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坤潭嶺精神病院(十四)
「法師,你在幹什麼?」就在此時,溫暖的思路被打斷了,朴萬臣一聲不響的就上了樓,手裡還拿著手機,直接對著溫暖的臉就拍攝了起來。
「……」溫暖沒有說話,而是迅速從那個魂魄的靈智里出來,調息坐好,緩緩的起身,盡量不驚動周圍的魂魄。
他丹田一較勁兒,騰地一躍而起,抓住朴萬臣還要向前走的身體一下子滾落了樓梯,等到朴萬臣鼻青臉腫的坐起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被溫暖給耍了。
溫暖抓著他滾樓梯,那一躍就已經躍過一大半的樓梯,滾了一次,然後,他朴萬臣後背著地,實打實的讓溫暖把他當了個人肉滑板,直達地面。
「法師,你這可太賊了……」朴萬臣只能嘟嘟囔囔的把怨氣放了一下。
「法師,您打算用多久帶我們出去?」朴萬臣一臉焦急。
此時,溫暖心裡盤算,這個朴貞喜就是整棟樓的關鍵,要怎樣把他引出來呢?
回過神,他就看到了朴萬臣,這張臉看著挺熟悉!哦,他想起來了,剛剛進入靈魂去觀察這個魂魄遭遇的時候,似乎看到了那個朴貞喜的樣子,跟這個人很像。
「直播可以停一下么?」溫暖一臉真誠。
「為什麼?」朴萬臣有些疑惑,畢竟自己就指望今晚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這件事關係到你的生死。」溫暖只能對著手機翻譯軟體,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那我先關了,先關了。」朴萬臣一臉諂媚。
直到朴萬臣關閉手機,溫暖才開始問話。
「我問你,你的家人里有沒有叫這個名字的?」溫暖拿出手機,在界面上打出了一個名字「朴貞喜」。
朴萬臣一臉驚訝,「您是問我認不認識這個人?」
「Yes.」溫暖盡量用自己最熟悉的單詞跟他交流。
「他是我的爺爺。」
「你太爺爺?你太爺爺還活著么?」
「很多年前失蹤了。」
「失蹤了?」
「對。」
「那這棟樓是你家的么?」
「是啊,這棟樓就是我們家一直賣不出去的房子。」
「你們家?」林美蓮一臉驚訝,「你們家有這麼大的一棟房子,你還跟我說你沒錢?!」林美蓮有些激動了。
「我……美蓮,你先別激動啊!這棟房子……這棟房子你也看到了,鬧鬼鬧的這麼嚴重,難道你會買這棟房子么?再說,這房子我們自己也不能住對吧?」
「朴萬臣!你說好的,跟我毫無保留,彼此不留秘密!」林美蓮一下蹲在了地上,頭埋在膝蓋里。
「美蓮……你別生氣!美蓮!」
「林小姐,我一直在旁邊聽著,你看,作為一個外人,我聽到的是他僅僅是沒有把這棟鬼樓告訴你,你看一棟不能住也不能賣的樓,是不是有沒有他區別不大?」趙無展湊在幾人面前,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林美蓮繼續低著頭,眼睛里噙滿了淚水,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地上。
朴萬臣趁機湊在了林美蓮身旁摟住了她,「美蓮,但凡這棟樓能賣出去換錢,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它就是一棟凶樓,所以我才一直也沒有告訴你,寶貝別哭了,我們抓緊時間逃出去才要緊啊!」朴萬臣也差點兒哭出來。
「都解決好了?解決好了,那我先去開路,回來接你們。」溫暖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這仨人哪個也不適合跟他一起,還是自己把路探出來再回來領他們更貼切一些。
實際上溫暖是在想辦法避開這幾個人做一個陣法,溫暖面容凝重,眼神專註。
他先環顧四周,仔細感受一下那種干擾的靈力的方位,又用大拇指在除了小手指以外的幾個手指指節之間上下左右點了一遍,然後,睜開眼,點了點頭。
他從懷中掏出黑狗血的粉末,在小白瓷碗里倒了一些瓶裝水,手中緊握著幾個銅錢,這些銅錢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他輕輕蹲下身子,用手中的銅錢劍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作為陣法的基線。
緊接著,他沿著基線的方向,在各個方位上精確的嵌入一個銅錢,此時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微微顫動一下。
隨後,他直起腰來,開始在虛空中繪製複雜的符文。
他的動作流暢而優雅,銅錢劍的尖端閃爍著光芒,符文在空中短暫停留後,緩緩融入地面的銅錢孔洞里。
此時,他又取出一些黃紙,上面都用毛筆蘸著硃砂畫著符,他又小心翼翼地粘在陣法的關鍵節點上。
那黃紙剛一接觸地面,便與銅錢和符文產生了共鳴,發出微弱的嗡嗡聲,憑空消失了,它們都像是嵌入了牆壁,但很快消失不見。
溫暖再次蹲下,雙手按在地面上,口中念念有詞。
「天清地靈,四方遊魂,招四方,五方遊魂,招五方,枉死冤魂,速回枉死處,真身速現,速現真身,奉請速來,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只見一股強大的能量從他的手中湧出,沿著陣法的線條迅速蔓延,將所有的銅錢、符文和黃紙粘著的地方瞬間連接在一起。
能量流轉之間,陣法逐漸亮起,光芒交織成一個複雜而神秘的圖案,又暗了下去。
溫暖拍了拍手,把手中的灰塵都拍了下去,走到遠處,在自己身上下了一道隱藏氣息讓鬼物不見的隱身咒。
朴萬臣心癢難耐,畢竟自己就是想靠這個直播賺錢,他雖然答應了溫暖不要直播,但他還是賊心不死,於是偷偷打開了自己身上的針孔攝像頭。
雖然他知道這個法師很厲害,但他覺得,一般人都很難猜出來誰帶了針孔攝像頭在身上,那這個法師,他也不見得能一眼看穿自己。
朴萬臣雖然能看見溫暖蹲在二樓緩步台上,觀察著三樓的情況,但他並不知道溫暖在看什麼,於是悄悄走到溫暖身旁,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那三層看上去一片死寂,一陣陰冷的風悄然無聲地吹了過來,彷彿是一隻只鬼對人的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