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心俱疲
「皇上?」明月一驚,連忙跪下行禮,「屬下不敢!」
楚璃的心猛地一沉,霍景行怎麼會來?難道他還是不相信自己嗎?
霍景行沒有理會明月,徑直走到楚璃面前,目光如刀般在她身上掃過,最終落在她那雙沾滿血污的手上。
「這就是你說的心悅朕?」霍景行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感情。
楚璃苦笑一聲,無力地垂下眼眸,她還能說什麼?解釋?辯解?在這個時候,一切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朕對你如此信任,你就是這般回報朕的嗎?」霍景行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朕?」
「我沒有……」楚璃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沒有?」霍景行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來人,將楚璃帶回刑部,嚴加審問!」
「是!」侍衛們領命,粗暴地將楚璃從地上拖起來,押解著離開了天牢。
明月想要上前阻止,卻被霍景行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皇上……」明月還想說什麼,卻被霍景行不耐煩地打斷,「朕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她的事!」
霍景行說完,轉身離去,背影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和落寞。
明月望著霍景行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幫到楚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帶走。
回到皇宮后,霍景行把自己關在御書房裡,一夜未眠。他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與楚璃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笑容,她的溫柔,她的聰慧,以及……她眼中的絕望。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難道她真的背叛了自己嗎?
霍景行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痛苦,他迷茫,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他試圖說服自己,楚璃就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叛徒,只有這樣,他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然而,每當他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楚璃看向他時那清澈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不像是會背叛他的人。
霍景行猛地睜開眼睛,心中更加煩躁。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與此同時,明月回到侯府,不顧夜深人靜,直奔楚璃的院子。他知道,楚璃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他必須儘快找到證據,證明她的清白。
他仔細搜查著楚璃的房間,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書桌上的一個暗格上,他記得,楚璃曾經告訴過他,這個暗格里藏著她最珍貴的東西。
明月的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暗格,裡面放著一個精緻的木盒。
他打開木盒,發現裡面放著一封信和一枚玉佩……明月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個木盒,一封信箋,一枚玉佩,靜靜地躺在其中。他深吸一口氣,先拿起那封信,信封上只簡單地寫著「吾愛」二字,字跡娟秀,筆鋒卻透著一股英氣,正是出自楚璃之手。
信紙很薄,只有寥寥數語,卻是楚璃親手所書,字裡行間透著濃濃的眷戀和擔憂:「景行,見字如面。自上次一別,璃兒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朝堂動蕩,璃兒知道你肩負重任,只盼望你能平安順遂,勿要挂念璃兒。切記,萬事小心,保重身體。」
短短几句話,卻讓明月的心頭一震。信中沒有提及任何政事,只有對霍景行深深的思念和關切,這與朝堂上傳聞的「通敵叛國」的罪名,簡直判若雲泥!
明月放下信箋,又拿起那枚玉佩。玉佩入手溫潤,觸感細膩,顯然是被主人精心收藏過的。玉佩呈圓形,正面雕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背面則刻著一個「璃」字,筆鋒蒼勁有力。
明月仔細端詳著玉佩,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記得,宮中有一幅先帝御賜的字畫,畫上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鳳凰,而畫的落款處,正是這枚玉佩上「璃」字的字體!
難道……這枚玉佩是先帝所賜?明月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彷彿抓住了一線曙光,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如果這枚玉佩真是先帝所賜,那麼楚璃的身份就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而她「通敵叛國」的罪名也就更加站不住腳了。
明月不敢耽擱,立刻帶著信箋和玉佩,快馬加鞭趕往皇宮。
御書房內,霍景行依舊徹夜未眠。他看著明月送來的信箋和玉佩,心中五味雜陳。楚璃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那字裡行間的情意,也不似作偽。而那枚玉佩,他更是記憶深刻,那是先帝當年賜給楚璃母親的信物,寓意著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這一切,都在指向一個事實:楚璃是被冤枉的!
