不願意這樣，你喜歡冒險，喜歡新奇古怪的旅程，喜歡探求真相，畢竟，你是一個鄧布利多，這就是我們鄧布利多喜歡做的。

你當然可以在霍格沃茨講述真相，如果你願意的話，但我必須提醒你，這很有可能會招來嫉妒和怨恨，引來敵人和惡意，如果我沒有事先警告你，那就太不應該了。我知道你勇敢無畏，比我更有格蘭芬多的過人膽識和氣魄，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必須面對魚死網破的絕境。如果我們失敗了，魔法世界依舊會回歸往常的樣子，儘管不如人意，但是我想大多數人會慢慢習慣平靜的日子。

愛你的，

哥哥

沒有格林德沃的懷抱，燃著熊熊爐火的紐蒙迦德也會感到寒冷。阿不思把自己縮得更緊了。他想要離開這裡，卻意識到這樣做確實缺乏理智，但這是在他發現自己施出他所知道的所有魔法都無法離開紐蒙迦德后才想到的。不得不說，這著實讓人氣餒。

「阿不思……」溫熱的掌心把他帶進他想念的懷抱，阿不思在夢中委屈地啜泣著，他很難接受格林德沃就這樣中傷他，那個懷抱如此真實……

阿不思看清了面前人的臉，翻了個身，背對著格林德沃。

沒有大吵大鬧，格林德沃抱得更緊了，阿不思沒有掙扎的意思，靠在他的胸前，沉沉地睡了過去。

「阿不思，我真的很抱歉對你說出那樣的話。」紐蒙迦德迎來清晨時，格林德沃還是說出了道歉的話，「你是對的，我永遠也不會願意讓任何人代替我。我本來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是這裡面牽扯到你，我想我是沒有冷靜下來思考就做出了失誤的判斷。」

「沒關係，蓋爾。我已經沒有在為那件事生氣了。」阿不思悶悶地說道，他的眼角還有些紅紅的。這個夜晚似乎格外漫長，但是他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麼夢。深紅色軟絨床單包裹著他，柔軟舒適，如果不是格林德沃在身邊，依舊會令他感到孤單。

格林德沃好像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但是也沒有做出什麼讓他感到不安的舉動。格林德沃旺盛的精力偶爾會讓他害怕，或許讓他恐懼的是他無法控制的愉悅快感和年輕的戀人。這確實很矛盾。

他們懶懶地閉著眼睛，直到陽光照射在大床上，貓頭鷹在窗外一下又一下地撞著玻璃，格林德沃才鬆開了阿不思，走到窗前讓貓頭鷹飛進來。這樣忙碌的日子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他們收到了來自阿不思的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的信件，他們非常願意為他爭取公平的對待，為他恢復往日極高的聲譽積極奔走。

紐蒙迦德始終沒有像阿不思預想的那樣迎來新的客人，他們似乎在這裡與世隔絕，但隨時能夠了解到魔法世界發生的事。

阿不福思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輕描淡寫地忽略掉自己提出的不滿，阿不思在格林德沃的問題上驚人地寬容，即使他知道沒有阿不思不會寬恕的罪人。不過，他可以明確的是，霍格沃茨或許會是擴散輿論的開篇。預言家日報無法愚弄所有人。

阿不思在信中隻字未提他和格林德沃的爭吵。這是他和格林德沃兩個人之間的事，不論這場爭吵中牽涉到了誰。不論事情如何發展，阿不福思對於格林德沃的態度始終令阿不思難以解釋，畢竟，他不會對阿不福思的女朋友懷有任何複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