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截殺，入李園

一日過去，晨曦微露。

白夜天沖門口滿臉不舍的李鐵柱、林仙兒等人擺了擺手，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保定府城的路。

「回去吧，我晚上就回來了。」

保定府城內。

為避免意外，他特意選擇了走正街大道。

只是，這世間之事，大多是想什麼不來什麼。

不想什麼，卻是偏偏來了什麼。

他快步走著，不到兩刻鐘，便已走過了一半的路程。

「站住！」

聽到這熟悉聲音的瞬間，白夜天的肌肉頓時一緊。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便加速奔跑了起來。

眼角的餘光，也看到了正從斜後方一個拐角巷口出來的五人。

領頭者，正是昨日與他爭那半隻燒雞的丐幫乞兒。

白夜天的反應，讓那乞兒怒火更盛。

奔跑著的白夜天，眼角餘光看見，那乞兒隨手抓起了靠在巷口的竹竿。

緊接著，竹竿被投擲而出，帶著呼嘯之聲，向自己扎來。

他不得不停下身形，橫向一個側躍，避開扎來的竹竿。

但奔跑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被那乞兒一伙人抓住了機會。

不過數息，五人便將白夜天包圍。

「狗雜種，你跑啊！你再跑啊！」

六人都喘著粗氣，丐幫五人緊緊盯著白夜天。

白夜天猛烈而悠長地呼吸著，他在抓緊時間調勻氣息，恢復體力。

「你我昨日之爭，乃是公平戰鬥，難不成你想不講道義事後報復？」

那乞兒握著拳，寒聲道：

「道義？呵呵，你這狗一樣的東西，有什麼資格跟我講道義？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損失了什麼？啊？！」

說著，情緒激動的乞兒，怒睜著雙眼便張開大手向白夜天抓了過來。

其餘四人，沒有動手，但卻警惕地防備著白夜天逃跑。

那種世界變得緩慢的特殊狀態，再次出現。

白夜天眼中，連那乞兒手心掌紋都清晰可見。

他的手中，已握著師父李尋歡給予的一把飛刀，直對著衝來的乞兒。對這特殊的狀態，白夜天細細思索過後，已有些操控心得。集中所有注意力在手中飛刀上，全力控制著飛刀調整了一點點方向。在所有人看來，不過是一瞬之間。

便見那乞兒一雙大手，緊緊扣住了白夜天的雙肩。

在這同時，那乞兒也驚怒地瞪大了雙眼。

那短短不過三寸的飛刀，猛地刺入了他心臟的位置。

這並不算完，握著飛刀刀柄的手，猛然一轉。

劇烈的痛楚，讓乞兒雙手猛然一抽，鬆了勁力。

已經退出那種特殊狀態的白夜天，忍著腹中餓得抽抽的難受之感，猛然一個轉身，到了乞兒身後。

握著飛刀的手，正好將乞兒環抱懷中。

「別動！你們不想他現在就死的話，就別動！」

圍著的四個乞兒，欲要衝上來的身子，頓了下來。

「就這麼死了，你甘心嗎？」

白夜天貼著身前乞兒的耳朵，淡淡說道。

乞兒已經從那種突然的劇痛中緩了過來。

這句話傳入耳中，他陡然從失控的怒火中清醒了過來。

他的眼中，還有怒意。

但更多的，卻是恐懼，以及對活著的渴望和眷戀。

「痛嗎？

說明你還活著！

我的刀避開了你的心臟，只要現在去找大夫，就能活下來。想活嗎？」

這乞兒，也的確是個狠茬子。

白夜天握著飛刀，緩慢旋轉，他也只是悶哼兩聲，絲毫未曾求饒示弱。

但是，感受著刀尖在自己體內越來越深入，乞兒的眼中還是浮現懼意。

「好！你夠狠！」

白夜天貼著他的耳邊，淡淡道：

「來，捂住傷口，可千萬別自己流血死了！」

白夜天的話，很溫和。

聽在乞兒的耳中，卻如陰曹地府中索命的無常。

「你們兩個，讓開路！」

圍在前方的兩名乞兒，都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立時讓開了路。

白夜天瞬間拔出飛刀，順手將懷中乞兒往後一推，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至於那乞兒的死活，白夜天已不再考慮。

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運道了。

他此時唯一的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李園。

剛才的搏殺，若是他亮出李園二公子記名弟子的身份，那幾個乞兒大概率不敢再動手。

但他沒有說。

他是小李飛刀的徒弟，便不能給師父丟臉。

直接亮出身份嚇退敵人，和動手搏殺之後打退敵人，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評價。

並且，他日後想要在這保定府城立足，想要踏足江湖，便必須要有這種不畏生死的兇悍。

因為，這個世界，這個天下，只認拳頭和刀劍。

快速奔跑了一刻鐘，白夜天只感覺胸腔火辣辣生疼，雙腿也如灌鉛般沉重。

但他心中卻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仰望前方那堪稱宏偉的門樓，他神色鄭重，仿若朝聖。

他知道，那座門樓，便是他的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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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踏進去，他便從此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這樣的機會，所有人的一生中都會有那麼幾次。

但是，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抓住。

他白夜天，抓住了。

莊重地踏入門樓之內，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冥冥中的精神升華，還有某些束縛的碎裂。

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輕鬆和愉悅，勝過了世間一切。

「請問，是白夜天公子嗎？」

一位身著灰黑衣袍，頭戴管家帽的老者出現，滿臉和藹地看著白夜天問道。

「見過老丈，在下正是白夜天。」

白夜天的禮貌，讓老者的神色更加和藹了些。

「我叫九福，是二公子的管家，天公子請跟我來。」

「那麻煩福爺爺了。」

九福看著白夜天的眼神，更加親切。

李園是李氏家族所在，面積極大。

足足走了一刻鐘，才到了李尋歡所居之地——冷香小築。

進入小築，便見品種珍稀的夏臘梅遍布四處，迎風招展，暗香浮動。

前行數十米，便看到了正在八角涼亭中，靜靜看書的李尋歡。

「徒兒拜見師父！」

白夜天深深躬身一禮。

李尋歡含笑看來。

一揮手，白夜天便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輕柔地將他扶起。

「以後見我不必行禮，自然隨意些就好。」

「徒兒記下了。」

李尋歡看著白夜天的目光，微微一凝，問道：

「來的路上，跟人動手了？」

白夜天沒有隱瞞，直接回道：

「跟昨日比斗的丐幫之人碰上了，不過事情已經解決。」

見他說已經解決，李尋歡便也不再細問，只是看向九福，帶著尊敬道：

「福伯，等夜天回去的時候，勞煩您送他出城一趟。」

九福抱著手，含笑點頭，道：

「二公子放心。另外，藥材和水都已備好，是否現在送來？」

李尋歡看了看白夜天，搖了搖頭，溫和笑道：

「先送點吃的來，藥材和水也一起送來，另外，這段時日，讓女眷就不要進來了。」

管家九福恭身退下。

「來，過來坐。」

李尋歡招呼白夜天。