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主
晨曦初破,第一縷陽光悄然灑落在柳辰風的側顏,晶瑩的汗珠在光線的折射下閃爍,卻更映襯出她病態的蒼白。她躺在床上,身體彷彿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然而,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如同寒夜中的星辰,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她顫抖著手,從枕邊抽出一方絲帕,輕輕拭去額角的冷汗,動作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韌。隨後,柳辰風強撐著虛弱的身軀,緩緩坐起,一步步踉蹌著走向書桌。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猛地襲來,她急忙用絲帕捂住嘴,彷彿要將心肺都咳出體外。待咳嗽稍緩,她顫抖著手拿起筆,蘸滿墨汁,在白紙上疾書。筆走龍蛇間,一幅圖案漸漸成形,那是一朵在寒風中傲然綻放的墨蓮。然而,就在這一刻,她的力量終於耗盡,筆從手中滑落,墨汁飛濺,她自己也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奴兒聞聲推門而入,手中的湯藥險些灑落。她不顧一切地沖向柳辰風,眼中滿是擔憂與焦急。當她注意到柳辰風絲帕上那一抹刺眼的鮮紅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而駭人。
「呵呵——」柳辰風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嘲,「還死不了呢。」她冷漠地掃過手中的血漬,彷彿那與自己無關。但她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住絲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這是墨蓮,」柳辰風喘息著,聲音沙啞而乾澀,「它生長在極寒之地,以天地之氣為養,是世間難得的毒中之王。」她側頭看向奴兒,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一個月內,你必須找到它並帶回來。這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奴兒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接過柳辰風手中的畫紙,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放入懷中。她跪在柳辰風面前,鄭重地承諾:「小姐放心,奴兒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所托。」說完,她起身離去,背影堅定而決絕。
柳辰風目送奴兒離開,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她知道,自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必須抓住這最後的希望。
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眉宇間已是一片堅定與決絕。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葯碗,指尖沿著碗沿輕輕摩挲,那雙狹長的鳳眸中閃爍著詭異莫測的光芒。她知道,這碗葯雖不能根治她的病,但至少能讓她多撐一段時間。
次日清晨,柳辰風換上一身邋遢的乞丐裝扮,頭戴西瓜皮帽子,臉上塗抹著厚厚的妝容,掩蓋住了病容。她將一個裝滿藥丸的瓷瓶揣入懷中,壓低帽檐,走出了房門。
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人群熙熙攘攘。柳辰風混在人群中,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平靜,一隊侍衛開道而來,引得眾人紛紛側目。原來,是西楚的荷公主駕臨東越。
荷公主的車隊浩浩蕩蕩,開路的是東越的侍衛,中間最為顯眼的則是一輛敞篷馬車。馬車周圍圍繞著數十名體態輕盈的侍女,她們身著華麗的服飾,宛如春日裡的花朵般嬌艷。而馬車中的荷公主,更是如同雲中仙子般神秘莫測。她面裹絲絹,珠簾為障,雖未露真容,但那骨子裡的妖媚之氣卻已讓人難以抗拒。
柳辰風站在人群中,遠遠地望著那輛馬車。她不得不承認,荷公主確實是個尤物,即便是隔著珠簾,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令人心動的魅力。然而,對於柳辰風來說,這份美麗卻如同帶刺的玫瑰,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她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她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必須在這一個月內找到墨蓮,解開自己身上的毒咒。只有這樣,她才能有機會活下去,才能有機會揭露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陰謀與罪惡。
隨著日升月落,時間如同流水般悄然流逝。柳辰風穿梭在繁華的街市與荒涼的郊外之間,尋找著那朵傳說中的墨蓮。她經歷了無數的艱難險阻與生死考驗但她的心中卻始終燃燒著不滅的火焰那是對生命的渴望對自由的嚮往以及對正義的執著追求。
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柳辰風在一片荒蕪的山林中找到了那朵墨蓮。它孤獨地生長在岩石縫隙中任憑風雨的摧殘卻依然傲然挺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柳辰風小心翼翼地採下它彷彿捧著自己的生命一般。
當她帶著墨蓮回到府中時奴兒早已等候多時。她接過柳辰風手中的墨蓮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她知道這朵墨蓮對於柳辰風來說意味著什麼。她立刻按照柳辰風的吩咐將墨蓮入葯為柳辰風熬制了一碗救命湯藥。
柳辰風喝下那碗湯藥后感覺體內的毒素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驅散。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舒暢彷彿重新獲得了新生。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墨蓮的功勞也是她與命運抗爭的結果。
從此以後柳辰風不再是一個病弱的女子而是一個擁有強大意志與堅定信念的戰士。她繼續著自己的使命揭露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陰謀與罪惡為正義而戰為生命而歌。而荷公主的身影也漸漸淡出了她的視線成為她生命中一段短暫而難忘的插曲。絕世佳人,宛若仙子臨凡,令周遭凡塵女子皆黯然失色。若得此佳人一笑傾城,縱赴黃泉亦無悔。柳辰風耳畔充斥著這些膚淺的讚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轉身抽離喧囂,朝北而去。
與此同時,楚夢荷端坐於馬車之內,心無波瀾,對周遭的喧囂充耳不聞。手中絲帕緊擰,透出內心的焦慮與不安。珠簾輕垂,遮掩不住她那雙幽深眼眸中的哀愁,凝視著漸近的宮門,一切未知讓她心生寒意,彷彿再次踏入無盡的冰冷深淵。
楚夢荷深知,前路鋪滿荊棘,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苦難與淚水。兩位公主,同生不同命,柳辰風洒脫離去,而她,卻只能被命運的車輪無情碾壓,走向截然不同的命運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