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拯救小兕子（1）

「阿耶，你有空了嗎？」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龍椅下面傳出來。

李世民一驚，聽出是晉陽公主小兕子的聲音。

連忙繞到龍椅後面，俯低身子一看。

天哪！龍椅下面居然藏著一個人。

仔細一看，不是小兕子是誰？

「阿耶！」

看到李世民，小兕子伸出藕節般的雙手，歡快的叫起來。

李世民笑眯眯的伸手，將小兕子從龍椅下小心翼翼的抱出來。

「阿耶，你現在有空了嗎？」

小兕子雙手摟著阿耶的脖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

「有空、有空！待會阿耶就帶小兕子出去玩。」

李世民看著女兒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瞬間沒了任何脾氣。

說完，丟下殿中眾臣，抱著小兕子向殿外走去。

……

父女倆的一連串騷操作，看呆了下面的群臣。

「陛下，微臣要彈劾晉陽公主。」

以犯顏直諫聞名的魏徵，首先跳了出來。

「陛下，微臣有事啟奏，公主殿下偷聽朝政，有違祖制，請陛下懲戒。」

諫議大夫褚遂良，緊跟著向李世民諫言。

「陛下，國事為重，不可因私廢公啊！」

「陛下，當問責後宮……」

然而，李世民充耳不聞，抱著小兕子，徑直走出殿外。

遠遠的飄過來一句話：「你們真是吃飽了撐的，剛滿三歲的孩童，你們彈劾個什麼勁？」

……

昨天是貞觀八年六月初八，是晉陽公主小兕子的三歲生辰。

李世民親口許諾，得空時帶她去逛街。

本以為是哄小孩的戲言。

沒想到，小兕子卻當了真，一直惦記此事。

以至於阿耶起床時，她也偷偷跟著起來。

大早上天黑，她又矮小，很多人都沒有注意。

看到的，又不敢多言。

才讓她偷偷溜到龍椅下，藏了起來。

……

當找到小兕子的消息傳到麗正殿時，長孫皇后終於鬆了口氣。

極度緊張的神經突然鬆弛下來，只感到渾身乏力，身體慢慢往地上癱下去。

幸虧宮女巧兒及時扶住，才沒有倒下。

「阿娘！」

李世民牽著小兕子的胖手，走進麗正殿。

小兕子遠遠的就看見阿娘被人扶著。

立刻掙脫阿耶的手，撲向阿娘。

「阿娘，你怎麼了？是誰打你手心了嗎？」

她完全不知道，今天上午為了找她，整個東宮被鬧得雞飛狗跳。

拉過阿娘的手，嘟起小嘴，小心翼翼的向手心吹去。

然後另一隻小胖手輕輕撫過阿娘的大手。

「阿娘，還疼嗎？」

小兕子仰起頭，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天真的看向阿娘。

「沒事，阿娘沒事！」

長孫皇后慈愛的看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兒，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阿娘不哭，阿娘不哭！」

小兕子抓起阿娘的手，捂在自己的小胖臉上。

看著母女倆煽情的樣子，李世民心中一陣感慨。

這個小女兒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妥妥的父母心頭小棉襖。

今天必須滿足她逛街的願望。

……

長安城朱雀大街。

寬敞的道路上人潮如織。

一對華服中年夫婦，悠閑的漫步在這繁華的大街上。

男人懷中還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小萌娃。

小萌娃的腦袋不停的轉著，一會看看這裡，一會看看那邊。

烏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不遠處，幾十個穿著各式服裝的壯漢，若即若離的跟著。

「阿耶！兕子想吃那個！」

小兕子左手摟著阿耶的脖子，胖乎乎的右手指著不遠處攤子上的蜜餞嚷道。

「劉忠，去買些蜜餞過來！」

李世民轉頭吩咐身後的宦官。

「是，老爺！」

不一會，劉忠就拿著一小袋蜜餞回到李世民身邊。

「蜜餞來嘍！」

李世民捏起一顆水蜜桃蜜餞，放到小兕子的小胖手裡。

小兕子胖嘟嘟的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抓起蜜餞，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不時還將粘乎乎的小手，在阿耶的胸襟上蹭幾下。

李世民哭喪著臉看向長孫皇后。

不料此時的長孫皇后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誰教你整天忙國事，不陪她玩？」

「現在報應來了吧？」

好不容易止住笑，長孫皇后又揶揄道。

……

一家三口，慢慢在街上晃悠著，來到一處路口。

「二哥，那邊有雜耍！」

長孫皇后指了指不遠處圍著的一大群人說道。

李世民用力聳了聳懷中的小兕子，順著長孫皇後手指的方向看去。

「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此時，小兕子劇烈的咳起來。

李世民夫婦連忙轉頭看向小兕子。

就見她張著小嘴，用力的往外哈氣，小手不停的撓著脖子。

手上的蜜餞已經不知去向。

這種情況，經常帶孩子的長孫皇后，一看就知道是喉嚨被異物卡住了。

二人連忙使勁的拍她的後背。

沒有用！

小兕子的胖臉，已經憋得通紅。

「找大夫，快點找大夫！」

李世民立刻向身旁的人狂吼。

很快，周邊有七、八個壯漢，四散跑開。

劉忠在旁邊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

陶一言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被李世民的狂吼驚醒。

睜眼一看，發現不遠處一個小女娃滿臉憋得青紫，旁邊一個中年美婦正用手往她嘴裡摳。

他立刻明白是異物卡喉。

來不及多想，飛跑到旁邊的麵攤，拿起一雙筷子，就向小兕子那邊跑去。

「你幹什麼？」

還沒跑近小兕子，就被兩個兇巴巴的壯漢攔住。

「伯伯，筷子！」

「用筷子！」

陶一言舉起手中的筷子，沖李世民大喊。

對，用筷子。

李世民馬上醒悟過來。

抬眼一看，自己的侍衛正攔著一個舉著筷子的小男孩。

「讓他過來！」

李世民雙目赤紅，大聲嘶吼。

兩名侍衛連忙讓路。

陶一言一個箭步上前，將筷子交給李世民。

李世民接過筷子，向小兕子的嘴裡探去。

然而，由於異物入喉太深，始終夾不出來。

小兕子又劇烈的掙紮起來。

長孫皇后緊緊摟住小兕子的身體，不讓她動彈。

一雙焦慮的美眸死死盯著李世民的每一個動作。

李世民又嘗試了五、六次，沒有夾出來。

慢慢的，小兕子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弱。

「二哥，快點！小兕子沒勁了。」

長孫皇后失聲叫道，淚珠已經止不住從臉龐滑落。

「大夫怎麼還不來？」

李世民又是一聲歇斯底里的暴吼。

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

一旁的劉忠，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