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回 如何是好

書接前文，八寶金殿之上，四帝仁宗為了殺一儆百，就決定拿蔣平開刀，其實就趙禎的本意來說，他也不願意這麼做，但是呢，自古帝王之家無有私情，前者貝州彌勒教作亂，極大的震動了四帝仁宗，這等於是直接威脅到了他們老趙家的江山社稷，所以這個事，是容不得半分的質疑。

眼見得蔣平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坦誠罪行，而且還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四帝仁宗心裡頭這個滋味，非常的複雜，他既是高興，又是嘆息，同時呢還帶著一絲的感動。最後，四帝仁宗當堂傳下旨意，要求三法司就蔣平抗旨一案，從速審斷。

這話什麼意思，擺明了這一審，那一準就是個死啊，而況且皇上的心思是明擺著的，滿朝文武誰都能看得出來，當今的皇上這是有意要殺蔣平，以立威。

再加上現如今三法司正堂，這人啊叫林士奇，乃是前朝老臣，這老傢伙，行事做派那是特意的奸狡，在三帝真宗年間，也就是趙禎他爹在位那陣，這個林士奇，就十分的出挑，為人關於兩面三刀，見什麼人他說什麼話，特別特的那麼善於拍馬逢迎，所以剛開始時候，人們都覺著，嗯，這位林大人，那是個好人那，可時候一長了，所謂日久見人心吶，大傢伙這才發現，就這姓林的，只要讓他逮著機會，他一定會在三帝真宗面前，打這些同僚的小報告，暗中告密，是特別的陰險。故而，好些個大臣，就給把林士奇，以及其他四位朝廷的重臣，一共五個人，給編排在一起，起了個綽號，叫朝堂五鬼。

所以您就想吧，這麼一個人，現如今兼任刑部，大理寺，以及御史台，這叫三法司，就林士奇這種溜須捧勝之輩，他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那蔣平落在他手裡，能活的了嗎？

咱們單說八王趙德芳，老王子大半輩兒就在這朝堂之上，對這些個事他是看的門清，跟林士奇，更是久打交道，當時一看，皇上這是執意想要蔣平這條命，八王跟蔣平可有交情啊。所以他正想要邁步出列，誒，四帝仁宗就防著這一手啊，欻拉一閃身：眾卿，朕身體倦怠，退朝。

誒~你說這事鬧的，以往還從來沒有過，當今的皇上，跟做賊似的，滋溜下了九龍椅，把袍袖一抖，是轉身就走，八王正想發話，那殿頭官往前一跟步，把掌中的蒼蠅刷一甩：退朝。

就滿朝文武來說，還從來沒見過這位皇上，身手如此的矯健，一轉眼，轉屏風身形一晃，人沒了。

噝~啊呀~把個老王子趙德芳給氣的呀，可這時候呢，三法司正堂林士奇，這位是滿臉帶笑，來在八王和包大人面前，往上拱手：嘿嘿嘿，王駕，相爺，下官既奉了吾皇陛下的旨意，這個~下官也知道，蔣平，歷來對朝廷有功，這人在王駕和相爺面前，也是十分的得寵。噝，這樣，下官雖然職責所在，不敢徇私，但是呢，就這個時間，下官一定想方設法容期緩限，十天，十天之內，下官一定護得蔣平的周全，只要王駕和相爺，能搶在定案之前，向皇上討下一道旨意，這一天雲彩，可不就散了嗎？

噝~八王聞聽，兩道蒼眉一挑，老王子雖然歷來對這個林士奇沒有好感，但是呢，自打三帝真宗駕崩之後，這個人倒也安分守己，並沒有過分的舉動。也就是前者，上一位三法司正堂李天翔按律伏誅，近來，這個職位空缺，故而，皇上思量過後，這才把這位前朝的老臣，一舉就提拔為了當朝的三法司正堂，執掌大宋刑獄之事。

所以，八王聽完了，來回這麼一琢磨，心說這個林士奇說的倒也不錯，眼下只能爭取時間，而後孤王再趕奔後宮，面見吾皇陛下。想罷了多時，八王微微一點頭：噝，林大人，多勞掛心，倘若林大人當真能從旁周全，本王感激不盡。

誒~林士奇一聽這個話，是受寵若驚，連連擺手：王駕，您這是說的哪裡話，能為王駕千歲分憂，此乃是下官職責所在。誒，那麼，千歲，相爺，下官就先行把蔣平帶回大理寺，暫且拘押，誒，不過不必擔心，下官一定命人好生照料也就是了。

包大人一聽，不以為然，仍然是黑臉蛋子沉沉著，一言不發，誒，包大人壓根就看不上這個林士奇。對他這番話，乾脆就聽不進去。

一旁的徐良和白雲瑞急的眉頭緊鎖，但是在這種場合，就徐良和白雲瑞的身份，說不上話，你能說什麼？

咱們閑言少敘，就這樣，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蔣四爺，當時被人家大理寺的人，繩捆索綁，給帶下去了，尤其蔣四爺那身量矮小，被幾個大漢如狼似虎這麼掐著膀臂給押下去，蔣四爺呢，還滿臉帶笑，二臂倒剪，仍然儘可能地跟八王和包大人見完了禮，又沖著徐良雲瑞和房書安重重一點頭，緊接著被人家帶下去了。

