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柳娘子vs老陰人【求月票】
第309章柳娘子vs老陰人【求月票】
「半神?」
原本安坐的柳白突然站起身,呢喃幾句,才重新落座。
「嗯,老元帥,老廟祝還有你娘,在當今這世上,都能稱之為半神了。」
張蒼說著抖了抖衣袖,微笑道:「所以稱呼你娘一句柳神,真不是吹捧,而是……事實。」
「那監正你呢?」
柳白忍不住問道:「你怕也是個半神了吧?」
張蒼像是被嚇得連連擺手,面露惶恐說道:「豈敢豈敢,我現在頂天了也就算個證道吧。」
柳白嗤笑一聲,「呵,一巴掌就能拍死老水鬼的證道是吧。」
「傳火大人可別胡說,老朽可沒這本事,真正殺死老水鬼的,還得是懸刀官和岳劍仙。」張蒼很是認真的說道。
看著眼前依舊在裝的老監正,柳白翻了個白眼也沒再追問,轉而說道:「那這天底下的半神,就我娘他們三個嗎?」
張蒼思索著回答道:「應該還有,但我也不知道了,畢竟別人也不會將自己的實力貼在額頭上,都藏得深。」
「但就算這半神再多,你娘也是其中實力最強的那一兩個……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就是第一!」
小草大聲叫喊著說道:「娘娘最強,誰也打不過娘娘。」
「的確的確。」
張蒼很是贊同的點點頭。
小草見狀,這才心滿意足的雙手叉腰,回了柳白肩頭。
柳白在知曉這隱秘……應當也能算是隱秘之後,這才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所以集齊哭喪河跟老水坑的水運,只夠鑄就出來一個彼岸祟,而且人屠還已經選中了,他選的就是那條雙頭蛟龍?」
「八九不離十。」
「可為什麼選擇那條雙頭蛟龍?不選這老水鬼,這老水鬼可是天下老水坑的祖師爺了,氣象怎麼都比這雙頭蛟龍大吧?」
柳白好奇問道。
張蒼聽到這話,臉上再度露出了那和藹的笑容,「傳火大人不妨再想想,這老水鬼佔據高位幾千年,都沒能跨過那一步……天資著實有限啊。」
「這倒是……」
柳白愕然,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但轉念這麼一想,好像也都在情理之中了。
可張蒼緊接著再度說道:「其實還有個可能,應當也是真的。」
「什麼?你說。」
張蒼看著門口,目光深邃,「或許……傳火大人一開始殺那老水坑的王座胚子的時候,就已經入了人屠的算計。」
「這……」
柳白順著往下想去,他當時是在那禁忌之中,撞見了那水澤,然後得知其身份,順理成章的就將其殺了,還將老水坑的王座胚子殺了個一乾二淨。
這樣一來,禁忌裡邊再派邪祟過來。
那麼這老水鬼就很順理成章的要到這前線來了。
「再者,傳火大人你可是去見了老水鬼,雖說那老水鬼沒見過你,但它畢竟是跟柳神有過交手的,難不成真會半點都看不出來你的身份?」
張蒼說著伸手朝前一指,一枚樹葉形狀的波紋散開。
「病病肓肓,遮遮掩掩,一葉障目。」
「所以那老水鬼其實也是早就步入了這人屠的謀划之中。」柳白明白這事後,愈發覺得這人屠有些難纏,甚至都有些恐怖了。
但緊接著柳白又想到了什麼,問道:「老水鬼是這樣,那那個鞦韆鬼呢,難不成也是?」
「嗯。」
張蒼微微頷首,「傳火大人知道這老水坑和哭喪河的謀划,但實際上還有一個,那是關於月運的謀划,其間也涉及到了兩尊王座邪祟,一個就是這鞦韆鬼,還有一個,便是那月桂宮宮主了。」
柳白就看著眼前這個對禁忌謀划如數家珍的老監正,說道:「所以這次,人屠是選的那月桂宮宮主?」
「它也即將成為一尊彼岸祟?」
「是這麼回事。」
柳白看著眼前這嘆氣的老頭,也是能明白,能理解他的想法。
何為彼岸祟,其實也就是實力很強,近乎能達到半神的王座邪祟。
這樣的存在,一口氣出來兩個,這對人族這邊壓力還是很大的。
而且這兩個彼岸祟的誕生,還是人族這邊推動,幫其解決了隱患之後,順利助他們成為彼岸祟。
可這事又不得不做。
如果說人族這次不殺死老水鬼和這鞦韆鬼的話,興許能稍微阻攔一下禁忌的腳步。
但等到了後邊,不得不二選一的時候。
就算沒有人族這邊出手,禁忌那邊,都可能是那老廟祝會親自出手解決這倆王座。
讓他殺,還不如走陰城這邊殺了。
至少目前來看,人族這邊都得了不少好東西,甚至那徐茂公都還得了天大好處。
而人族證道齊出,一口氣斬殺兩頭王座邪祟這事。
也算是短暫衝散了積蓄在走陰城上空的陰霾。
走陰城實力還是有的,他們布局殺了我們的傳火者,那麼我們就殺死禁忌的兩尊王座。
為什麼只殺兩頭?
