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這麼久不見,是得親一親

第213章 這麼久不見,是得親一親

將人一帶到住處,白豌就被迫躺下。

凌書墨找來大夫檢查,並替其換了衣衫才發現這人什麼鞭痕,刀痕便罷了,手銬腳鐐的禁錮痕迹十分惹眼。

這人身上哪一處有疤痕,有痣,或者有什麼印記他都是知道的。

什麼時候竟又添了新傷。

幸虧這些都是皮外傷,上藥調理后便沒有大礙。

但是,這人沒有了往日痞氣的眉宇,人身上有種被透支意氣的憔悴。

凌書墨守在床邊,自顧看著其粉本小冊的記事畫們,其間筆韻令人讚歎傾慕。

白豌是個喜歡高度概括事件的,所以凌書墨更是一眼便清晰京城淪陷之後的場景。

他只覺得同仇敵愾間,悲憫,抗爭……

從小到大,他都知道阿白的丹青天分在自己之上。

可是,從前多半是肆意之作,如今卻多了凄厲抗爭,畫技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他絕畫不出阿白如今的畫作胸懷,君子出塵。

待這人醒過來后,眼中生機現出,獃獃笑了笑:「凌書墨……」

少有叫全名的時候,讓人覺得心裡揪住。

「是我!」凌書墨握住他的手,整個人都湊上前去。

他竟是緊緊抱住人,伏在其肩頭耳邊,感受男子溫度,只為熟悉的眷戀氣息……

白豌也任由其抱著,反正也覺得安心,便理所當然靠著睡。

能再見到這人,精神真是前所未有的鬆弛下來。

從未睡的這樣安心過,彷彿是見了熟悉的人,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

真不知是過了多久……

硬是拖了一炷香,兩炷香,越來越久……

白豌早就醒了過來,卻不忍掙脫。

他終睜開眼睛,抬起頭,試探性的喊了句:「你……還要抱多久?」

凌書墨聞言身子一震,紅一下從脖頸蔓延到了耳朵尖。

也顧不得什麼許多,立馬松下手。

看著這人沉醉又不安的眼神,白豌一下就拽住對面的手,扣住後頸。

輕輕靠上,吻上對面的唇。

凌書墨雙耳瞬間通紅,被迫低頭,在迷離中任由侵襲,痴痴廝磨。

空氣似乎凝住。

唇齒糾纏,情絲眷戀。

彼此交換的氣息,彷彿穿越數日分離,萬物紅塵。

經歷了刑罰痛楚,山河破碎。

唯有丹青和此人能讓他迷夢寬心……

「這麼久不見,是得親一親。你明明什麼也都會!」

白豌心滿意足的撫著人的面頰,眼神清明。

實在不能制止這人如此不正經的言論。

凌書墨的面有些紅,眷戀著氣息溫度,目光閃爍的盯著對面人。

看到這人的目光,便幻想出那京城淪陷時,這人在萬千人中畫那幅《驚變之卷》的心痛場景。

親眼見到亡國之恨,血紅漫天是怎樣的凄厲抗爭。

白豌也細細打量著對面人。

數月不見的臉似染上一層堅毅,面上甚至帶著點風餐露宿的糙。

眼神篤定中帶著失而復得的顫動。

一個文官,如今被迫去抗敵廝殺,也不知折了什麼壽。

他們想著…

這段時間,是不是對方受了不少罪……

兩人突然想說許多話,卻不知該如何傾吐。

「我……」

「我……」

雙雙在對視中沉默無言。

「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看的到了!」

最後只說出這句話。

白豌微笑:「老天爺這糟老頭作惡欠人太多,也是會良心發現的。」

註定的——

復明第一眼就看到山河破碎,京城淪陷。

老天總要還我一雙眼睛,看看你,看看這大贏最後的風華。

看著這人還在故作輕鬆,凌書墨撫著面,在思來想去間翻湧。

「你一定要避重就輕嗎?」凌書墨眼裡似乎含著哀傷,直言。

「對不住,讓你擔憂了。」白豌勉強道了句。「我那時混進宮中見了西太后。」

凌書墨將其緊緊抱在懷裡,低語:「所以,你是不是用你自己,給我減了罪?」

大贏京城調查的人在淪陷前就已經回來,並且告訴他有個像白豌一樣的道人入了宮。

推敲一下便知道一切,阿白必定是以設什麼條件見過皇權之人,才會將自己的死罪改為貶黜。

只是,京城淪陷的太快,更不確定人還在城中,便再也無從打探消息。

「你怎麼知道……」白豌皺了皺眉,「我難得不想騙你!」

對面人只覺得這人熟悉聲音悅耳,靠近了多聽聽。

「那我說我不知道,你就會告訴我嗎?你那麼一個喜歡胡說八道的人,嘴裡會有幾句實話?」

凌書墨定定看著他,眼底流轉深沉波光。

早知阿白被關押如此,實在有自己無法寬恕的錐心之痛。

嗯——

白豌覺得這人莫名的和之前不太同,皺著眉頭,打算將一切和盤托出。

「好吧,當年囚我之人其實是西太后的人,只因那幅畫有先帝藏物的線索。我猜大概是與權爭有關,便賭上一賭。」

「然而,費盡心力復摹之後才知道。這畫中沒有權勝,而是先帝未昭告天下的罪己詔書。」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韓府因此敗落,陳形意因此蟄伏,而我則失了過往,從痞子開始……從頭再來……」

傾訴戛然而止。

凌書墨很平靜,神情中將過去種種細數描摹。

他靜默的看著對面人:「這世間只有你自己最重要,如非必要,你是不需為了旁人隨意犧牲自己的。哪怕那個人是我!也不行……」

就算當時皇帝殺了他,那也是陛下昏庸,朝堂不明。

實在不能牽涉無辜之人。

聽著凌書墨這樣說,白豌難得正經的面上也有些扭曲。

他頭突然就有些疼了起來,渾身一個冷顫朝被子里縮了縮。

「子辰……我們好久不見。」

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話一出口,凌書墨就意識到,洛文祺口中這人的健忘癥狀大概開始了。

他眼神中驚異而欲言又止。

這一問,彷彿剛才的吻,剛才的傾訴都化為過眼雲煙。

白豌瞧著奇怪,便望向對面複雜的雙眸。

這時,凌書墨忽而拿出紙筆,將方才二人的每句話一字不落的寫了上去。

抬手間,遞了過去。

「這,我忘記記下了……竟已經說了……」

白豌垂下眼臉,玩世不恭的笑了笑。

凌書墨一陣心疼:「以後我們多用紙筆寫,我會記得住你說的每一句話。」

阿白堅韌而倔強,無論如何絕境都能談笑面對。

從未見過什麼哭泣,什麼難過。

人,就像一隻滿身掛滿棉花捲的刺蝟似的。

粉本中那些隨行畫作,傾盡了多少心力交瘁,感懷痛楚。

這時候,凌書墨突然道:「阿白。」

「什麼?」

趁其愣神間,柔軟吻印便點在唇上。

凌書墨帶著灼熱傾慕和對山河的同心同念:「即便大贏亡了,我們也都要好好的活著。」

白豌感慨:子辰難得少見的主動啊!

卻不知…

原來關於吻的事情,這人直接沒寫到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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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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