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名叫那個齊荼的居士(感謝隨遇檸書友)
白豌和陳俞趴著身子,被白色擔架一眾往前抬著。
一行人是穿街過巷,極其的有秩序。
不知道走過多少石青板路,這些擔架居然到了一處園林宅子門前。
瞧這門庭漢白玉雕刻,處處紋理精細十分繁雜,更不必說這紅頭門前門環,正鐫刻著花形虎頭。一眾看來,必然是大戶人家。
這些抬著擔架的人,叩了扣門,便見其中一條門縫打開。他們就按照順序那麼一個一個的送進。
白豌不禁存疑怒道:「大哥,我們已經被打板子了!難道你們還要把我們賣給人牙子?」
沒想到,那單扇卻是拍了拍這人按耐不住的手臂,道:
「這是齊荼居士的宅子,這幾日所有被打的畫師,都被送到這裡治傷。」
聞言,陳俞卻是高興的叫了起來:「齊荼?老大!這是不是就是我們要找的齊荼畫師啊?!」
哦?
白豌趴著身子,細細的往裡瞧去。
這長廊如此華麗,裡面每一個物件一看就不便宜。看樣子這人是相當有錢。
是個粗壯的大腿,可抱!
於是,他貌似無意的向單扇問道:「這個齊荼畫師,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沒想到,對方像是見到詭異的東西一般瞪著他:「你竟然不知道齊荼居士?」
白豌見這人這樣驚訝,眼神有些飄忽。
他一個月前,連畫畫都不會,哪裡會知道這畫師是誰?
單扇卻也沒有繼續揶揄他,反倒是侃侃而談的介紹起來:「人都說大贏畫院有三聖,三聖之一的洛文祺最善畫人物。而齊荼居士就是洛文祺畫師的雅稱!」
「洛文祺就洛文祺唄,還非得叫個什麼居士!」白豌不禁翻了個白眼。
單扇頓時壓低了聲音:「一會兒當著齊荼居士的面,可不能這樣說!這齊荼和月白表字一樣,都是陛下賜的。」
白豌看著這人鄭重其事,不禁尷尬的撇嘴。
大贏畫院有三聖,他隱約好像聽過,不過也不知道這三個人長什麼模樣。
大概都是些空有外表的臭皮囊吧!不然怎麼會叫這些個酸不溜秋的名字。又是表字又是雅稱的。
正當他疑惑之時,有個焦急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吶~,怎麼又有這些個人被打喲!可是要遭天譴呢!」
那聲音急躁的很,聽著是關懷沒錯!只是語調卻十分怪異。
一看這人,白豌立馬身後一個激靈。
此人面如白玉,但是卻留著一把茂密鬍鬚。面上兩撇眉毛連成一線,好比那飛鳥翅膀上揚幾分,實在是頗為彪悍的外表。
「吶,這宋家真是過分!看看這臀都打成什麼樣子了!哪怕改成打背也好啊!我下次就要上告衙門,可別這樣打人!」
洛文祺叉著小腰,實在是和外表相差甚遠。
白豌怪異的看著這人,實在是難以想象子辰兄會認識這人。長得那麼彪悍,卻娘們唧唧,嬌氣說話。
只見這洛文祺揮一揮手叫來那些個大夫藥箱。
他看著畫師們一個一個趴著上藥,滿眼通紅,甚至看的有點梨花帶雨。
額,一個絡腮鬍子男人的梨花帶雨。
這場景真夠奇特!
「來來來!吶,上好的葯給上了!然後都給安排進客房。不要怠慢了!」洛文祺紅著眼道。
白豌和陳俞不得已被上藥,兩個人在那吃痛的藥膏里不由得發出陣陣聲音。
「哎喲!」因為上藥的小廝下手重,痛的白豌叫了一聲。
這聲后,洛文祺的目光也移了過來。
然後,那人便是眉毛上揚,瞳孔張開。
他一把將旁邊的人推開,彷彿是見著什麼極為驚奇的東西一般掐住了白豌的肩膀。
「你!你!你!」
連續說了三個你之後,這人的口中居然有點語無倫次。
「你!你怎麼會還活著!」好半天,他終於說道。
「額,我死過?」白豌一臉茫然,然後十分謹慎的向後仰了一下。
洛文祺看著面前男子,眼中哭的梨花帶雨:「吶,你什麼時候復活的都不告訴我!」
「啊?」白豌彷彿是看到了什麼鬼魅,「你在說什麼東西?」
這人!要是鬼活過來還能告訴你嗎?
對面那人或許也是察覺到了面前人的語調不對,他揉了揉臉頰上弄亂的絡腮鬍子,細細打量起來。
「小白?」他小心翼翼叫出了這個名字。
白豌愕然的渾身起雞皮疙瘩,這位滿臉鬍子的男人在說什麼東西?自己一個大男人怎的被當作寵物一般叫喚。
「你就是齊荼畫師,對吧?」白豌不耐問道。
「吶,你說話怎麼那麼客氣?」這人又發出那詭異的語調。
渾身雞皮疙瘩的某男子,狠狠咽了口唾沫。他萬分不耐的從自己袖口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一封信件來,遞給這人。
洛文祺一看信件,寫的齊荼親啟,卻是子辰兄的筆跡。
於是,他面色微微鄭重起來,驀然將信件撕開,默看了起來。
白豌只見得這人面色由白而青,眼神越發變得深沉起來,完全和此前那嬌氣模樣差了許多。
然後,洛文祺竟站了起來,他繼續打量著白豌的模樣,幾乎是驚愕的後退了半步。
看著如此詭異的場景,白豌突然挑眉,有些詭異的靠近這洛文祺:「這信里寫了什麼?」
對面的絡腮鬍子洛文祺,忽覺一絲異樣,然後竟然是當著白豌的面把信件扔進了旁邊的火燭燈芯中。
他一下子朝後面走去:「吶,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子辰讓我好生照看你!」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驚濤駭浪。
白豌幾乎可以肯定,這人和凌子辰一樣過去都認識自己。
也怪他不認識字,又太守信。不然早就打開看裡面寫的東西了。
然後,洛文祺側身,笑著吩咐周圍人:「吶,把他抬進最好的房間,可別怠慢了!記住一切按照院子里最好的來!」
白豌沒有問到想要的東西,只得被抬著出去。
只是,他回過頭來看著這個所謂的齊荼畫師。感覺這人似乎眼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幾分對他的憐憫。
這…
大鬍子娘娘腔怕不是也是自己以前認識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