因為只出來了兩頭。
類似的論調在走陰城內各處顯現。
至於人屠臨走之時跟柳白說的那番話,好像也真沒在城裡掀起什麼波瀾。
明面上是沒什麼討論的。
就算有人提起,很快也就會有人反駁,「這騙傻子的話你也信?」
禁忌那邊的話,等著那些王座離開后的幾天。
走陰城內有幾個顯神聯袂進入禁忌,其中自有阿刀,他們深入這禁忌后發現,原本應當是安置那前線小亂葬崗的位置,卻是人去樓空。
那些個王座胚子,好像是跟著那些王座,一塊回了禁忌深處。
一時間,這走陰城跟禁忌之間,好像突然就和平共處了。
就像恢復了往日的關係,沒有什麼大妖邪祟出來,沒有禁忌攻城。
走陰城這邊,也都是偶有些走陰人出城去往禁忌,但也沒深入。
就在這外圍,搏命獵殺幾頭邪祟,換取些酒錢。
柳白的話,鋪子裡邊有石像鬼在那看著,生意也還行,每天都能給他提供陰珠進賬。
傳火府這邊則是全權交給了張蒼,反正他什麼活都能幹。
還都乾的極好。
柳白也就樂得當個甩手掌柜了,看似很忙但實則什麼事都沒有,每天只顧吃吃喝喝(提升實力)。
如此接連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裡頭,原本受傷極重的雷序恢復了,不僅如此,更是一口氣鑄就了神龕。
其對聯字數也是極少。
柳白猶記得這祈陰的神龕對聯,一聯只有兩字,雷序的對聯,一聯則是只有三字。
上聯:雷怒號下聯:風呼嘯橫批:驚雷滾滾
這鑄就神龕一事,可是讓雷序開心喜悅了好久,所以他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這一夥子天驕,大擺宴席。
讓眾人好生羨慕。
只是回去沒多久,緊接著柳家柳汝芝,以及走陰城的小懸刀,卻也都齊齊鑄就了神龕。
就好似受到了雷序的刺激一般。
小懸刀的神龕對聯字數也是極少,跟雷序的差不多,都是三字的。
但是柳白聽說這柳汝芝的神龕對聯……字數卻是極多。
單是上聯,字數就有著十四個,上下兩聯加起來,字數足足有著二十八個。
這就是神龕的另外一條路了。
字數如此之多,這神龕前期精進起來極慢。
可要是等著她將所有的字數都煉化完成,等到開始神座之後,她的戰力就會極強。
彼時,二十八字神龕對聯一出,哪怕是面對神座,都能做到摧枯拉朽了。
更別提她本身就是出自八大家中的柳家。
如此一來,這年輕一輩裡邊,鑄就神龕的就有祈陰,小懸刀,柳汝芝和雷序了。
這也給其他人帶來了些許壓力,比方說黃上觀就已經在柳白面前旁敲側擊的問過他好幾次。
問他什麼時候鑄神龕了。
當然,也有擺爛的。
比方說胡說,自知自己不如人,就整天催促著柳白,喊柳白快快鑄神龕。
「當大哥的不要給小弟丟臉了。」
胡說搖頭擺腦的說道。
小草自是大聲幫柳白反駁著,「你這當小弟的怎麼不努力,給當大哥的丟臉了。」
胡說渾然不懼,「這大哥都還沒鑄神龕呢,當小弟的豈能走在大哥前頭。」
小草反駁不過,只好伸手指著胡說,「好好好,等公子鑄神龕了,看你有何話說。」
胡說雙手環抱胸前,極為挑釁的看著眼前的小草。
結果氣的小草哇哇大叫,跟黑木喊著,讓他把胡說丟出去。
黑木自是懶得摻和,胡說又在這玩了會,才和石山峰一塊離開。
等著一出門,胡說就沒了這輕鬆的神色,轉而變得行色匆匆的朝家裡走去。
石山峰追上,「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做什麼,回去吃陰珠,找那鑄神龕的靈感啊。」胡說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你剛才不是……」
「剛才是哄他們的,為的就是讓他們放鬆警惕,好給我鑄神龕的時間和機會。」
「你……」
石山峰錯愕的看著眼前的胡說,「你好狡詐。」
「這怎麼能算狡詐呢?老石,你就是太單純了,這樣會吃虧的,好了就說那麼多,你也速速回去鑄神龕吧。」
