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聖器和赫夫曼勛爵
詩翁彼豆在兒童故事書里編撰了一個相當符合童話惡趣味的橋段。格林德沃也是聽著這個故事度過了他無知又傻白甜的童年。
但是,在德姆斯特朗的藏書室里,他發現了佩弗利爾三兄弟的秘密。
這樣的事情永遠是不謀而合的。
當他把魔法史中那些遙遠地看似已經不可追溯的事件和時間擺放在一起時,彼豆的那段可愛的描述就變得分外欲蓋彌彰。
畢竟,當一個家族中,出現了一位魔杖製作人、一位鍊金術師、一位魔法器物製造師,他們就無法在歷史中過於沉寂。
佩弗利爾兄弟一生中製造的魔法器物並非只有因被稱為死亡聖器而名聲大噪的老魔杖、復活石、隱形衣,比如飛毯、水晶球等等。
格里戈維奇依舊不知死活地宣稱自己獲得了老魔杖。
格林德沃認為那個畏縮的老頭子居然有勇氣直面老魔杖血腥的黑歷史,卻無法在自己面前表現得更加振作一點,屬實可笑。
可是在他提出想要拜訪德國時,出乎意料地遭到了父母的反對。
「噢,蓋爾,你還沒有滿16歲呢!」
聽格林德沃夫人的語氣,你會以為他的兒子還在咂奶嘴。
「蓋勒特,你應該知道,現在德國對於巫師出入境管控非常嚴格,可不像這裡——」
「得了,爸爸。」格林德沃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難道會比聖德克堡的出入管理更嚴格嗎?」
「那不——」
「我只是去取魔杖而已。」
爭論被家養小精靈送上來的最後一道菜徹底阻斷,格林德沃一家都很喜歡吃肉丸子。
「我會寫一封信給你的舅舅,拜託他們關照一下……」
「謝謝。」格林德沃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非常得體地告退。
「親愛的,我不贊成……」
老公爵看著妻子微微蹙起的秀氣的眉頭,「蓋勒特一直能照顧好自己,你應該對他有信心。」
「可是……」
「德姆斯特朗的退學信已經寄到了,」老公爵說道,「你知道蓋勒特已經半年沒有使用魔杖了嗎?」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們才邀請了格里戈維奇——」
「其實沒有那個必要,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在信里說,他已經提醒過德國魔法部,蓋勒特·格林德沃已經可以使用無杖魔法……據我所知,巫師聯合會都會密切關注他被德姆斯特朗退學后的舉動,如果不是格林德沃家族地名聲,我想,蓋勒特已經被禁足了。」
格林德沃夫人掩住了微張的嘴唇,「噢,天啊,天啊,蓋爾……」
「他的那些邪門的實驗連成年巫師都搞不懂——」老公爵搖搖頭,「不是我縱容,是我並不知道……哎……」
蓋勒特·格林德沃站在餐廳外的陰影里,一字不漏地聽完他父母的對話。
怪不得。
看來整個巫師界就像德姆斯特朗的師生一樣,在巫師和麻瓜的戰爭中,保持著憐憫的強者的自詡甚高。
多麼可笑,麻瓜並非他們想象的那樣愚蠢。那些殘暴的、貪婪的同類將在不久的將來,用戰火燒毀巫師鑄造的文明,就像失落的古巴比倫和古埃及一樣。
不過,在他完全準備好之前,還是少吸引這些不友善的注意比較好。
「蓋勒特少爺——」
家養小精靈巴魯端著一大份黑森林蛋糕,「少爺來點甜點嗎?」
格林德沃搖搖頭,「不了,謝謝你,巴魯。」
小精靈深鞠躬等待他離開后才走進餐廳。
重生前,他同樣精通無杖魔法,但先知帶來的壓力讓他過度渴望得到死亡聖器,於是,他在巧合和陰謀的作用下,前往戈德里克山谷,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樣,他在那裡遇見了阿不思·鄧布利多。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有些猶豫,也許後來鄧布利多知道了,畢竟他是那麼聰明——他們的相遇並非像世人所熟知的那樣——休學后的散心——
正是因為他推斷出了佩弗利爾兄弟的秘密,並通過預言看到了阿不思在信中寫下的「更偉大的利益」,才促成了拜訪巴希達姨婆的計劃。
如果他繼續走下去,大概會重蹈覆轍。
這讓他有了一絲遲疑。
雖然和鄧布利多的相遇、相處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的陰謀,但這不妨礙他充分認識到鄧布利多是個非常優秀的巫師,大概是唯一能夠真正理解他的巫師。
但是,格林德沃腦子裡另一個聲音說道:你難道忘記了正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傾覆了你的大業嗎?
「噢,閉嘴吧。」
格林德沃惱火地出聲制止道。
「年輕的蓋爾又在自言自語,」畫像里的男人說道,「你會把自己的小腦瓜撐破的。」
「噢伯特利叔祖,閉嘴吧。」格林德沃更加惱火,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留下幾位格林德沃家族的祖先面面相覷。
「小蓋勒特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我看格林德沃家族傳承很難咯——」
「或許我們該討論麻瓜所說的——有絲分裂的可行性了——」
遠在德國溫莎堡的赫夫曼勛爵收到姐姐的信件后,興高采烈地回信對外甥的即將到訪表示歡迎:
「我親愛的姐姐,我想蓋爾會在溫莎堡度過非常愉快的時光,我們家的小精靈剛學會了幾道奧地利風味美食。」
「格里戈維奇?噢他住在離溫莎堡非常近的鎮子里。不必擔心,只需要2次幻影移形就能到,我想這對蓋爾來說不成問題。」
「我非常開心蓋爾能來,溫莎堡的地精實在太猖獗了,我記得蓋爾的一項發明可以有效地抑制地精繼續糟蹋我漂亮的花園。」
格林德沃沒有讀完舅舅的回信,因為赫夫曼勛爵在信的後半段回憶了蓋勒特尚在襁褓中黑歷史,基本關於他在新陳代謝時的表現和對鳥蛇的特殊恐懼……沒什麼好看的。事實上,格林德沃認為後半封信應當被銷毀,用烈火比較好。
但是格林德沃夫人沒有讓他得逞,她和老公爵笑著說這封信應當寄到德姆斯特朗,以證明格林德沃也曾經有過純潔的孩提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