徐良和雲瑞一看吶，就覺著心都要碎了，一個個是暗咬牙關，只恨滿身的能耐，不得施展。

可房書安，則不以為然，老房晃著大腦瓜，是面沉似水，就這麼冷眼觀瞧，房書安吶，這陣就一直給這位三法司的林大人相面，啊他就瞅著，這位林士奇林大人，中等身材，四方大臉，鷹鉤鼻子，兩隻眼目又尖又利，炯炯有神吶，另外眉毛鬍子黑白相間，頭上帶著黑色的長翅帽，身上穿紫色的朝服。你要打冷眼這麼一看，就這位林大人，氣派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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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房書安就發現，這人這個眼睛，眼神不穩，跟八王他們說話之時，兩隻眼珠嘰里咕嚕亂轉，同時一再拍著胸脯打包票，表面看來信誓旦旦，是言之鑿鑿，可也不知道怎麼的，許是房書安多年來闖蕩江湖的經驗，老房總覺這個人啊，不那麼可信。

簡短節說，人家三法司林大人命人帶著蔣平，就這麼走了，這陣啊，滿朝文武也都三三兩兩，走的都差不多了。在場之中，也就留下個八王，包大人，顏查散，徐良雲瑞他們，以及最後一個，當朝的國丈文彥博。

大傢伙聚在一處，彼此對視一眼，文彥博就說了：噝，啊呀，各位，此事，這個~唉，我文彥博，難辭其咎啊。

包大人知道，這事，壓根跟人家文彥博沒關係，這老頭人不錯。

八王乾脆就沒聽見，當時一擺手，手捻著銀髯：各位，事到如今，據那三法司正堂林士奇所說，只有十天功夫，看來，事不宜遲，本王這就得趕奔後宮，直面諫君。

誒~房書安晃了晃腦袋：我說王駕千歲，這個事啊，依卑職之見，那姓林的說十天，咱們就得在五天之內，決斷此事。

八王微微一愣：噝，書安，嗯~你這個話，確有道理。包卿，嚴卿家，國丈爺，你們I且請各自回府，本王這就趕奔後宮。

文彥博往前一邁步：王駕，請容文彥博，隨同前往。噝，不過么，包相爺，作為當事之人，最好先行回府才是。

八王一點頭，而後跟眾人微微一抱拳，倆老頭自顧自就這麼去。

包大人只能帶著眾人，回在府衙，一方面靜候消息，一方面眾人聚在一處，彼此計較這個事。

誒，沒過多長時間，也就在晌午時分，安慶宮傳來消息，說是八王在國丈爺的陪同之下，好么，是被人給抬回去的。怎麼說呢，原來八王帶著文彥博去往後宮，因為這兩位那都是皇親國戚的身份，去往後宮面聖這個事，也就不用避嫌。

且說倆老頭來在後宮，讓當值的宮女這麼一傳話，宮女出來就說了，皇上龍體不爽，此刻正然閉目養神，不便驚駕。

雖然事先也有心理準備，但是仍然沒料到，八王一再懇求，四帝仁宗始終是置若罔聞，最後啊，老頭沒辦法，誒，這老頭子也有點心眼，他就想了個損招，乾脆往地上一躺，開始裝病，這可把文彥博嚇個不輕，但就是這樣，四帝仁宗仍然是無動於衷。

這一下，真把老王子給氣著了，八王心說好你個趙禎，你是個白眼狼啊，當日那劉皇后對你母親百般刁難，使出千古未聞的狸貓換太子之計，要置你們母子於死地，那時節，是我府中的人，在最後關頭，救下了你這個孽障。本王幾十年來，將你趙禎視若己出，冷暖寒熱，是牽腸掛肚啊，沒曾想，今日本王不顧我一朝王子的體面，躺倒在你御階之前，你，你，你你你你~你竟然置若罔聞，蒼天吶，我趙德芳，我這是做了什麼孽了呀我，竟遭到如此的報應？

好么，老王子是越想越氣，越氣還越想，最後一口氣沒喘勻實，厄爾~就昏死在地，這一下，可把一眾宮娥才女給嚇個不輕，當時就亂作一團。

說趙禎躲在寢殿裡頭，他能不知道嗎，但是呢，四帝趙禎執意不見，確實有難言的苦衷，且說當時，仁宗一面命人傳太醫緊急強求，同時啊，他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仁宗心說：唉，王叔，您老人家，雖然身為一國的太上皇，但是畢竟年事已高，多年來深居安慶宮，對朝堂之事，您所知甚少啊。朕，所以非殺蔣平不可，這也是為了我大宋國朝的江山社稷，這叫斷臂求生，不得已而為之啊，自古，帝王無有私情，朕又豈能因私非公呢？

所以，四帝仁宗，始終是沒有動搖。

就這個事，傳到開封府，老少英雄，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