胡說擺擺手,就要離開,可是石山峰卻撓撓頭,似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可我現在也能鑄神龕了啊。」
「什麼你?」
胡說難以置信的回過頭,只見這石山峰背後似有一道神龕虛影浮現,只是缺少神龕木,並未凝實罷了。
境界在身,可做不得假。
胡說只覺天塌了,原先以為是自己的難兄難弟,可到頭來卻發現,丑角只有自己。
「那你怎麼還不鑄神龕?」胡說追問道。
石山峰迴答道:「老祖說了,不可出風頭,說平平跟過去,不弱於人後就好了。」
胡說:「走了。」
「……」
又是送走了賴在這的黃上觀和阿刀這倆傳火使,柳白這才打起精神看了眼面板。
【姓名:柳白】
【身份:人類】
【境界:元神】
【氣血:201.1】
【靈性:202.2】
【屬性點:0】
鑄神龕只需要200點的氣血和靈性,如今苦修一月,柳白也是終於將實力拉上來了。
現如今,離這鑄神龕,也只差一段上好的神龕木。
以及那些許感悟了。
見著沒了外人,黑木放下手中的一本地方志,也是跟柳白說道:「公子應該也是能鑄神龕了吧,怎麼還是在等著什麼嗎?」
「難不成是,缺一合適的神龕木?」
「的確。」
柳白現在差的,就是那神龕木。
所以在這走陰城裡待了這麼久,他也的確有準備,再去禁忌走一遭了。
去那老柳谷,看能不能討要來一截神龕木。
「這好說。」
黑木將書籍收起,在一抬手,這偌大的院子裡邊便是出現了六截各色花木,每一根都散發著一股誘人的清香。
「公子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沒有我再去找朋友要一些。」
「再不行我就去十萬大山那邊斬幾頭山精過來,或者公子親自跟我去挑選也行。」
這事對於黑木來說,自是不難。
只要不深入禁忌,十萬大山裡邊,他黑木還是能夠橫著走的。「那倒也不必。」
柳白搖頭說道:「我娘給我安排了,得去禁忌裡邊走一遭。」
「禁忌啊……」
說起這地方,黑木反倒有些猶豫了。
他要沒證道,還只是顯神的話,那這禁忌去了也就去了,可這既然已經證道了,只要踏入禁忌,邁入那片密林,就能被老廟祝察覺到。
「不必,我自己去就好了。」
「一個人也方便。」
到時鬼體一開,誰也看不見。
「那也好……那我到時就在城外等著公子回來。」
「也不必,你往那一站,誰都知道我去禁忌了,你就在城裡好好待著就是了。」
柳白擺手拒絕。
「我先去趟府里了。」
柳白說完就離開了此處,他所說的府里,自然是傳火府了。
到了這大廳裡邊,張蒼在跟秦平吩咐著什麼。
秦平就是被安排去城牆那邊,盯著那些修繕城牆工匠的傳火使。
此時他倆見著柳白一進來,都是連忙起身行禮,柳白擺擺手就去了後堂。
只是臨了他也聽見張蒼說的幾句言語。
「你不需要變通,你本來就是這性子,只要你說是老元帥催促的,他們就會快些。」
「老實人撒謊,他們都會信的。」
「老元帥?放心,老元帥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了,再說了,真要老元帥催下來,不是還有傳火大人頂著,你怕什麼。」
小草:「無恥老賊,皓首匹夫!」
柳白:「……」
不多時,張蒼也就嘿嘿笑著,搓了搓雙手走了進來,「什麼風把傳火大人給吹來了。」
「怎麼,我個傳火者來傳火府都還奇怪了是吧。」
柳白在這高大的書架上邊翻找著。
「豈敢豈敢,只是這半個月都沒見到傳火大人了,還真有些怪想念的。」
張蒼雙手攏袖,翻著白眼看向天花板說道。
「咳咳。」
這話一出,反倒讓柳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主要是有監正大人在這,我比較放心嘛,要是換了個人在這,我鐵定天天過來這守著,什麼都得親力親為。」
張蒼呵呵,也沒再揪著這事情不放,轉而問道:「傳火大人是在這找什麼嗎?」
「找禁忌的地圖,尋了幾張都沒找到我要的那個地方。」
柳白直截了當的說道,也沒什麼藏著掖著。
「傳火大人要尋的是什麼地方?」
