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忍耐
洛堯森的目光有如實質,一點一點從戈馥的面部掠過。
她不自在極了,不由想要將身體往上挪一挪,以期能離他遠一點,然而卻發現自己的腰被死死扣住了。
他的力氣太大,她在他掌下動彈不得。
「朱雀……你沒把朱雀怎麼樣吧?」戈馥避開他的目光,沒話找話地問道。
洛堯森的目光微微一頓,不知為何,戈馥竟覺得那一瞬間他的臉色有些可怕。
事實上,她覺得他讓她有些陌生。
臉還是那張臉,但是……記憶里那個看似桀驁,但對她卻始終溫柔體貼的男人,彷彿是自己的一場夢一樣。
「恨我嗎?」洛堯森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就那麼闖入了她的耳朵。
戈馥一怔,「……什麼?」是她聽錯了嗎?
「恨我嗎?」洛堯森再問了一遍。
戈馥搖了搖頭。
「還愛我嗎?」洛堯森再問。
這一次,戈馥不回答了。
實際上,她也不知道。
曾經是愛的,很愛很愛。
但是要承認,當時兩人的愛很淺薄,無關任何思想內核,也沒有什麼靈魂的吸引,不外乎是成年男女相互間的那點吸引。
她喜歡他出眾的面孔,喜歡他優越的身材體格,喜歡他對她的百依百順。
他的話,大概也喜歡她的美貌和身材,喜歡她那一身脫俗的氣質,以及算得上善解人意的性格吧。
她曾以為是這樣的。
然而洛堯森卻做了那樣的事。
以為你好而進行的欺騙,哪怕戈馥是受益者,但也無法坦然接受。
但是更令人心驚的是,若只是普普通通的男女朋友,會有人願意這般處心積慮,最後還為了她差點丟了性命嗎?
這不合理。
有了這麼一出之後,兩人之間淺薄的愛,似乎都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這幾年,戈馥儘可能不去想那些。
藝術家的本能讓她想要盡情去愛,但受到原生家庭的影響,她其實從來無法真正地投入到一段感情中去。
若非如此,上輩子她不可能到死都沒談戀愛。
和洛堯森的那一段,如今想來,對方才是維繫的那個人。
而她,其實不止一次生出過抽身的想法。
洛堯森勾了勾唇,下一刻便對著她吻了下去。
戈馥驚呆了,「你……」
「很意外?」洛堯森淺嘗即止。
戈馥點了點頭,「你……不是這樣的人。」
洛堯森笑了,他再次低頭,這一次,他含住她的嘴唇,舌尖探入,一下又一下吮吸著,從她口中掠奪甘甜。
戈馥被動承受著,手掌撐在他的胸膛,腰肢挺起,又被他掐著往自己身上帶。
「你……放……」好不容易泄出兩聲囈語,洛堯森卻已經覷機含住她的舌尖,糾纏著,吮著。
戈馥只覺得舌尖發麻,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太激烈了。
兩人連孩子都生了,但這般激烈,卻還是頭一次。
戈馥面頰帶上了紅,眼眸里儘是水色,驚顫地看著上方親得投入的男人。
洛堯森睜開眼睛,微微放鬆了力道,卻依舊含著她的唇,輕輕抿著,咬著,留戀不舍。
戈馥的腦子一片空白。
洛堯森已經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問:「喜歡嗎?」
戈馥頓時面色爆紅,「你……」
她今天彷彿只會說這個你字了。
「看來是喜歡的。」洛堯森眉眼舒展開來。
「……才沒有!」戈馥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洛堯森輕輕摩擦著她的腰背,「明明很喜歡。」
戈馥安靜了許久,問:「你以前……裝的?」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食色性也,自己這樣的熟女,受到吸引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就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洛堯森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是溫柔的、繾綣的,很顧忌她的感受。
「準確說是忍。」洛堯森終於放開了她,眉眼帶上了些許獨屬男人的色氣。「我怕嚇到你。」
能不怕么?
貧民窟出來的賤民,在泥土髒水里摸爬打滾活下來的人,便是榨乾血肉骨髓也找不出半分高貴的貨色,看上了優雅的白天鵝。
他如何能不小心翼翼,唯恐把人嚇走。
再者說了,在恆陽,不就推崇那樣的男人么。
戈馥:「……」
自己的預感果然對的。
這人當初就不太對勁。
洛堯森起身,將她扶起來,手指輕輕觸碰她的太陽穴,問道:「頭還疼嗎?」
戈馥一怔,搖了搖頭道:「不怎麼么疼了。」
「那就是疼了,你好好休息吧。」洛堯森瞭然道:「我這裡沒有丫鬟,等會讓平皓過來服侍你吧。」
說著,他站起身,理了理有些亂了大的前襟——軍裝不太容易亂,那其實是戈馥剛剛不堪承受時抓的。
戈馥這才注意到他的穿著。
這應該是晉東軍的軍裝,估摸著是日常著裝,上面沒有任何勳章和綬帶。但即便如此,這一身黑色制服穿在洛堯森身上,也格外地稱身。
本就十分的外形,幾乎顯現出了十二分的英俊帥氣。
回到景隆后的洛堯森完全沒了髮型,直接剃了個平頭。但說實話,平頭並沒有減弱他的美貌,反倒更凸顯了他五官的優越,那種毫無雕飾的美貌衝擊……有點大。
戈馥就忍不住晃了晃神,等意識到他似乎要走,她連忙抓住他的手道:「等等……朱雀呢?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把朱雀放了?」
洛堯森因為手被她抓住而緩和了幾分的臉色立時便沉了下去。
「我不想現在跟你聊這個話題的。」
戈馥微蹙眉頭,「你先給我個實在話。」
洛堯森捏了捏眉心,「你真要聽?」
戈馥點頭。
洛堯森半天沒說話。
戈馥急得用力掐他的手。
洛堯森倒是不疼,不過不給個回答是真不成了。
「我怕你會生氣。」而據說她的頭疼是受心情影響,不知道生氣了會不會更疼。
「你不說我更生氣。」戈馥恨恨道。
洛堯森撩眼看她,坐回床沿,反過來抓著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擦撫弄著。
戈馥有些臉紅地催道:「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