霍景行的心中湧起一陣劇痛,他恨自己的輕信,恨自己的衝動,更恨自己將楚璃推入了萬丈深淵。他緊緊握著玉佩,指節泛白,心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皇上,屬下相信楚小姐是無辜的,請皇上明察!」明月跪在地上,語氣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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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看著明月,沉聲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明月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霍景行眼中的疲憊和堅定,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行禮退下,心中卻隱隱不安,他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楚璃的危險也還沒有解除。
而此時,被關押在天牢深處的楚璃,卻並不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她身受重傷,又遭酷刑折磨,早已奄奄一息……
天牢陰冷潮濕,空氣中瀰漫著腐敗和絕望的氣息。楚璃蜷縮在冰冷的稻草堆上,曾經艷麗的容顏如今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的身上布滿了鞭痕,有些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散發著陣陣惡臭。
「小姐,您撐著點,明月一定會救您出去的!」腦海中迴響著明月離去前的承諾,可楚璃只覺得渾身冰冷,意識漸漸模糊。她知道,自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皇宮,養心殿。
「皇上,您不能去啊!」明月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勸阻著,「天牢重地,您萬萬不可涉險啊!」
霍景行一身玄色常服,面色陰沉,眼中滿是焦急和擔憂。他一把推開明月的阻攔,語氣堅定,「朕心意已決,任何人不得阻攔!」
明月還想再勸,卻見霍景行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養心殿,他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天牢深處,霍景行看著眼前這副慘狀,心如刀絞。他怎麼也沒想到,僅僅幾日不見,楚璃竟然會被折磨成這般模樣。
「璃兒……」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楚璃,卻又怕弄疼了她。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璃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了那張日思夜想的俊朗面容。
「景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抬起手,卻無力地垂落下去。
霍景行連忙握住她冰冷的手,心中滿是自責和悔恨,「璃兒,對不起,是朕來晚了……」
楚璃虛弱地搖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眼前的世界也越來越模糊……
「璃兒,你堅持住,朕一定會救你出去!」霍景行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語氣堅定,眼中充滿了希望。
然而,楚璃卻已經聽不見了,她在昏迷中,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一個名字,「景行……」
這聲呢喃,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霍景行的心臟。他看著楚璃蒼白如紙的容顏,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決心。
「來人,傳朕旨意,宣太醫,立刻!」
楚璃微弱的呼喚,像一根羽毛輕輕掃過霍景行的心尖,卻又像一把重鎚狠狠砸在他的心頭。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對楚璃的感情並非簡單的憐惜或愧疚,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牽挂。他無法想象,如果楚璃真的遭遇不測,他會變成什麼樣。
「傳朕旨意,即刻釋放楚璃!宣太醫院所有太醫,務必竭盡全力救治楚璃,若有延誤,朕要爾等性命抵罪!」霍景行的聲音在空蕩的天牢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決絕。
明月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皇上是真的動了真情,可是,楚璃的身份……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楚璃能夠平安無事,祈禱皇上能夠渡過這次難關。
楚璃被抬回了侯府,太醫們輪番診治,各種珍貴藥材流水般地送進她的房間,整個侯府上下都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霍景行寸步不離地守在楚璃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中充滿了自責和心疼。
然而,楚璃的病情卻始終不見好轉。她高燒不退,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偶爾醒來,也只是眼神空洞地看著床幔,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反應。太醫們束手無策,只能不斷地搖頭嘆息。
「皇上,楚小姐的傷勢過重,再加上她心力交瘁,才會如此虛弱,微臣們已經儘力了……」太醫院院首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
霍景行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泛白,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他多麼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楚璃。他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楚璃的平安。
時間一天天過去,楚璃依然昏迷不醒。霍景行日夜守候在床邊,衣不解帶,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卻始終不肯合眼。他知道,楚璃還沒有脫離危險,他不能倒下,他要親眼看著楚璃醒來,親耳聽到她說「我沒事」。
終於,在昏迷了數日之後,楚璃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雙眼。霍景行見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狂喜,他連忙俯下身,握住楚璃的手,聲音顫抖地問道:「璃兒,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然而,楚璃的眼神卻如同蒙上了一層寒霜,冰冷刺骨,沒有一絲溫度。她緩緩地轉過頭,目光空洞地看向窗外,聲音沙啞而無力:「你是誰?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