「對禁忌,老朽還是了解一二的,傳火大人若是相信,不妨跟我說說。」
張蒼笑呵呵的說道。
「老柳谷。」
「傳火大人這是要鑄神龕了?」張蒼當即明白過來,也是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柳白。
「嗯。」
「這地方可偏,這走陰城的堪輿圖裡邊,是沒記載這地方。」
張蒼說著在衣袖裡邊掏了掏,最後逃出來一張老舊泛黃的羊皮紙,來到一旁的案桌前,攤開。
柳白湊上前一看,這張堪輿圖……很大。
這是一張容納了整個禁忌的堪輿圖,西境長城杯標註在最東邊,最西邊的位置是尊神山,兩者之間,便是整個禁忌了。
旋即張蒼又伸手指向這地圖的最南邊。
指向了其中的一個點。
「老柳谷,就在這位置。」
「這麼偏。」
柳白都有些驚訝。
這麼遠的距離,近乎橫穿半個禁忌,這一路過去來回的話,怕是也要月余了。
「這還是百年前的位置了,現在那老柳谷都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當時那塊地方……」
張蒼說著面露一絲回憶,「那裡臨近禁忌當中的王座邪祟『陛下』,陛下要那老柳樹出來效力,老柳樹不願,二者鬥了好幾次,都是那株老柳樹落在了下風。」
「現在不知還活著沒。」
張蒼不僅對於禁忌之中的安排了如指掌,現在更是對這禁忌裡邊的一些往事經都知曉的如此清楚。
甚至柳白只是一說,張蒼就知道他要去老柳谷尋那老柳樹要神龕木。
柳白都要懷疑,這世上還有沒有張蒼不知道的事情了。
「我娘應當是不知道那裡發生的事……」柳白摸著下巴說道:「要不監正大人幫我問問我娘,現在該如何是好?」
「這自是不必。」
張蒼笑呵呵的說道:「公子若是去了那老柳谷沒尋到那株老柳樹的話,那神龕木多半就是落在陛下手裡了。」
「這時候公子喊一下老廟祝就行了,他會幫你找來的。」
先前張蒼都是喊柳白為傳火大人,可等著柳白提及柳娘子后。
張蒼的稱呼也就變了,從「傳火大人」變為了「公子」。
「喊了他,我多半就是要去一趟尊神山了。」柳白皺眉說道。
「呵呵,公子放心,這次就算你不喊他,只要你踏足了禁忌,多半都是要去一趟尊神山了。」
「但你放心,那老東西頂多是和你聊聊天,事後就會讓你回來的。」
張蒼對這些,似是很有把握。
「好。」
柳白低頭看了眼,「那這堪輿圖我就先拿去用用了。」
「嗯。」
張蒼欲言又止。
柳白笑道:「監正有話直說便是了,咱這都是老朋友了。」
「也好,公子去了禁忌,最好是等著到了老柳谷之後,不管有沒有拿到那神龕木……再去見那老廟祝。」
「不要一入禁忌就喊他。」
張蒼只是說了這事,沒說為什麼。
「好,我記下了。」
柳白收起這堪輿圖,拱手道:「那這傳火府就有勞監正了。」
「傳火大人言重了。」
張蒼很是認真的回了一禮。
稱呼也是由公子再度變回了傳火大人。
從張蒼這拿了堪輿圖,柳白又在城中找到了硃砂,一月過去,她也在城中跟其餘的一些邪祟熟識。
邪祟身,但卻心向人族的,也不止她硃砂一個。
像她這樣的邪祟,這走陰城裡也是有著好些。
這段時間,硃砂跟著它們也是已經混熟了走陰城,並且都跟著去了兩次禁忌了。
柳白這次找到硃砂,也是跟她說了情況。
其餘的……柳白也就沒多說了,畢竟在他看來,也就硃砂算得上是同鄉。
余著的阿刀他們,柳白都沒說,只是跟黑木說了句走了。
最後來到了城頭。
柳白在這見到了老元帥,前後上千米的路段,都沒別人。
他看著眼前這個盤坐著的老人,說道:「我又要走一趟禁忌了,去取一下神龕木。」
「好。」
老元帥睜眼抬頭,眼神清澈。
「張蒼說我這次去了,大概率要走一趟尊神山。」這事老元帥肯定也知道,但柳白覺得,還是自己當面跟他說一下比較好。
「好。」
老元帥再度應了聲,卻也沒多說別的。
「那走了。」
柳白朝其拱了拱手,再一抬頭,就已經從人變成了鬼,不僅如此,甚至就連原本披在身上的那一件象徵著身份的火紅長袍,也都被他收起,轉而變成了原本的那件黑金色的長袍。
