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懷疑
尋常孕婦的妊娠反應到了五個月的時候往往都結束了,但戈馥並不是這樣的,她的妊娠反應雖然沒有加劇,但也沒有任何減弱的趨向。
每次出去,戈馥都要戴上一副墨鏡,但即便如此,回到家她第一件事也往往是吐一場。
陸曜看得發愁,無奈戈馥寧願這樣吐,也不願意待在家裡不出去。他唯一比較慶幸的是,這邊的冬雪維持的時間很長。
因為戈馥的心肌炎遲遲不痊癒,甄娘和周醫生都放鬆不起來。反倒戈馥勸他們道:「雖然沒好,但癥狀很輕,可能生完孩子就好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陸曜並不是一直陪著戈馥的,開春之後他回了一趟恆陽,也回了一趟景隆,他不說,戈馥也不問他回去做什麼的。
最近戈馥比較熱衷帶陸曜去參加各種育兒講座,有教生產呼吸法的,有教各種育兒知識的。她學得認真,陸曜也學得認真。
正是這個時候,庄靚靚那邊有了新消息。
「我小師妹打聽到,先國公和宸睿王婚後一直是分居的。」頓了頓,庄靚靚道:「從新婚第一天起便是如此。」
戈馥愣住,「……從沒有例外?」
庄靚靚搖頭,「從沒有例外。」
那……
「你們確定我是宸睿王的孩子?」她是戈窈生的,這一點絕對不會出錯,府里下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可按著庄靚靚這個說法……自己是蕭純的孩子嗎?
難道……蕭緣之所以那般對她是因為自己並不是她的親侄女?
戈馥的腦子都混了。
「您當然是宸睿王的孩子。」尤蓉皺眉道:「皇室血脈,尤其是像宸睿王這樣外嫁出去的皇子,為免妻主跟其他男人廝混生下孩子騙取爵位,出生后都是會做DNA檢測的。您要不是宸睿王的女兒,陛下不會想要過繼你,更不會封您為郡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戈馥睜大眼睛,「我父親和母親結婚前就……」有了我?
尤蓉點了點頭。
而且,她認為兩人之間的結合恐怕有什麼隱情。
戈馥也想到了。
戈窈也好,蕭純也好,兩人都心有所屬,又怎麼可能和對方發生超出友誼的關係?
戈馥捏著眉心,父母輩的關係……怎麼就這麼複雜?
她還沒有平復好情緒,國內傳來消息,說是田文萱逝世,蕭緣命禮部為其舉辦喪禮,要求文武百官和勛貴都要去送這位歷經三朝的老大人一程。
「郡主咱要回國嗎?」尤娘遲疑地問道。
田文萱跟老國公是至交好友,雖則因為文武官員不好過於親密,所以平日來往稀疏平常,但後來戈馥遇到事情,對方都會站出來。
戈馥是很想去參加對方的喪禮的,但是……
她搖了搖頭,「不能回去。」
「可是不回去的話,陛下肯定是要生出懷疑的。」尤娘皺眉道。
戈馥卻道:「我懷疑她已經懷疑了。」
「您的意思是?」包括陸曜在內的眾人都看了過來。
戈馥淡淡道:「蕭緣對田老可算不上是真心敬重,以兩人之間的關係,田老去世,她送些奠儀便算是面子到了,了不起親自露個面。如今卻好,竟是要求文武百官和勛貴都要到場。說句不好聽的,田老雖有功,但還不至於有這般面子,更何況皇位上坐著的是蕭緣而不是我外祖母。」
這還真是……
陸曜也沒想到戈馥會這麼機警。
「那咱怎麼辦?」尤蓉有些慌道。
「不用慌。」戈馥卻是格外淡定道:「只要咱不回去,她就拿我們沒辦法。難不成,她還能因此派兵緝拿我不成?」
陸曜都有些驚訝,因為就他觀察,戈馥好像真的淡定,不是裝的。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夜深人靜,戈馥鑽入陸曜懷裡,陸曜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伸手護住她的肚子。
「他沒那麼脆弱的。」戈馥抱住他道。
陸曜嘆了口氣,隱隱探尋到了她幾分真情緒,伸手撫了撫她的長發道:「是在擔心女皇陛下么?」
戈馥並不回答,但也相當於是默認了。
「你放心,她不能拿你如何的。」陸曜安慰道。
但這其實也不是安慰話,在他看來確實是這樣的。蕭緣雖然是皇帝,但她畢竟只是個普通人。
「我知道。」戈馥抽了他的手臂當枕頭,「但蕭緣這個人你不知道,她很喜歡搞遷怒那一套,我怕若楠他們會被我連累。她那人……做事情是分人的,對出身不好的人,她什麼下作的手段都會使。」
「怎麼說?」陸曜還真不知道這些。
戈馥心情不太好,順手就把床頭的小夜燈開了,嘆著氣道:「那是發生在上大學時候的事。蕭晨不是早早地就出櫃了嗎?他那會正在青春期,既然能出櫃,那必然是對身邊的同性有好感的。蕭晨那會年輕,很難掩飾自己的想法。自然而然的,蕭緣就發現了他對同校一個貧困生很特別。」
「那個貧困生很出眾的,雖然出身不太好,但長得好腦子也聰明,否則以他的性別,根本就不可能上公立學校。蕭晨其實只是一廂情願,那個貧困生根本不是同,也只把他當普通同學。」
「便是蕭晨自己,估計也沒想過要真正跟對方發展出什麼來。但是蕭緣不這麼想啊,她對那個『勾引』自己兒子的貧困生簡直痛恨極了。後來……我其實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我只知道那個貧困生突然之間失蹤了,等過了兩年我再見到他,他毀了容,斷了雙腿,獨自一人生活在農村,原本平和開朗的性情變得乖戾。」
陸曜皺眉,這還真是超出他的預料。
那個貧困生落得那般下場是因為誰很顯然,但是……蕭緣可是皇帝。一個皇帝,做事跟黑社會流氓一樣,像話嗎?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戈馥道:「我說了,蕭緣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的,出身好的人……哪怕是我這樣被她痛恨的,她也不至於這般。」
陸曜卻道:「你錯了,那樣的人,不用某些手段只會是不能,而不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