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銀針試毒

「伯父不必驚慌，此事應該是個誤會。」

陶一言不用想就知道答案。

他在現代是學理科的。

高中時，老師曾經教過，大蒜、煮熟的雞蛋中含有很多硫元素，硫遇銀子就會變黑。

在這個時代，由於知識缺乏，人們認為只有砒霜才能使銀針變黑。

所以把銀針變黑作為中毒的唯一標準。

這就是瞎扯淡。

必須給他們上一課。

「劉總管，現在銀針扎過大蒜變黑了，你能不能確定這大蒜有毒？」

陶一言轉頭問一旁的劉忠。

「銀針變黑，大蒜肯定有毒。」

劉忠點點頭，沉著臉答道。

陶一言拿起筷子，夾起那顆大蒜，直接放進嘴裡嚼了起來。

嗯，不錯，還挺香！

「你，你這是毀滅證據。」

劉忠立刻叫了起來。

李世民瞪著陶一言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只有長孫皇后馬上站起來，走到陶一言身後，拍打他的後背。

「一言孩兒，你快吐出來，快點吐出來，大蒜有毒。快吐出來！」

長孫皇后焦急的喊起來。

「你快點吐出來呀！」

「會沒命的，快吐出來！」

長孫皇后不停的喊道，慢慢的，雙眼竟然閃出淚花。

陶一言見長孫皇后如此焦急，心中頗為感動。

生怕她急壞了身子。

不敢再裝下去。

「伯母您別著急，我沒事，沒事的，您儘管放心。」

陶一言雙手一攤，作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真的沒事？」

長孫皇后將信將疑。

「真的沒事！您放心吧！」

陶一言又安慰道。

長孫皇后這才停止了拍背的動作，回到自己的座位。

「呵呵！其實這大蒜根本就沒有毒。」

陶一言輕鬆的笑道。

「真的沒毒？」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問道。

「我敢以性命擔保，這大蒜沒有毒。」

陶一言將小胸膛拍得「嘭嘭」作響。

聽到這話，李世民一雙虎目閃著寒光，從周圍的太監、宮女身上緩緩掃過。

被看到的人，無不被嚇得汗毛倒豎。

看到劉忠時，目光停留下來。

「噗通」

劉忠立刻跪在李世民面前。

「陛下，老奴沒有在銀針上動手腳啊！」

「這銀針都是太醫署的醫正拿給老奴的。」

「老奴一直帶在身上，從未離身，肯定是太醫署那邊出的問題。」

劉忠見李世民起了疑心，連忙把責任往太醫署那邊推。

陶一言則夾起盤中的其他大蒜，慢悠悠的吃起來。

心道：哼！誰叫你剛才說小爺毀滅證據的？

讓子彈再飛一會，給你長長記性。

「你親自保管的銀針，無毒變黑。即便不是你動的手腳，難道你就沒有失察之罪嗎？」

李世民沉聲道。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還請陛下看在老奴服伺多年的份上，從輕發落。」

劉忠沒有像之前的小太監那樣涕淚橫流，而是很冷靜的求饒。

他是李世民當秦王時的舊人，這點小錯，估計也不會受到多大懲罰。

但是，他掃過陶一言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李世民正準備叫人將劉忠拿下，就見陶一言停下了筷子。

「伯母，侄兒來告訴您這銀針為何會變黑。」

陶一言端起凳子坐到長孫皇後身邊。

「哦？一言孩兒，這個你也清楚？」

長孫皇后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臉。

「當然知道。我恰好在那個上面看過。」

陶一言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說的「那個」指的自然是老神仙給的書。這一點，長孫皇后能聽得懂，但是別人卻懵然無知。

「其實啊，你們都不了解這銀針的特性。」

「銀子遇見某種東西它就會變黑。」

「這種東西砒霜裡面有、大蒜裡面有，就連雞蛋里也有。」

「所以劉總管拿銀針測試大蒜，不管大蒜有沒有毒，銀針都會變黑。」

「不信，我們可以試試哦！」

說完，挾起一塊紅燒排骨，放到長孫皇后碗里。

就像一對普通的慈母孝子在聊家常。

「來人，速速去取十枚雞蛋、十顆大蒜和一副銀針過來。」

李世民準備親自當場驗證陶一言說的話是否屬實。

不一會，雞蛋和大蒜都被取來。

李世民將雞蛋砸破一個洞，拿過銀針，小心翼翼的扎進雞蛋里。

少頃，再抽出來時，銀針的前部已經完全變黑。

接著他又取過大蒜和砒霜一一做試驗，銀針都發黑。

這次的試驗，完全顛覆了千百年來，人們對驗毒方法的認知。

也洗刷了小太監、劉忠和陶一言的嫌疑。

李世民一下子懵了。

深思良久，才沉聲道：「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否則，殺無赦！」

「接著傳膳。」

劉忠馬上從地上站起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大聲喊道：「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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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再送上來的，每一道都是硬菜。

什麼光明蝦炙（生蝦仁擺成燈籠圖案）；

八仙盤（烤鴨分成八樣形狀）；

卯羹（兔肉湯）；

小天酥（雞肉、鹿肉剁成碎粒后，拌上米糝製成）；

玉露團（奶酥雕花）

……

看得陶一言眼花繚亂。

再也忍不住，大快朵頤起來。

沒一會就把肚子吃撐了。

「你這孩兒，怎不知節制一些？」

長孫皇后摸摸陶一言的小腦袋，嗔怪道。

接著又命宮女給他倒了杯水。

桌子上，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然而，李世民卻對那盤九轉肥腸情有獨鍾。

嘗了兩段，感覺質地軟嫩，五味俱全，就不停的盯著吃。

「觀音婢，陶賢侄做的這道菜不錯，你嘗嘗。」

李世民將一段肥腸夾進長孫皇后碗里。

「伯母，這個你不能吃。那個、那個懷孕了對身體不好。」

陶一言連忙把長孫皇后碗里的肥腸夾走。

唐朝人視大腸、小腸為污穢之物，只有極底層的人才會去吃。

他擔心長孫皇后吃了肥腸，知道真相後會反胃。

李世民是個人精，馬上看出了不對勁。

「這是何物煮成？居然如此軟嫩？而且還酸、甜、香、辣、咸五味俱全。」

李世民懵懵懂懂的問道。

「嘿嘿！伯父，好吃您就多吃點，待用完膳，侄兒再詳細給您解說。」

陶一言眼珠一轉，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