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夜風
事發地在走廊上,轉角就是洗手間。
事實上,一般如宴會筵席這般的場地,出事的也多是這種地方。畢竟宴會廳里歌舞盛宴,一來聽不太清楚旁人的說話聲,二來顧忌著體面,也鬧不起來。
戈馥她們到的時候,走廊上圍滿了人,王成曦、梁三張、孫遼和沐傳卿都在,還有個意料之外大的人:葉斌。
戈馥挑了挑眉有些驚訝,要知道天帝可是直接將這人從十萬米高空上丟了下去。
雖然他一個情緒師,也不至於因此丟了性命,但受到的驚嚇肯定不小。
這人的心理素質倒是強,竟是不到一天功夫便緩過來了。
再然後,便是作為主角的侍女和劉向龍了。
看清兩個中心任務,戈馥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侍女竟就是之前的求阿萱。
而劉向龍……這是一個很是魁梧高壯的年輕男人,方正臉,有些胖乎乎地,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髮也很厚,穿著深灰色的西裝,這會正背靠著牆壁,整個人都透著慌張。
「……我剛從洗手間出來,他就突然伸手拽住了我,我一時沒有防備,被他拖到了走廊這邊。他捂著我的嘴,要不是將高跟鞋踢出去,引起了一個服務生的注意,恐怕我已經被他拖進旁邊的休息室里了。」求阿萱聲淚落下道:「太可怕了,我以為……」
有許多女人圍在她身邊,低聲寬慰她。
一旁的劉向龍靠在牆上,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沒有……撒謊……他撒謊!」
他垂著眼睛不敢看眾人,那模樣,看在眾人眼裡無異於是心虛。
洛堯森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劉向東怕是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的。
他看向張俊傑,「左深呢?」
張俊傑一怔,連忙搖頭道:「他請了三天假,好像是他妹妹要動什麼手術。」
「打電話給他。」洛堯森本想說把他叫過來,但聽了他請假的原因,立時便換了個說法。
張俊傑立時便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左深帶著疲憊的嗓音傳來。
張俊傑也不廢話,直接開著揚聲器,將這邊發生的事情跟對方述說了一番。
左深都聽傻了,想也不想便道:「不可能,向龍他是個社恐,對著陌生人連話都說不利索,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他的話從揚聲器中傳了出來。
其他人還沒有反應,求阿萱就已經一臉崩潰道:「社恐就不是男人了?就不能是強姦犯了?這是哪家的規定?」
戈馥蹙眉,問洛堯森道:「這裡沒有監控嗎?」
洛堯森瞥了她一眼,一時有些沉默。
戈馥眨了眨眼睛,怎麼了,自己問的問題很奇怪嗎?
按說公共區域裝監控,是很尋常的事情吧?
張俊傑有些訕訕地解釋道:「郡主,這邊不比恆陽繁華,監控倒不是沒有,但只裝在軍事重地以及疏月閣等常年有人居住的地方。魂來島也就天熱的時候會用到,裝監控性價比太低了。」
戈馥都無語了。
這簡直……
「現在怎麼辦?」她皺眉。
那邊求阿萱又舉起自己的手道:「你們看我的手腕都淤青了,就是被這個混蛋拽出來的。」
王成曦微微皺眉。
洛堯森卻是有些不耐煩了,「那你討要如何?想讓人家娶你嗎?」他覺得這事根本不算事,畢竟便是真的也是未遂,除非女方考慮到名聲問題想要對方負責。
聞言,劉向龍連連搖頭,「不不不不不……」
說實話,這個場景是有些好笑的,便是一些原本安慰她的女人,看到劉向龍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也紛紛忍俊不禁。
此時此刻,她們倒不由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求阿萱。
難道,劉向龍是嫌棄這個侍女的身份太低了?
「我才不要!」求阿萱一臉驚恐道:「我不要嫁給這種隱形的強姦犯!」
聞言,劉向龍氣得紅了眼睛,但嘴巴張張合合,卻愣是沒能為自己說出一句辯解的話。
「那你到底想幹嘛?」洛堯森有些不耐煩地看向求阿萱,「或者我直接找警局的人過來。」
「不不不,求您不要!」求阿萱這次特意說了敬語,本以為這般能讓洛堯森高興,然而事實上,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
「你到底要什麼?錢?」洛堯森卻有些不耐煩了。
求阿萱呼吸一窒,開口道:「不,我不要錢。我這般已經是壞了名聲,公主怕是不會再讓我當她的侍女了,求您讓我留下來當帥府大的傭人吧。」
不同於恆陽,在景隆,只有皇宮裡才有侍女這種存在。
她還不知道洛堯森他們已經早知道高思雯將她趕走了,所以還用這種借口。
聞言,洛堯森冷笑,「我不知道劉向龍有沒有意圖強姦你,但我應該沒有吧?」言下之意,憑什麼我要把你留下來。
求阿萱囁嚅道:「可是……是您舉辦的宴會……」
「我邀請你了嗎?」洛堯森不以為意。
戈馥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擺,給他使了個眼色。
差不多得了,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成色,就趕緊順水推舟把人留下,就近監視吧。
她卻不知道,洛堯森是真的不樂意將求阿萱留下。
想想之前高思雯轉述的話,這個求阿萱明顯不是省油的燈。偏這人心思歹毒,不是想著算計香香就是想著算計止戈,他能樂意才怪。
求阿萱窘迫地漲紅了臉,幾乎以為自己的計劃失敗了的時候,洛堯森似乎不耐道:「你想留下當傭人就留下吧。不過事先說好,幹活不許挑三揀四,否則就給我滾蛋!」
他說得毫不客氣。
雖然已經決定讓人留下,但洛堯森是絕對不會讓對方太過接近戈馥和孩子的。
求阿萱面上一喜,「不會,我這樣的身份,能在外界找到個活養家糊口就已經是萬幸了。」
後面的話,明顯是想用自己的出身引起洛堯森的共鳴。
然而,她悄悄看過去,洛堯森的神色卻丁點變化都沒有。他反倒注意到夜風有些冷,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披到了恆陽郡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