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古怪的攤位

「你確定那個人監視的是我們？」麗娜問道。

「是啊，他當時一直看著我們這邊，不是監視我們還能是監視什麼？」

「有沒有可能，那人看的並不是『我們』，而是『某個人』呢？」內婭悠悠道。

「某個人？你、你指誰？」埃里克下意識移開視線，然後又立刻看向她。

麗娜緩緩走到他面前，身子前傾，露出神秘的笑道：「比如說......那個貴族少爺？」

「誒？」埃里克一愣。

「咋了？你不是說他可能是那個貴族的保鏢嗎？」

「哦、哦對！我是說了！不過只是個猜測而已，我也不敢肯定，而且現在好像也沒看到那人了，也許...他對我們不感興趣了？哈哈哈......」埃里克乾笑道。

麗娜沒有回應，只是輕輕一笑，隨後轉身道：「好啦好啦，不去想這些煩心事了，雖然內婭想去的地方沒去成，但我們吃到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倒也不賴。走吧，廣場中心的表演也差不多開始了，去晚了就沒位置了哦。」

說完，麗娜就拉起內婭的手朝街區的出口方向走去。

「欸？可、可是姐，我們還不知道埃里克說的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以及目的又是什麼呢，就這麼輕率的處理真的好嗎？」

「沒事的啦，埃里克不都說這個人已經沒有在監視我們了嗎？那不就沒問題了呀。而且啊——」

麗娜再次看向埃里克，說道：「我相信他們能自己處理這些事的，我們就不用擔心啦！對吧，埃里克？」

埃里克一怔，隨後嘴角微翹，意味深長道：「對，不用擔心。」

內婭疑惑的看著二人，伯爾則保持沉默，心裡似乎有著其他的打算。

......

一條燈光燦爛，人群熙攘的小巷內。

無數的攤位佔領了這個擁擠的空間，身著各種服裝的人們排成長龍在這狹窄的小路上穿行。

不時有人在某個賣小食的攤位前停留，買上一份熱氣騰騰的餡餅。亦或是彎下身，在一個擺滿奇珍物品的攤位上挑選著自己感興趣的小玩意兒。

其中一個攤位也是如此。

攤主是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年輕人，非常年輕，估摸著有二十來歲，琥珀色的眼睛使人印象深刻。他前面的地上鋪了一塊白布，一盞油燈放在它的一角，布上擺放著一些形狀怪異的石雕、刻了古怪花紋的木板、以及零零散散的金屬零件，而正居於中間的物品卻與其它商品的風格完全不同。

那是一塊金色的懷錶。它的外殼在燈光的照應下燦燦生輝，上面的花紋充滿復古的美感，象牙制的錶盤上描繪了太陽與月亮的圖案，十二顆深色的寶石鑲嵌其中閃爍著如星星的光輝，就連上面的指針都用金與銀進行了裝飾，黑色的秒針則在緩慢而沉默的轉動著。

此等傑作必是出自大師之手，其工藝之精細，構思之絕妙令人嘖嘖稱讚，每一位經過的行人無不停留片刻，俯身欣賞。偶有幾位闊綽豪氣的士紳願以高價或用以物換物的方式，只為將此等寶物收入囊中。但他們得到的，卻只是攤主的一句『它並未選擇你』，謝絕了交易。而在知曉此物自己不可得之後，他們又忍不住端詳摩挲了好一陣，才嘆著氣將其放歸原位，最後依依不捨的離去。

如此行為必然吸引了周圍的群眾，他們紛紛向這個攤位投來新奇的目光，看著一位位有錢的富商與那攤主交談，最後失落離開，眾人的心中浮現出了諸多猜想。

有人認為這個攤主是在作秀，故意放一件昂貴的奢侈品在一堆低廉的商品中，就如同在一群野雞中放進了一隻觀賞鳥，以這種方式來吸引路人來到他的攤位。也有人認為他也許是某個神秘宗教的信眾，這塊表說不定是他們招收信徒的某種儀式。但不管真相如何，這個攤主的行為本身確實是給人帶來了閑談的樂趣。

看著一位位從攤位前停下又離開的行人，攤主小聲嘆著氣，低頭抱怨道：「那小子咋還沒過來？我都在這待了半個多小時了，屁股都坐麻了......」

「你不用等了，他已經離開南區了。」

一道虛幻的男性的聲音直接在攤主的腦海中響起，轉身看去，在那無人注意的黑暗中一道如幽靈般的『影子』扭動著身子向他走來。

攤主將油燈放在了攤位中間，隨後轉身向那道『影子』發問：「離開了？這是為啥？他不是應該要陪那女孩來這裡的嗎？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他怎麼突然就離開了？」

「這就是故意『操縱命運』的代價，你安排的越是周密，『命運』就越會在一些細節上給你使絆子。」

「喂喂喂，但我哪裡操縱了『命運』？只是利用幾個小小的『暗示』來達成我們的目的而已，我又沒控制對方的思想讓他們做不願做的事......」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現在他已經不在這裡了，而且教會的傢伙的已經發現了他，我們得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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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那道『影子』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好吧，開始下一步行動......我也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

攤主背對著人潮，向身後的黑暗低語道，而周圍的人群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份異常，就像沒注意到他這個人一

樣。

......

小鎮廣場。

此時在廣場的中心搭起了一座巨大的舞台，無數遊客與鎮民聚集在這周圍，場面異常壯觀。

這是小鎮每個月都會有的兩次的公開表演，表演時間是從六點半開始到九點結束，節目內容是從馬戲、戲劇、音樂到歌劇的順序，除了馬戲是固定內容外，后三個節目的內容每次都不一樣，有時下流行的，也有復古經典的，還有劇作家原創的，小鎮的劇團通過這種方式，來為鎮子的劇院宣傳人氣。

現在舞台上正在表演的音樂演奏，曲目是《黃昏河上的小船》，先以鋼琴的低音作為開場，再以小提琴為其伴奏慢慢提高音區，到了中後段時則由大提琴合奏演繹，曲風悠揚而流暢，在配合此時輕柔的晚風，使人如同置身夢幻仙境，令人陶醉。

而在觀眾席的某個位置上，一對男女卻並未將注意力放在這優美的音樂上，小聲進行著自己的竊竊私語。

「這一天可真是令人身心疲憊啊......」男孩感慨道。

「是啊，我也被搞得膽戰心驚的，都是你當時非要出去吃東西的錯！」女孩指責男孩道。

「好吧，這確實是我的錯，是我疏忽了，完全沒想到會被伯爾看見......你是不是因此被責罵了？」

「昨晚就被罵了，不過那是我自己的原因。但今天下午害我被叔叔叫到房間去的那頓訓斥，就是你的原因了。我敢說，要不是我是個女孩，叔叔他估計都要動手了。」女孩抱怨道。

「......抱歉啊。」

「算了，反正罵都罵過了，我也不放在心上了。」

「哈哈.....」少年只能露出個尷尬的笑容。

從這簡短的談話就能看出，二人正是程啟明和內婭，而與他們同行的麗娜與伯爾卻不見了蹤影。

四人在抵達廣場后，廣場上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尋找了一陣，好不容易在擁擠的觀眾席中找到了一個空出來的位置，但只能容納兩人。伯爾和程啟明的想法自然是將這這個位置讓給兩個女孩，但麗娜卻突然將自己的留給了程啟明。

「我和伯爾剛好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談，為了不影響你們看錶演，我們就坐到別處去嘍。」

說完這話，麗娜就連拉帶拽的把伯爾給帶走了，只留下程啟明和內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