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無酉和尚到來
囊山村打水井的事情引來了不少人圍觀,凡是過來看過的人轉身就和旁人描述起來這樁如同「奇事」一般的場景。
在許多人有生以來能見過的最大人類製造的工具也不過是船了。
那還是水上的,而在陸地上十幾米高的開井器矗立在那兒就能給人以不同凡響的震撼。
這種震撼所帶來的一種作用就是對延壽教的敬畏,大家已經默認了延壽教肯定不僅僅是只有上萬流民組成,後面定有更龐大的勢力在支撐。
否則鋼犁、鋼鋤、鋼鐮刀這些哪來,奇形怪狀的開井器哪裡製造的?
有一些心思靈動的村裡、城裡居民,已經開始試探考慮怎麼加入延壽教了。
生活艱辛啊,在哪裡都被盤剝。
村裡被村老爺盤剝,城裡被糧商盤剝。糧價要是再升,飯都吃不起,家當就得變賣。一旦不小心有些額外支出,立刻就得舉債,到時候利息都還不上。
要是延壽教能收自己多好,吃喝不花錢能活得下去,而在裡面混出頭的話也有幾百文的月錢。
靠本事上位這種事,心思靈動敢冒險的人是不畏懼的。
「教主,有個和尚帶了一批災民過來投靠,說是認識您。」
和尚?和尚的話周宇只知道一個無酉,應該是他吧。
來到延壽教主營地的外面,上百個流民的前頭確實站著一個鬍子拉碴的光頭,就是無酉。
周宇走上前,無酉帶著笑臉立刻上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幾日前一別,總算又見到教主了。」
「又見面了,之前一別,我還想你會不會來呢。」
無酉說道:「聚集人手一起過來,一路上走得慢了些,但總算是到了。」
「九陽城外確實艱難,過不下去了吧?」
無酉點點頭:「所以想到教主的話,帶上一些人,就過來投靠了。教主可會嫌多?」
周宇看了看,這些上百人里男女老少都有,甚至有流民群體里非常罕見的嬰兒,老人也有幾個。
「這才幾個人,怎麼會嫌多,來吧,先進來喝水吃飯。」
這上百流民對無酉這個和尚挺信任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實在走投無路,聽到無酉招呼,就進了這個對他們來說完全未知的營地里。
雖然信任,但他們依舊在心裡帶著恐懼。
柵欄和門口拄著槍的漢子,都顯示著這個營地不是可以隨便進出的。他們能進得了營地里,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得去。
無酉也快速地觀察著延壽教的營地,在心裡判斷著延壽教的實力。
隨著時間推移,延壽教主營地的教眾們總算不再露天或者搭窩棚了。排屋建了起來,各項設施也一步步完善中。
這麼多屋子,無酉忍不住問道:「教主,延壽教有幾千教眾?」
周宇答他:「目前已有1萬1千人。」
無酉一驚:「我在路上打聽延壽教的消息,只聽說有三四千人。」
「三四千人那是半個月以前的事了。」
「如此迅速,教徒豈能歸心?」
「是否歸心不在時間長短,而在延壽教行事是否對大家的心意。」
新來的流民們原本戰戰兢兢,但他們慢慢發現,這裡的人並沒有用不屑、討厭、畏懼的眼神、情緒面對自己這些人。
營地里的人沒有愁眉苦臉,沒有流民聚集地方縈繞不止的哭聲、呻吟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看見他們就像看見普通人,好像並沒有把他們當成骯髒的,不受歡迎的外地流民。
有教眾看到孩子之後還開口了:「還有娃娃哩,這娃娃能活下來到延壽教里來,真是福大命大哩。」
新來的流民聽到他的話臉色一喜:「老鄉!」
認過老鄉,經過他的解釋,這些新流民才知道,原來延壽教里的人居然大多數都是北面過來的災民。
「你們咋穿的這麼好啊。」
「都是教主給噠。」
「是嘛,是要立什麼功勞才能有這麼好的衣服穿?」
「這我也不知道,我待了快一個月就發了一身。你們能不能進我們延壽教,得看教主的心意,先入教了再說別的。入不了教,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無酉和尚帶來的流民們一開始就去了九陽城,他們和許多流民一樣,覺得州府那兒定然更繁華,活命的機會也更高。
結果連進城都難。唯一的指望就是每天的施粥,一點點的還都被強壯些的人搶先喝掉,老弱病殘慢慢死去。
沒有人告訴他們其他縣怎麼樣,完全無法想象就在一縣之隔的曲陽縣,同樣是北面來的流民,竟然已經吃飽穿暖了。
他們看著營地里一座座的排屋,心說吃飽穿暖不說還有地方住,這是逃難?
因此當他們也喝到熱水,吃到半碗帶鹹味的飯時,加入延壽教的願望變得無比強烈。在他們眼裡,現在天下已經沒有任何其他地方能比這裡更好了。
他們從老鄉那打聽過了,進了教就是一天兩餐鹹粥配個饃饃,隊長帶著做事會罵幾句但不會打,如果偷懶屢教不改就逐出教,自己討生活去。
有鹹粥配饃饃填肚子,這樣的恩情他們想不出誰還敢偷懶,被逐出去那叫一個活該。
因此吃完了飯,從九陽城來的流民們入教熱情高漲,他們還不敢和周宇這個教主打交道,只敢勞煩帶他們來的無酉和尚趕緊跟教主提一提。
無酉和尚是有些猶豫的,因為這裡的待遇有點太好了,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延壽教故意演給自己看的。
可他又想,對方演給自己看圖什麼呢?別說一天兩頓飯,一天一頓都有流民來投奔。用一天兩餐騙過來只會讓過來投奔的人失望。
「教主,這些災民還請延壽教幫忙安置。」無酉和尚試探著說。
周宇:「他們我會收下做好安排的。雖然老弱不少,但延壽教可以做事的地方變多了,總有能安置他們的位置。那你呢?」
無酉和尚雙手合十:「先謝過教主大慈大悲,救下這些可憐人。只是,我一個和尚,怎好入延壽教?」
周宇心說我是類宗教,又不準備搞真的宗教。
所以對無酉和尚說:「論救苦救難,你覺得我做得更實在,還是你做得更實在?你進我教中做事,亦是行善積德的修行,將來若是行善多了能成佛,難道還會因為延壽教這層外皮就成不了佛了?」
無酉和尚愣住了,這位教主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