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的代價
江淮瞪著他，「你覺得他真知錯了？」
許涓臉色發白，兒子是什麼性格，她自然知道的。他再壞，也是她的孩子啊。許涓只是必須盡一個母親的責任。
這無關對錯。
「子不教，父之過。」江淮臉色難看，緊皺眉頭，「他不止猥瑣下流，還是個軟弱慫包。孩子教育成這樣，阿姨，你難辭其咎啊。」
許涓眼中淚花閃爍。
氣這個孩子不爭氣，也氣自己。
她哽咽道，「你說得對，我是個失敗的媽媽。」
她兩手伸到少年眼前。
一咬牙道，「你非要砍，就砍我的手好了。是我沒教好孩子，他犯了錯。我這個當媽的替他承受，是應該的……」
她看著他，滿眼淚水。
江淮為人乖張，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也不吃女人示弱那一套。他既沒那個風度，也沒有那個耐心和義務。
但偏偏，被這女人哭得心裡亂了。
一種想哄哄她的奇怪念頭閃過腦海。他甚至抬手，想去幫她擦淚。
許涓本能的躲開。
江淮頓了下，尷尬的摸摸鼻子。故作輕鬆的抽了紙巾給她。旁邊兩個看戲的死黨，看見他反常的舉動，都愣住了。
許涓猶豫的伸手。
她的手指擦過少年手心。一股麻酥酥的電流，沿著掌心傳遍全身，江淮不由得顫了下，耳尖一下泛紅。
許涓擦著淚水。
江淮看著她動作，眼睛直勾勾的。又覺得太明顯，轉向別處。就看見韓東眯著眼睛，一幅興味的表情。
江淮趕緊轉過頭。
江淮說，「阿姨，我姓江，叫江淮。」
「我這人從來不吃虧。」
「我給你幾條路。你可以選一下。」江淮舉舉打著石膏的手，「第一條路，以牙還牙，我剁他兩隻手。第二，我走法律程序，送他坐幾年牢。第三，你也可以隨便賠個幾百萬，這件事，就不再追究。」
許涓臉色一白。
這，這選哪個她都不行啊。既不想讓他砍兒子手，也不想兒子坐牢，她也更沒有幾百萬。
許涓哀求道，「江先生，我——」
「阿姨一個也不肯選？」江淮原本是要當著陳飛家人的面弄殘他，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可她哀求的看著他，江淮就心軟了。
他說，「我可以放過他。」
許涓臉上一喜，還沒高興過來。
江淮又說，「但是代價呢？阿姨，你能付出什麼？」許涓表情一僵，是啊，他憑什麼放過傷害自己的人？
許涓咬了咬唇，小聲道，「只，只要你放過我兒子。讓我做什麼都行。你，你要還不解恨，就就拿我的命好了——」
「阿姨，你倒是很愛孩子。」江淮俯身看著她，「好吧。我再給你一個選擇。在我傷愈期間，你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就不予追究他的責任。這個，還覺得為難嗎。」
許涓一聽，驚訝抬頭。
她不敢相信，「真的嗎。」
她眸中的一汪秋水，之前總像覆蓋了層紗霧，朦朦朧朧包裹著憂色。此時峰迴路轉，她眼睛一瞬間驟亮，熠熠生輝。
江淮被這麼看一眼，心被人狠撞了下。他心想，她哭時固然動人，惹人憐惜，但他更喜歡她笑。
她一笑，他心就痒痒的。
怎麼回事……
為什麼一見了這個阿姨，他就變這麼奇怪……
他的話，引起其它人注意。尤其是兩個死黨看過來。畢竟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女人這麼一求，他就心軟，這不符合他作風。
江淮快速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江淮定了定神，說，「我是看你這當媽的可憐，才要放他一馬。本少爺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伺候我是應該的。」
他看向女人，「你教子無方，替子受過，很合理吧？」
許涓還在發愣。
江淮臉色一沉，「怎麼，你不願意？那我也不為難你，隨便賠我個幾百萬，本少爺這氣也就消了……」
許涓反應過來，趕緊的表態，「應該的，我兒子害你受了傷。我這當媽的照顧你，應該的。阿姨沒有不滿意……」
許涓小心的問，「我需要來這幹活？」
江淮眉頭一挑，「不，我要住你家裡。」
住她家裡？許涓面露為難，她家就四十平方的老破小。兩房一廳，她和丈夫一間，兒子一間房，他去了睡哪？
她猶豫的樣子。
江淮眉一沉，眼底又浮起戾氣，「本少爺難得好心一次，你別挑戰我耐心……」
許涓不敢再說了。這位少年，也不過十八九歲模樣，板起臉時，有股令人生畏的氣勢。比丈夫對她動粗時，還嚇人呢。
而她習慣順從，不習慣反抗。
江淮說，「帶你兒子走吧。」
許涓如蒙大赦，跑過去解了兒子的繩索，揪著他趕緊溜。江淮想了想，又叫司機開車送她。許涓也不敢拒絕。
他們走了。忍了許久的衛岑，憋不住的哇哇叫，「江淮，你轉性了？竟然放過了陳飛，我說你不會被人魂穿了吧……」
衛岑想扒他頭髮，江淮推開他。「大驚小怪，本少爺就不興做回好人？」
韓東嘖了聲，「想做好人，不是別有用心？」
江淮瞪他一眼，「東子，你想說什麼就說，別拐彎抹角的。你知道的，老子最討厭說話打啞謎的人！」
韓東臉上露出迷之微笑。
沒有回答，還反問了句，「你對剛剛那位阿姨，印象怎麼樣？」
江淮愣了下。
腦海浮現她眼含淚水的模樣。
他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握緊了杯子，嘴上卻說，「不怎麼樣，不就是個普通阿姨唄，你問這個幹嘛……」
「沒什麼。」韓東別有意味的笑，「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
他走到門口時，又轉頭看向江淮，「那阿姨只是個普通人，你別欺負人家啊。」
江淮莫明其妙，氣得一口喝光奶茶，瞪向死黨，「本少爺又不是有病。她不惹我，我欺負她幹什麼？」
衛岑追了出去。
他拍著韓東，「你什麼意思？」
韓東看了他一眼。衛岑這小子，神經比江淮還粗。韓東嘴角挑了挑，「沒什麼，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江淮看陳飛媽媽的眼神不太對勁。
他希望自己看錯了。
那位阿姨兒子都十八歲了，江淮若對她起心思，那真離大譜。他了解江大少爺的脾性，喜歡的東西，不擇手段也得到。
他不想點醒他。
但莫明又有些期待？
他不想承認，很想看江少爺的好戲。江淮唯我獨尊慣了。不知道追求女人是什麼樣子，為情所困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