老元帥這下才多看了柳白一眼,而後點頭道:「早去早回。」
「好。」
柳白點頭之餘,身形已然從這城頭離開,脫離法陣,去往了禁忌。
原本始終盤坐城頭的老元帥,這次難得站起了身,他立於城頭,就這麼目送著柳白離去。
隨即他身邊便是多了一道身影。
張蒼跟著看向西境,捋須嘆氣道:「老元帥放心嗎?」
「不放心又有何用?」老元帥笑笑,眼見著柳白的身影已經遁入密林,他也就坐了回去。
「大抵都是些身外事,於大事無補。」
「難不成……老元帥真就半點看不出來這柳公子身份有問題?」張蒼試探性的問道。
「看出來了又如何,柳青衣不會說的。」
老元帥搖搖頭,「勸你別打這小子的主意,一旦被柳青衣知道了……你要知道,世上沒幾個人能徹底殺死你,偏偏她就是其中一個。」
張蒼聽到這話,連忙賠笑道:「老元帥放心,這自是不敢的,我都在傳火大人手底下討飯吃,怎麼敢打傳火大人的主意,反倒是那老陰人,聽說柳神已經尋到他了。」
「哦?」
老元帥聽到這話,扭頭看向了東北,看向了那極遠的北境蠻荒之地。
……
北境蠻荒,終年大雪覆蓋。
哪怕是現在的人間六月天,這裡也是天飄大雪,也就是在這飄著鵝毛大雪的曠野之上,有個披著白鹿皮的中年男子,正赤著雙腳,一步一個腳印的朝著更北邊走去。
他踩過的路,就如同毒蛇爬過一般。
但凡是被他踩過的地方,大雪消融,白毛不顯。
他正緩步走著,可前頭不遠處的空中,卻是如同一張白紙似得被人撕碎。
緊接著從中走出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畫皮鬼。
她左手牽著一個呆萌的可愛小鬼,只是一出來,這小鬼就打著哆嗦,小聲說道:「娘娘,這好冷啊,小咕咚要凍死了。」
但是這畫皮鬼卻好似沒聽見一般,出現后,她就這麼微微低頭,俯視著曠野之上的這個好似野人的中年男子。
後者哈著氣,又搓了搓雙手,然後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跨越極遠來到他面前的……邪祟。
「好久不見啊,柳姐。」
老陰人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你……不錯。」柳娘子看著眼前的這個老陰人,頭一次有一種看走眼了的錯覺。
「但是你今天也得死。」
「別吧。」老陰人抬頭苦笑道:「我這都從魏國逃到這域外了,柳姐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成不?」
「再說了,當時針對柳公子的那布局,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事,好些人都出力了。」
「所以你們都得死。」
柳娘子依舊是這番話。
老陰人聽著這話,只好雙手一攤,「柳姐你真要這樣,那我就只好往禁忌去了。」
聽著這不是威脅的威脅,柳娘子身形落下了些,而後緩緩說道:「你真覺得,我要是殺到禁忌去了,老廟祝還會幫你?」
老陰人聽到這話,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慌亂,但轉眼就恢復了正常,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那事其實是鬼神教那三個老賊安排的,現在敗露了,他們便拉我出來頂缸。」
「柳姐你要願意去的話,我可以代為引路。」
「他們藏身的那個小福地極為難找,但恰好我在那裡留了標記。」
老陰人賣鬼神教賣的很是順暢。
「你覺得,聯合了孟人他們三個,就能打得過我了?」
柳娘子的直言,讓這老陰人瞬間臉色煞白。
隨即,這方圓百里的地界,好似陷入了時停一般,所有飄灑著的雪花都停在了原地。
柳娘子抬起右手,輕輕摁下。
空間,寸寸碎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