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艾哈克夫人

噠，噠，噠。

鮑勒領著那位客人朝店內走去，他們走進右邊的通道，來到了有著三扇門的盡頭，鮑勒打開了右手邊的門，隨後他們進到了一個昏暗的房間。

他按下開關，金黃的燈光從房間的兩面牆上緩緩變大，最後照亮了整個空間，那是遠比煤油燈的光芒來到的更加明亮，是大概三年前開始在帝國內普及開來的名為『瓦斯燈』的新式照明設備。

目前鎮子上除了他們家以外，也就只有鎮長家和另外幾家大型店鋪有配備這種照明燈，其他大多數人使用的還是以煤油燈為主。

這個房間主要是用來存放那些做衣服時需要的和剩下的面料，後來也會把一些顧客遺留下的舊衣物或是給客人專門定製但又被退還回而無法賣出去的衣服也一併放在這裡。

鮑勒剛想轉頭詢問那位客人需要什麼樣的衣物時，便看見他在盯著燈光發獃。

這位客人的穿著和剛才店外的行為雖有些古怪，但談吐卻很正常，頭髮有點雜亂，但臉很乾凈，相貌有點看不太清楚，感覺年紀和托德差不多，膚色有點白......

鮑勒見此開口說道：「這是瓦斯燈。」

那人聽後轉頭問道：「『瓦斯燈』？用煤氣點燃的？」

他居然知道瓦斯燈是使用煤氣的？

鮑勒心裡驚訝到，隨即回答：「是的沒錯，這是帝國在近幾年研發出的新型照明設備，並且在首都及周邊區域廣受推崇，但在咱們這比較偏僻的地方大多使用的還是煤油燈甚至是蠟燭，只有一些相對有錢的人家才會給自己換上這種，而我們這主要是因為衣物屬於易燃物的原因，為了安全起見所以選用了這種更加穩定的照明工具。」

聽完鮑勒的說明后那人微微點頭，又問道：「帝國研發出的？」

「對沒錯，不過目前還在普及當中，但據說帝國已經開始在向國內各地建設相應的『站點』，並且會給每家每戶免費安裝輸送管道，大概過不了多久我們這一片就都能用上這種更加安全穩定的照明設備了吧。」鮑勒笑著說道。

「是嗎..那還真不錯啊......」那人淺笑道。

隨後鮑勒按照他的要求挑選好了衣服，只見他拿著包走進了簡易更衣間，不一會便換好衣服來到全身鏡前。

脫下灰色大衣后他換上了一身黑色燕尾正裝，衣領與袖口處皆綉有金色的花紋，下身是灰色長褲，內搭是灰藍襯衣與褐色馬甲，體型纖瘦，四肢修長，但給人一種靈活敏捷的印象，摘掉帽子后露出的是一副白凈清秀的容貌，臉頰有點瘦，黑髮藍眼的特徵令人聯想到了藍眼的黑貓，周身散發著一種優雅而神秘的氣息。

鮑勒隨即又從角落裡拿來了一雙乾淨的皮靴給他，那人換上后看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對鮑勒說：「我很滿意，請問多少錢？」

這話可把鮑勒問愣住了，因為他本來並沒想要收取這位客人的錢，再加上這裡的衣服本就都是不要的，老闆也打算將它們都捐給教會了。

鮑勒向他說明了這些衣服的情況，但那人謝過了鮑勒的好意並堅決要付錢，說自己可以付得起，請鮑勒為他結賬吧。

「那......好吧。」見對方執意如此，鮑勒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那人拿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隨鮑勒離開了房間。

當兩人出來重新來到櫃檯，發現已有其他人站在那裡，一位身穿水藍色繁雜長裙的成熟貴婦，身後是一名身著樸素長裙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女傭，貴婦旁邊還站著一個看起只有七八歲穿著深藍短褲和白襯衫的男孩，她們似乎是在等待結賬。

也許是聽到了腳步聲，那名貴婦轉頭看向我們，隨即露出了微笑：「哦！鮑勒先生，你在這啊，我還好奇你上哪去了呢。」

鮑勒也微笑的回應道：「請原諒，艾哈克夫人，我剛剛在裡面為客人挑選衣服呢。」

「哦，是這位嗎？」艾哈克夫人說完，看向鮑勒身後的那位。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黑髮藍眼的年輕人，淺笑的問道：「沒見過的新面孔呢，先生可是從城裡來的？」

只見那人一怔，露出緊張的神情，他停頓了幾秒后說道：「是的，我是獨自出來旅行的。」

「是嗎！這麼說來，你一定見多識廣吧！」艾哈克夫人驚訝道。

「不敢當......」他視線微微下移。

「這可是需要很大一筆錢的，你的家世一定非常顯赫！」艾哈克夫人好奇道。

「......沒有，不值一提。」他緩緩轉頭向外。

「沒想到如此年輕，就有這番膽識，真是令人欽佩呀！」艾哈克夫人讚賞道。

「您真是......謬讚了，夫人。」面對艾哈克夫人的不斷追問，那人呈現出不自在的表情。

「噢，我丈夫他年輕時也曾是像你一樣喜愛到處冒險，但我並不希望我的小約翰長大后像他父親，他只要老老實實的繼承家業，然後再娶一位門當戶對的美麗妻子，我便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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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勒見狀趕忙插話道：「噢噢，夫人！您的衣服似乎打包好了，我來拿給您吧。」

「咦？噢！我差點忘了這事，真是謝謝你了鮑勒先生！」艾哈克夫人忽然想起自己遺忘的事情，向鮑勒先生謝道。

隨後在鮑勒先生的護送下她們就這樣離開了商店。

鮑勒回來后，那人上前說道：「謝謝。」

「......不客氣。」鮑勒也禮貌回復他。

接著他們看向櫃檯，此時站在櫃檯后的並不是托德，而是一位靚麗動人，大概二十齣頭的女性，一頭金長發盤在腦後，乾淨利落，身穿棕黃色員工服，胸口高高隆起，皮膚白皙，臉上帶著一副無框眼鏡，她低著頭，正耐心處理著手裡的活。

鮑勒詢問道：「卡琳？托德到哪去了？」

「不知道，我出來時這傢伙說要去外邊透透氣，然後就走了。」卡琳語氣平淡的說道。

鮑勒無奈的說道：「這傢伙又這樣......」

「先生，您可以過來結賬了。」卡琳向那人說道。

鮑勒急忙對卡琳說道：「哦，他的由我來處理就好，你就去休息會兒吧。」

「欸？我來也可以啊......」

卡琳話還沒說完，鮑勒就把她輕輕推出了櫃檯，督促她到裡面休息去了。

隨後他在櫃檯后簡單計算了一下，向那位客人說道：「一件襯衫加馬甲2勒卡，皮靴1法都，外衣加褲子2法都1勒卡，合計3法都3伯忒。」

本來按理來說哪怕是顧客退還回來的衣服，若有人願意購買，就是不按原價格也至少得算人工費和布料錢在裡面，而這3法都的價格可以說是低廉到極致了。

只見那人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猶豫什麼。

難道還是太貴了？

鮑勒隨即說道：「如果您現在不方便的話，我們這裡是可以賒賬的，以及這些衣服的情況您也知道，其實您完全可以不用......」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人連忙打斷道。

隨後他微笑道：「我希望您能給我按原價結算，我知道它們不止這個錢。」

「咦？」

鮑勒又愣住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又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這傢伙怎麼還沒走！」

托德先生從外面透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