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的本性

中考對於玉止來說很簡單，結束后就待在家裡研究旅遊帶回來的各種書籍。

「小小姐，少爺在樓下等您。」

吳媽敲門進來，恭敬的稟報說。

吳媽口中的少爺就是玉止的父親玉竹笙，玉止長這麼大，玉竹笙從來沒有表現出一點父親的樣子，要不是林雅攔著，玉竹笙早就把她打發到國外，眼不見為凈。

今天林雅出去參加慈善晚宴不在別墅，想必玉竹笙早就知道，特地挑在這個時間段來，就是為了單獨見玉止。

玉止下樓，就看見玉竹笙坐在沙發上，手中翻看著茶几上的報紙。

「小止，來這邊坐。」

玉竹笙看見玉止，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面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招呼道。

玉止沒有搭理這個所謂的生身父親，挑了一處距離玉竹笙最遠的位置坐下。

被下了面子，玉竹笙臉上偽善的笑容也不裝了，他面色陰沉的盯著眼前這個十多年沒管的女兒，說：

「我讓助理在國外給你安排好了學校，從高中開始，你就在國外讀書，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的生活衣食無憂。」

聽到玉竹笙施捨般的語氣，玉止眼都沒抬，不緊不慢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傳出：「我有自信我的中考成績可以上京都最好的高中，目前沒有出國的打算呢。」

玉止的拒絕讓玉竹笙大為惱火，這麼多年身居高位，竟然讓一個自己從來沒放在眼裡的女兒反駁了。

「我沒有在和你商量，這是通知，後天就收拾東西去國外。」

玉止懶得回應玉竹笙的話，也沒把他放在眼裡，可能是在上個世界肆意妄為慣了，一下子有個噁心的東西在自己面前蹦躂還有點不習慣。

玉止強行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殺意，數著時間等林雅回來，不一會兒，門口就穿來林雅的聲音：

「我看誰敢讓小止出國！」

林雅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言的玉止，眼底滿是心疼的神色。

小止這個年紀正是渴望父愛的時候，父親不管不顧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強行送她出國，肯定傷心壞了。

「吳媽，先帶小小姐回房間。」

林雅不想讓自己捧在手心裡的乖孫看見父親不堪的一面，坐在玉竹笙的對面，強忍著心裡的怒火，等玉止離開再好好教訓這個孽障。

玉止低著頭，乖巧的跟在吳媽的身後回了房間，一雙黑眸低垂著看不清情緒。

林雅以為自家乖孫這是傷心了，對玉竹笙的怨氣更加嚴重了。

「小止是我的孫女，你的親生女兒，平時你這個當父親的不管不顧就算了，現在還要強制性讓她出國，你怎麼這麼冷血啊！」

面對頭髮花白的母親，玉竹笙難得沒有激動的反駁，語氣中帶著幾分商量：「媽，您年紀大了，這些年身體也不好，總不能一輩子陪在玉止身邊，讓她提前去國外有什麼不好，還能早點適應那邊的生活。」

「你這個孽障什麼意思，盼著我死以後就把小止丟到國外是吧。」林雅掄起手上的拐杖就要打玉竹笙，她情緒激動的指著他的鼻子罵：「混賬東西，我看你這麼不喜歡小止是你造孽太多，心虛，怕遭報應吧！」

林雅氣急下說出了心裡的真心話，幾句話瞬間就讓玉竹笙黑了臉，他立馬大聲打斷林雅的話：「媽！！」

林雅被玉竹笙的話呵斥住，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沉默良久，她揮揮手讓吳媽送客。

「你走吧，以後少出現在小止的面前，否則別怪我不顧母子情面。」

玉竹笙還想要說點什麼，就被吳媽恭敬的請出了別墅。

樓上的玉止看著這一切，臉上平靜如水，轉身回了房間。

零的聲音突然冒出來：「按照天道的安排林雅的最多只能活五年，她對你這麼好，你就不插手救救她？」

玉止聽到聲音，就用意識進空間掃了眼蘇醒的零，心裡盤算著上次還是下手輕了，竟然這麼快就恢復了。

上次在機場，不知道玉止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夠傷害空間里的零，被迫讓他陷入沉睡，現在的零雖然對玉止很害怕，但是還是忍不住嘴賤的毛病。

玉止淡定的翻了一頁書，回應他：「我只是一個小反派，哪有能力干涉天道的安排呢？」

聽見這話，零就知道玉止是不想管林雅的死活了，他再次感嘆玉止的冷酷無情。

林雅好歹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對她好了十幾年的奶奶，明明有能力救她，卻眼睜睜看著她死，不愧是玉止啊！

對於零的看法，玉止絲毫不在意，她從來不掩飾自己自私自利、冷漠薄情的本性！！

況且林雅對她的感情也不是純粹的，明明知道孔煙是死和玉竹笙脫不了關係，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自己的兒子。

這麼多年，林雅之所以能夠對她這麼好，很大一部分源於心底對孔煙的愧疚，想要在她身上彌補玉竹笙犯下的罪孽。

可能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她本身的優秀，讓林雅不自覺想要對她好吧。

現在如果讓林雅在玉竹笙和她之間做一個選擇，林雅還是會和十幾年前一樣，選玉竹笙。

這是人的本性，玉止不覺得林雅的選擇是錯誤的，和自己的親生兒子相比，其他都是外人。

玉止也一樣，在自己的利益和別人的利益之間，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

玉止最大的仁慈，就是準備等到林雅死後，再弄死玉竹笙，不至於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

玉竹笙被林雅請出去后，也沒有再來找玉止，他手上有林雅的體檢報告。

可以說不愧是有點血緣關係，父女兩想法不謀而合，玉竹笙想等母親死後，再送玉止去國外，好歹是自己的母親，不能讓人帶著遺憾走。

和往年一樣，中考成績如約而至，玉止得知自己第一的成績，絲毫沒有意外，一個活了幾萬年的靈魂，連一個小小的中考都拿不下，她拿什麼和天道斗？

玉止查完分數，平靜的關上電腦。

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她感覺她的五臟六腑都快要被這股力量碾碎一般。

「噗！」

一口鮮紅的血液從玉止的口中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